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蝗蟲過境
袁笑天又叮囑了幾句，讓他日後少管閑事，凡事量力而為，江天溪全都鄭重的答應。袁水鈴卻如歐巴桑一樣，不停叮囑著江天溪多穿衣服少吃冷食之類的小細節，江天溪隻是不停苦笑點頭。
幾人嘮叨了一陣，江天溪看了看天色，歎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出發了。袁叔，水鈴，告辭了，你們多加保重。”說著上了馬，深深的看了袁水鈴一眼後雙腳一蹬，馬兒疾馳而去。
看著江天溪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袁水鈴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喃喃道：“天溪哥哥，你也要多加保重啊！”
袁笑天知道江天溪機靈，也不怎麽擔心江天溪的旅途。看了袁水鈴一眼，慈聲道：“水鈴啊，爹要去藥鋪了，你在家好好待著啊！”
袁水鈴乖巧的點了點頭，之後袁笑天向自家藥鋪走去，袁水鈴帶著一絲甜蜜和一絲惆悵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雲中城是個小城，但好就好在它是小城，那些大軍閥看不上，所以這些年雲中城發展穩定，老百姓的生活還算富足。騎在馬上看到雲中城的繁榮江天溪心中寬慰，日後若是找到妹妹定居雲中城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街道上人來人往，比起河西的蕭條不知強了多少倍。江天溪在街道上縱馬不便，隻能放慢了速度。他進雲中城的時候走的是南門，聽袁水鈴說從北門出去再向西直走的話去秦國更快些，所以江天溪便向北門騎去。
快到城門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的百姓慌亂的向這邊跑來，邊跑邊叫道：“馬家軍就快進城了，大家快跑啊！”
“什麽？”江天溪大吃了一驚，他來雲中城之前曾聽袁水鈴提起過，新城的三萬馬家軍正和平陽的陳家軍火拚。話說這馬家軍擊敗陳家軍後，收編了其剩下的軍隊，如今依然還有大概三萬兵眾。
這馬家軍剛剛擊敗了陳家軍，士氣正盛。所以馬家軍主帥馬誌猿連夜發兵雲中城，企圖一鼓作氣把雲中城也拿下，若是擁有三座小城的話，馬家軍隻要征收到一定的兵眾立馬就能越為趙國第二大軍閥。
這雲中城官兵根本沒想到馬家軍會來偷襲雲中城，就算他們提前知道，隻有三千守城兵的雲中城也絕不可能擋的下敵方的三萬大軍，所以雲中城的淪陷是毫無懸念的。
問題就在這裏，若是雲中城官兵集結全部兵力抵抗的話還能給雲中城百姓取得逃跑的機會，可這雲中城的最高指揮官貪生怕死，麵對敵方大軍不戰而降，直接大開城門，馬家軍頓時如蝗蟲入境。
這時馬家軍軍隊已經衝到了江天溪不遠處，隻見一名身穿白色戰甲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招：“弟兄們，給我把雲中城一切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搶回去，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這名中年軍官便是馬家軍主帥馬誌猿。
江天溪調轉馬頭向著袁府方向疾馳而去，街道上的百姓亂成一團，堵住了去路，江天溪恨不得從這些百姓身上踏過去。
想著這些士兵應該會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索性下了馬，從人群中強擠了出去，人群鬆散後江天溪便狂奔了起來。
經過一盞茶時間的狂奔江天溪終於趕到了袁府。
“水鈴，水鈴，你在哪？”江天溪驚慌的衝進袁府邊跑邊大叫。
袁水鈴聽到了他的聲音，驚喜而又好奇，走出房門，小跑到前院，看到江天溪後驚奇道：“天溪哥哥你怎麽就回來了？”
江天溪也不多說，拉著她的手就要走，急道：“馬家軍殺進城來了，趕快把你爹叫上我們快跑。”
“什麽？”袁水鈴大吃了一驚，忽然臉色大變，慌道：“我爹他還在藥鋪呢！不行，我要去找他。”說著就要甩開江天溪的手。
江天溪哪敢放手，抓住袁水鈴的肩膀肅然問道：“你告訴我你家藥鋪在那，我去找你爹。”
袁水鈴也不多想，連忙道：“你向北直走出了第一個三岔口向右不足兩百米就能看到一家叫‘袁記藥鋪’的藥鋪，我爹就在那裏。”
江天溪點頭，鄭重道：“好，我這就去找你爹。水鈴你馬上出城，我找到你爹後立刻就出城和你匯合。”
袁水鈴卻是連連搖頭，堅聲道：“不，沒看到你和我爹我是絕不會獨自逃走的。”
江天溪一臉焦急，道：“水鈴你聽話，我答應你一定會和你爹安全出城的，你待在這裏太危險了。”
“不，要走我們一起走，不看到你們我是絕不會離開家裏半步的。”袁水鈴臉色鄭重，態度非常堅決。
江天溪心裏又是氣憤又是無奈，但他知道時間緊迫，道：“好，水鈴你待在家裏，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我和你爹回來再叫你，到時候我們再一起離去。”
袁水鈴這才點了點頭，臉色擔憂的看向江天溪，道：“你們千萬要平安回來啊！”
“放心，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說完江天溪再不停留，急忙朝“袁記藥鋪”狂奔而去。
快到袁記藥鋪的時候江天溪發現附近已經布滿了官兵，他曾聽到馬誌猿說過反抗才會被殺。他看了看周圍，地上有件破舊的麻衣，撿起之後立刻給自己換上。
他自己穿的衣服是袁水鈴替他買的，上等的料子。江天溪知道他穿這種衣服上去一定會被那些士兵當做有錢人惡狠狠的敲詐一筆，從懷中取了二十兩白銀握在手中後朝著藥鋪走去。
“站住。”一名軍官連忙將他攔住，冷聲道：“小子你想幹嘛？”
江天溪連忙取出二十兩白銀遞給那軍官，大哭道：“大人，小人的老母是被‘袁記藥鋪’的袁掌櫃給治好的，您就行行好讓小人進去看一看我的恩人吧，這是小人的全部家當還望大人務必收下。”
其實江天溪這番話漏洞頗多，隻是那軍官看到銀子立馬不再多想，收下之後便擺了擺手道：“好了你進去吧。”
“謝謝大人。”江天溪連忙跑了進去。
藥鋪內一片狼藉，幾名夥計抱頭縮在一旁，地上赫然躺著兩個人，袁笑天正是其中一個。
江天溪臉色大變，連忙撲了過去。“袁叔……”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這是這個世上把他當親兒子看待的人，如今卻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袁笑天的胸口被砍出一道大傷口，鮮血流了一地，看到江天溪後驚道：“天溪……你怎麽……來了？”袁笑天的聲音極其虛弱，仿佛說上一句話就要耗盡全部力氣。
江天溪輕輕抬起袁笑天的腦袋，看著他那虛弱蒼白的麵容哭道：“我來帶你回去，之後我們一家人一起離開這裏。”
袁笑天的聲音變的更虛弱了，微微搖頭道：“我快……不行了，答應……袁叔，照顧……好……水鈴……”話一說完便斷氣了。
“袁叔……袁叔……”江天溪死命晃動著袁笑天的身體，隻是袁笑天已經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江天溪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那名軍官問道：“大人，你為什麽要殺他？”
那名軍官淡淡道：“都怪他的夥計，我馬家軍讓他交出所有藥材以作支援，他的夥計竟敢橫加阻攔，本校尉便殺了他。這胖子來勸架的時候本校尉不小心砍了他一刀，這也怨他，沒事逞什麽能啊！”
江天溪麵無表情，放下袁笑天的屍體後便一句話不說的離開了這裏。他心中有萬丈怒火，可是他必須忍，如果他萬一衝動起來的話他是必死無疑，到時候袁水鈴等不到他便會一直待在袁府，說不定就會遭到馬家軍的毒手。所以他選擇了快速離開，因為他怕他走的太慢了心中的怒火會忍不住爆發。
狂奔在街上，江天溪擦掉眼角的淚水，神情冷漠，心中暗暗發誓：“袁叔，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水鈴的，而且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報仇的。”
大街之上早已布滿士兵，那些士兵就如土匪一樣見什麽搶什麽，頓時大街之上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相公……”一名容貌美麗的少婦被幾名士兵從家中拖了出來，士兵的**笑聲傳遍了整條大街。
“娘子……”一名身受重傷的青年男子艱難的從家中走出，看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明顯被那些士兵毒打了一頓。
青年男子努力追去，走到半路踉蹌摔倒，倒在了江天溪身前。青年男子抬頭看了江天溪一眼，抱著他的腿滿臉淚水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娘子。”
街上零散站著幾名百姓，見了之後紛紛移開了目光顯然不想多管閑事。
“對不起……”江天溪看他那淒慘的樣子真的很想幫他，如果他是個武功高強之人的話他二話不說的就會衝上去把那些士兵痛扁一頓。
隻可惜他不是，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他可能對付的了三五個士兵，但他絕不能對付的了這滿大街的士兵。他不能死，袁水鈴還有他妹妹還等著他去保護，所以這種事他不能去管。
看到周圍百姓冷漠的眼神，青年男子目光變的狠毒，狠狠道：“我詛咒你們的家人都不得好死。”說完他便直起身奮力向那群士兵跑去，大叫道：“畜生，把我娘子還給我。”
“不知好歹的家夥，找死。”一名士兵大怒道，一刀砍下，那名青年男子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