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臭不要臉
雲超突然叫停,讓所有人都感到費解。
一眾匠人莫名其妙,認為他要不懂裝懂瞎指揮:“東家,還有什麽工序,都齊了啊?”
跑來看架橋的村民也竊竊私語,他們的想法和一眾匠人差不多,雲二這小子懂個毛,還關鍵工序,你架過橋嗎?
其實,雲超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懶得解釋,雲超直接下達命令,讓手下的小子找來柴火,分別堆在樹幹兩端,點火開燒。
“啊?”
“這……這這……”
無論是村民還是匠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嚴重認為雲超是瘋了,好端端你燒它幹什麽,樹幹都是木頭的,一燒還不著火啊?
“東家……”
“東家,別燒了,再燒整根樹幹就要著了!”
“是啊東家,木頭一燒,就不結實了,那就不能用了啊!”
“……”
看到雲超作妖,王嬸真想扇他幾個大耳刮子,這小子又發什麽瘋,好好的大木頭,你燒它幹什麽?
林幼娘也想阻止,可是又怕二哥生氣,小姑娘一著急,差一點兒哭起來。
除了石頭賈滿倉幾個老人,雲超手下很多小子也麵麵相覷,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真要是雲超變傻了,自己該怎麽辦?
賴誌成也來了,帶著傷來的。
不過,他不是關心雲超,是擔心雲超……
擔心雲超勾搭他的小姨子。
沒辦法,誰讓他小姨子往臥龍溝跑得那麽勤呢。
除了吃飯,鄭巧雲隻要一有時間,就往外跑,一跑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麽。
拄著拐杖,賴誌成笑得那叫一個得意,燒吧,燒吧,全都燒光光,最好連雲二這個王八羔子一起燒死!
可是,當他發現小姨子的眼神裏充滿了擔憂之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不要臉的小娘皮,早晚讓你在老子**求饒!
其實,雲超也很緊張,這種事情他是頭一回幹,也害怕掌握不好火候,把樹幹燒壞。
每隔一會兒,他就讓手下把火用土壓滅,然後挖開土,看看樹幹的表麵有沒有碳化。
沒錯,雲超就是要讓樹幹表麵碳化。
靈感來自雲超前世,小時候在老家看到的木頭電線杆,下半部分表麵都是黑乎乎的。
等上學之後雲超才知道,木頭表麵燒焦能轉化生成碳,碳在常溫下化學性質比較穩定,一般不與其他物質發生化學反應,不容易腐爛,也不容易蟲蛀,能使埋入地下的電線杆保存較長的時間。
剛才看到匠人們要把樹幹往石槽裏放,雲超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木頭電線杆,盡管造的是簡易的橋,最好還是防腐一下比較好。
雲超的運氣不錯,並沒有把整根樹幹都燒著,很快就使其表麵發生了碳化。
這大概跟樹幹比較新鮮有關係,前幾天才砍的大樹,水分很充足,不容易燃燒。
馮木匠雖然是家傳的手藝人,卻不知道碳化防腐的原理,見雲超把好端端的木頭燒得黑乎乎,很是費解,猜測大概是某些有錢人的惡趣味。
“馮師傅,難道你不知道燒黑的木頭不容易爛嗎?”
“啊?”
被雲超一問,馮木匠直撓頭:“還有這種說法?沒聽說過啊?”
“那你做家具,或者給人蓋房子的時候,有沒有在木頭上抹桐油啊?”
“啊?抹……什麽油?”
馮木匠被雲超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開始感覺不對勁了。
這個小東家不像是腦子有病瞎胡鬧,聽他的問話,好像很專業的樣子,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雲超也不藏私,見馮木匠的確有很多東西不知道,就簡單把木頭的防腐講了一遍。
盡管不確定大武朝的桐油好不好弄,雲超還是告訴了馮木匠,反正他已經決定,如果馮木匠手藝還行,以後就留他在臥龍村給自己幹活,多傳授給他一些知識沒有壞處。
馮木匠雖然理解起來有些費力,但大致還是聽明白了,原來自己這個年紀不大的小東家,並不是什麽不學無術的紈絝少爺,是真有本事啊!
幾個石匠也聽得眼睛直冒小星星,他們這些做石匠的,經常也會和木匠打交道,合作分工一起幹活,因此,木頭的防腐對他們來說也非常有用。
沒有幹過匠人的人大概不知道,木頭的防腐是非常重要的,過去的人都窮,蓋一棟房子也好,打一套家具也罷,都是要世代傳下去的,怎麽才能不讓木頭腐爛或者蟲蛀,是匠人們最頭疼的事情!
現在聽雲超一番批講,幾個匠人眼前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原來事情還能這麽幹,太神奇了!
看到匠人們聽得眼睛放光,眾村民哪怕再沒見識,也知道雲超說的東西肯定有用,而且還是有大用,沒見那些手藝人都吃驚成啥了嗎?
賴誌成氣得咬牙切齒,一是因為雲二又出了風頭,二就是生他小姨子的氣。
小娘皮看雲二的眼神都已經不能叫眼神了,在賴誌成看來,鄭巧雲的眼睛裏長出了一個個小鉤子,正在嗖嗖地往雲超身上鉤!
就在眾人驚訝雲超見多識廣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嚇了大家一跳。
隻見年過四旬的馮木匠,直挺挺地跪到了十六歲的雲超麵前,幫幫幫地磕起頭來!
一邊磕頭,馮木匠一邊大聲說道:“多謝師傅授業之恩,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這還不算,馮木匠扯著他大兒子也跪了下來:“渾小子,還不趕緊給你師爺磕頭!”
嘎!
這是什麽情況?
包括雲超在內,所有人都傻了臉。
要說還是同行了解同行,盡管石匠和木匠算不上真正的同行,但也算半個同行。
楊、江兩位石匠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好你個姓馮的,俺們找你問怎麽才能留下來的時候,你信誓旦旦告訴俺們好好幹。
你呢?
居然舔著臉跪下來拜師,你這是好好幹嗎,你這是臭不要臉好不好!
你這一死乞白賴地拜師,倒是能留下來了,我們呢,我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