第71章 誠心羞妻

沈雲初聞言身體一僵,睜大眼睛看向蘇牧,心中已是哀大莫過於心死。

他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這個話題是兩人能探討的嗎?

在這個連洞房花燭夜夫妻同房,都需要吹燈拔蠟,在黑暗中進行的古代。

在這個高台雲雨時女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的古代。

深受禮法教育的沈雲初哪裏禁得住蘇牧這般話語,隻感覺每一寸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像火燒一樣發燙,直讓她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走廊裏立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咣當!”摔門聲響起,那顫抖的屋門似是她無言的憤怒,久久不能平息。

蘇牧搖了搖頭,心道:重症還需猛藥醫,她這麽容易害羞,兩人在一起時,不得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那還有什麽意思,必須好好**一下才行。

經此一事,沈雲初心情低落的坐在床頭,整宿沒再出門,兩個丫鬟問她又不肯說原因,急的觭夢和畫顏在房間裏直轉圈圈。

翌日一早。

蘇牧收拾東西準備去太平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跟沈雲初打聲招呼,於是敲響了她的房門。

觭夢和畫顏不知道兩人昨天發生的事,急匆匆的開門將蘇牧讓進房間,隨後一起出去將門關上。

沈雲初見兩個丫鬟離開了,輕哼一聲,別過頭,心道:昨天他那般羞辱人家,定不能給他好臉色。

蘇牧有點尷尬,看著她坐在**生氣的模樣,既覺得這樣很惹人憐,又覺得太過嬌作,夫妻之間怎麽能動不動就羞的沒臉見人,這樣會少許多情趣的,不過得先讓她緩一緩,消化一下再說。

“娘子,我準備去一趟太平村,那日答應過教歡兒識字,不能食言。”

沈雲初不理他。

“明日林家兄妹要回京城,娘子可否陪我一起去送送他們?”

沈雲初還是不理他。

“夫妻之間沒有隔夜的仇,莫非都是騙人的話?”蘇牧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

說著轉身準備推門離開。

沈雲初輕咬下唇,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張口問道:“你去了太平村莫不是又要留宿?”

蘇牧見奏效了,急忙給她吃定心丸:“娘子放心,天黑前我一定趕回來。”

“哦!”沈雲初心裏不太相信,去太平村一來一回就要一個多時辰,他去了還要教書,路上稍一耽誤天就黑了。

“夫君既然收了弟子,奴家也不好阻攔,隻是去時不妨帶上畫顏和韓小六,這樣身邊也好有人照顧著點。”

她顯然還是不太放心蘇牧,但又不好阻攔,於是讓他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這樣她也能放心。

“好吧!”蘇牧無奈的心中一歎,不帶畫顏他可以和韓小六騎馬去,速度會快很多,帶了畫顏反而要坐馬車去,這樣路上會浪費很多時間。

他跟沈雲初告辭,帶著畫顏和韓小六急匆匆出門。

不多時,在車馬店雇了輛馬車出城。

“姑爺,畫舫上的人都說您會說書,路上無聊,您給奴婢說會兒書好不好。”畫顏滿懷期待的望著蘇牧。

“姑爺,小六也想聽。”韓小六急忙在一旁幫腔。

蘇牧望著窗外風景,輕輕一笑,緩緩道:“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隱隱青山,幾多老樹映彩霞,數片飛雲飄遠岫,荒田寂寞,應稚子看牛,古渡淒涼,那得奚人飲馬。話說神行太保戴宗看了飲馬川一派山景,喝彩道:好山好水,真乃秀麗......”

“這個潘巧雲真不是好人,不過她背叛楊雄的下場好慘啊!”

“姑爺就不能講點讓人開心的故事嗎?”

“姑爺,神行太保戴宗真的可以日行八百裏嗎?”

畫顏聽蘇牧給她講了一段水滸傳,竟不知不覺撅著小嘴兒多愁善感起來。

韓小六更想知道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戴宗這種神仙人物。

蘇牧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讓人開心的故事姑爺記不清了。”

半個多時辰後......

馬車在路邊停下,蘇牧帶著兩人往茅草屋走去。

鄔梨兒衣著還是那般樸素,便是連頭上洗得發白的青巾都未曾換掉。

那日顧焱和慕容笈送來了很多禮物,都被她扔的扔,燒的燒,連個布條都沒留下,這位女子的剛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鄔梨兒正在柵欄裏忙碌,看到來人,展眉笑道:“先生來了,歡兒一早就在念叨你。”

蘇牧搖頭笑道:“梨兒姐莫要太客氣,什麽先生不先生的。”

“這麽遠的路,不會耽誤小郎的事吧?”鄔梨兒略顯慚愧的道。

“不會,我平時事少,出來散散心也好。”蘇牧四處打量了一番,問道:“歡兒呢?”

“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小郎怕是要等一會兒了。”鄔梨兒望向遠處稀稀落落的房屋,憂心道:“幾個孩子湊到一起眨眼就不見了,不知何時能回來呢!”

兩人正在說話間,遠處三五個孩童,嬉鬧著往這邊跑來。

正是歡兒與一群玩伴,歡兒到了近前大叫一聲:“先生終於來了!”跑到蘇牧身前,有模有樣的施了一禮:“弟子見過先生。”

蘇牧嗬嗬笑道:“今日我來給你授課,去那邊坐好。”

說著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課本交給他。

歡兒接過去乖巧的跑到竹桌旁坐下,將手在身上抹了又抹,臨了不忘聞一聞,才翻開冊子查看,忽然他抬頭看向蘇牧,烏黑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一起來的幾個玩伴也羨慕的紛紛圍過去,想要看一看那課本是什麽樣子。

歡兒望向蘇牧小聲問道:“先生,他們也想學......”

蘇牧看著幾個灰頭土臉的山間野小子,點了點頭,倒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無非多廢些口舌罷了。

他不是吝嗇之人,也不好為人師表,但看著這些孩子,讓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自己與小夥伴們在田埂邊玩耍一般,無憂又無慮,純良而又頑皮。

“小郎,這...這樣不好吧!”聽到兩人談話的鄔梨兒急忙道。

這個時代的私塾先生可是金貴人,不給足束脩不可能教人學問,蘇牧這樣大包大攬顯然讓她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