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沈家的擔憂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雲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攥著拳頭，恨不得將蘇牧生吞活剝了，不為別的隻因為他當著自己的麵，調戲兩個小丫鬟。
然而，蘇牧並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這讓她沒有發作的理由。
沉默片刻，沈雲初忽然輕聲說道：“夫君，奴家有事要說。”
“娘子但說無妨。”
“夫君做的衝水馬桶真是個好東西呢！”沈雲初沒來由的一句誇讚。
蘇牧：“......？”
這個女人不會是又打了什麽歪主意吧？
經過幾次與沈雲初接觸，蘇牧明白了一點，但凡她輕聲語言的跟自己商量，肯定是話裏有話。
“夫君不知，咱家在城外有個瓷器作坊，早已多年入不敷出，爹爹一直不忍心辭退那些夥計才沒有賣掉。”
果不其然，沈雲初緊接著將沈家的瓷器作坊抬了出來。
話雖沒明說，蘇牧卻聽懂了，她要在瓷器作坊製作衝水馬桶。
“不急，衝水馬桶還需要改進。”蘇牧沒有直接拒絕，以需要改進來搪塞。
沈雲初笑道：“也可以在瓷器作坊改進的，夫君~，你看這陶製的很粗糙，也不美觀，如果做成瓷的豈不是可以賣更高價？”
嘶！蘇牧扭頭看著這個妖孽一般的女人。
她說的並沒錯，陶土燒製的東西很粗糙，一般都是普通窮苦百姓用，富人家裏大多用瓷器，其實製作馬桶最合適的材料是瓷，瓷足夠光滑，衝刷起來既省水，又幹淨，製作陶瓷馬桶本來是他接下來的計劃，卻沒想到沈雲初這麽快就想到了。
蘇牧看著沈雲初將自己的圖紙收起抱在胸前，內心泛起一陣苦楚。
臭婆娘，就知道壓榨人。
看著蘇牧悶悶不樂的樣子，沈雲初輕抿櫻唇，恬然笑道：“夫君近來在家裏悶壞了吧！不如出去走走？”
拿走衝水馬桶圖紙，放蘇牧出門，沈雲初還是覺得這筆買賣自己挺虧的，心裏想著必須囑咐韓小六看好他才行。
蘇牧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沈雲初心裏也很慚愧，但書中說一旦男人有了錢，翅膀就硬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飛走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她卻不能對蘇牧明說，因為那樣太傷感情，她希望蘇牧能懂，能與她有這份默契。
這個道理蘇牧當然懂，無非是不太甘心罷了，沈家父女對他還算不薄，他也沒準備撕破臉，將事情擺到明處。
沈雲初見蘇牧不說話，以為這次他真的生氣了，走到他身前，輕輕幫他掃了掃身上的灰塵，儼然一副賢惠妻子模樣，口吐如蘭，輕聲問道：“夫君在生氣了嗎？”
蘇牧搖了搖頭，笑道：“娘子多心了，我很好。”
沈雲初心中還是很迷茫，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與蘇牧的關係，她一直有種感覺，蘇牧對她若即若離，對沈家也沒有多少留戀。
沉默良久，她輕咬下唇，艱難開口道：“今後奴家不會再阻止夫君出去了，夫君想去哪裏便去吧！隻是別忘記帶上韓小六。”
蘇牧聞言心裏狂喜，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不動聲色，反問：“沒事出去做什麽？”
“怎麽會沒事呢！夫君弄的院子裏亂糟糟的，不如去買些花草來，再修整一下院子，到時候滿院子都是花花草草，隻是看看心情也能好不少呢！奴，奴家也好陪夫君月下賞花不是？”沈雲初說出這話，羞的差點暈過去，低著雪白玉頸，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花前月下嗎？
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心思怎麽那麽重呢！
蘇牧忽然莞爾一笑，他並不排斥與她過一輩子，但雙方要基於平等，此時眼中也多了一絲柔情，看著她頷首低頭，麵黛含羞，以及兩頰的腮紅，露出一個笑臉：“種花做什麽，不如種草莓吧！草莓熟了還可以吃。”
“草莓？”沈雲初驚愕的抬起頭，與蘇牧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旋即又低下去，“草莓更好了，可以種在院子裏那幾棵棠梨樹下，就這樣說定了，奴家先回去了。”
誒！我說的是種草莓，你跑什麽跑。
看著沈雲初跑出去，蘇牧無語的扶額一歎。
花前月下，蘇牧聽得懂，也明白她的意思。
種草莓，沈雲初卻完全沒聽懂，即便聽懂了她也不會答應，隻會跑的更快。
蘇牧站在窗前，滿臉苦笑，像是到手的鴨子突然飛走了。
現代人的暗示方式，在古人這行不通，下次必須直接點。
觭夢看蘇牧心情不悅，腳步輕輕的走到跟前，小聲問道：“姑爺，你......你是不是想離開沈家？”
小丫鬟年紀雖小，卻喜歡打聽外麵的八卦，蘇牧這種情況，她也聽說過，大多數都會設法離開。
“你也這樣認為？”蘇牧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問道。
又是摸頭殺，觭夢一個小丫鬟如何能承受的住，頓時小臉一紅，薄唇輕咬，偷偷看了蘇牧一眼，點點頭，“聽宅子裏的人說，贅婿不能太有本事，否則主家壓不住的。”
蘇牧一臉玩味表情，打趣著問道：“姑爺如果真的走了，你會不會想姑爺？”
“會......會想。”觭夢點點頭，望著蘇牧認真的回道。
蘇牧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莫名的被感動了，問道：“姑爺如果想帶你走呢？”
“姑，姑爺，您不會是真的想走吧？”觭夢嚇的花容變色，發現自己失言了，急忙捂起小嘴兒。
跟姑爺走？觭夢不由自主的聯想到跟蘇牧一起走的可能，如果真那樣，那自己就真的是姑爺的人了呢。
想到此處，觭夢臉頰立時紅了，滿臉期待的問：“姑爺真的要帶我走嗎？”
蘇牧露出一抹笑意：“放心，姑爺如果走一定會帶著你，但你以後不許跟你們小姐去打小報告了。”
觭夢小雞吃米似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姑爺，我那也不是打小報告啊！大小姐隻是關心姑爺在做什麽。”
蘇牧故意一沉臉：“那也不行，能不說就不說，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才能說。”
“知，知道了。”觭夢點頭答應，這次她下定決心唯姑爺馬首是瞻，再也不偷偷給小姐傳話了。
“咳咳咳！”蘇牧忽然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這幾日做木工吸進去不少粉塵，讓他咳的有點頻繁。
觭夢嚇的小臉慘白，急忙伸手去攙扶：“姑爺去**躺會兒吧！”
蘇牧半躺在**，喝下一碗茶水，將手放在了觭夢頭頂，輕撫了幾下，小聲道：“姑爺貌似離不開你的照顧了。”
“當然了，我照顧了姑爺三年，最懂姑爺了，換了旁人來照顧姑爺我還不放心呢！”觭夢小有得意的說著，一雙小手在蘇牧的胸口輕輕揉了起來。
與此同時，林沉溪返回醉仙樓後，派人將兩千兩銀子送到了沈家。
兩千兩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沈萬德的綢緞莊一年也不過賺一千餘兩，偶然間進賬這麽多，難免心中吃驚，急忙將沈雲初叫來詢問緣由。
聽完沈雲初講述銀子的來曆，沈萬德是既高興又擔憂：“初兒啊！你這個夫婿有本事，為父怕你壓不住。”
之前蘇牧與飛鳳寨的人談判，說明他是個很有膽識的人，如今又輕而易舉賺來兩千兩銀子，無一不說明，蘇牧離了沈家也能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