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太好了,老子又可以裝死了

次日晴空萬裏,豔陽高照,是個攻城拔寨的好日子。

魏縣城門一裏之外,陸黑狼集結十萬大軍壓境。軍隊裏軍旗飄揚,一排排士兵戰意高昂。

江天溪身處趙庭麾下步兵行列,他站在大軍最前排,手持雲梯前端,身體不住的發顫。什麽叫衝鋒步兵?說白了就是炮灰。江天溪站在步兵的第一排,那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敵方若是一輪箭雨下來,那基本上是毫無虛發啊。好在對方的城牆上站不了那麽多弓箭手,活命的幾率還是很大滴。隻是像江天溪這種超級炮灰就算衝到了城門下也免不了被城上的人扔石頭砸死。

“眾將士聽令,給我衝。”隻聽步兵都統趙庭一聲令下,三萬步兵快速向前衝去。“殺……”頓時戰鼓聲、喊殺之聲響徹天際。

江天溪這才明白原來衝鋒陷陣的都是卒子,那些將領也就發號施令,完了就待那看戲。那些小說裏主人公披甲上陣都是假滴,你武功再高又抵擋的了這萬箭齊發?

說白了還是主角的無敵光環起了作用,江天溪明白他不是主角,他隻是一個卒子。所以他不能一往無前的向前衝,得眼觀八方,躲著冷箭來襲。

一番快速衝刺,江天溪扛著雲梯已經來到了離城門大約兩百米之外,這也是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等待江天溪的是生與死的交接。

“放箭。”城牆上終於有人發號施令了。頓時萬箭齊發,密密麻麻的黑箭如雨朝著江天溪疾疾而來,仿佛半邊天也被遮住了。

江天溪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一眨眼的功夫漫天箭雨已經向他們射來。雖說城牆上的弓箭手主要是朝大軍中央射去,那樣才能保證毫無虛發,可還是有一支箭羽朝著江天溪的腦袋射來。

“我靠。”江天溪一個急閃終於避了開來。“我的媽啊,太險了。”

開玩笑,江天溪在江湖上打拚了四年可不是白混的,什麽叫眼疾手快,這就是。

不過江天溪身後的那名士兵就沒他那麽好運了,他這一閃,身後那士兵立馬就被射死了。

“兄弟,你可千萬別恨哥,哥也是沒有辦法啊!”江天溪心中懺悔著。

“放。”接著城牆上第二輪箭雨射來。

這次江天溪比較好運,那些箭全都往他身後射去了,他狂奔的一個愜意。

挨過了第三輪箭雨,江天溪終於來到了城牆下。江天溪趕忙架起了雲梯,大手一招,朝著身後的士兵大叫道:“兄弟們,給我衝啊!”

那些士兵一輪接一輪的爬上去,一輪接一輪的摔下來,那是慘叫連連。

江天溪在那站了半天也沒上去,隻是一個勁的大喊。後麵的士兵看不下去了,有一名士兵上前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怒道:“快上去。”

“我要幫你們扶樓梯,要是樓梯倒了怎麽辦,會摔死人的。”江天溪連忙解釋道。

“你丫的趕快給老子滾上去,別逼老子發火。”那名士兵也怒了,因為當兵的最恨這些貪生怕死的。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的含義早在戰國時期就被廣為傳頌。

江天溪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爬啊爬啊,快爬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城牆上的士兵抄起一個大鍋,裏麵全是滾燙的熱油,大鍋傾斜,熱油如瀑布流下。

“媽的你想毀老子的容啊!”江天溪也不再多想,縱身向後一跳。心裏想著就算摔死也不能被燙死。落地之前還能看到他後麵的士兵被燙的哇哇直叫,怎一個慘字了得。

江天溪就等著摔個半身不遂,沒想到一落地發現地麵鬆軟,極有肉感,原來下麵有個死人墊著。“兄弟,你死的實在是太好了,哥一輩子都感激你啊!”撿了一條命的江天溪對那身下的死屍是百般歌頌感恩戴德。

江天溪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心想誰都看到我從上麵摔下來,就這麽裝死應該不成問題,就等著熬到攻城結束。

不過江天溪也不敢大意,兩眼露出一條小縫,瞄著四方戰況。要知道這場麵多混亂啊,刀箭亂飛的,飛到他身上怎麽辦。

這時己方弓箭手在步兵的掩護下已經就位,頓時上萬弓箭手萬箭齊發,城牆上的士兵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戰局有了明顯好轉。

戰局陷入消耗戰,雙方的士兵都在不停的死傷。江天溪就躺在一張肉**愜意的偷窺了快一個時辰,地麵上的屍體已經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他就琢磨著如果這幾萬的兵壓過去直接堆成城牆一樣高的山,那攻城多簡單啊,直接爬過去就是了,還架什麽雲梯啊。

江天溪的耳旁傳來“轟轟”聲響,那是黑狼軍推動攻城車上的巨柱撞擊城門發出的聲音。城牆上冷箭石塊密集,紛紛朝著攻城車旁的士兵射去,那一小撮地方簡直就成了炮灰集中營。

一架雲梯上,黑狼軍一名士兵努力向上爬去。城牆上,一名北原軍士兵舉起一塊石塊就要向下麵砸去。一支冷箭襲來,射穿了他的胸膛,手中石塊失了準頭向著江天溪砸來。

“我靠,連死人都不放過,你丫的還有沒有人性啊!”江天溪嚇的大跳起來。

江天溪裝死的伎倆被識破,立刻引來四周鄙視的目光,看那眼神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感受著四方冰冷的視線,江天溪當機立斷,衝進了炮灰集中營,站在攻城車最後麵,努力推動著巨木,嘴上高喊道:“兄弟們用力,撞翻他娘的。”

局勢緊張,眾士兵看了江天溪一眼之後也不再理會,紛紛繼續作戰。

“我的媽啊,這位置實在太危險了,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啊!”江天溪的周圍堆滿了屍體。他縮著身子,生怕被天上雜七雜八的東西砸到。

城牆上一塊石塊砸下,砸中了他前麵的一名士兵。那名士兵立刻被撞的向後倒飛出去,江天溪也因此被他撞倒在地。

江天溪被那名士兵的屍體壓著,心中興奮大叫:“太好了,老子又可以裝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江天溪周圍的屍體越來越多,一個多時辰後他已經被屍體包圍,就算天上再有東西砸下,他也不必害怕了。

整場攻城戰從早上八點持續到下午六點,那些攻城的不累,江天溪的肚子都有些餓了,心中憤恨罵道:“你妹的怎麽還沒打完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時傳來黑狼軍金號之聲,江天溪知道黑狼軍要收兵了,攻城戰終於結束了。

黑狼軍撤退,江天溪卻有些慌了,如果他就這麽孤零零的走出去,城牆上的士兵會不會把他射成刺蝟?這麽一想江天溪都不敢動了,就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撤出去。

不過沒等到晚上,北原軍的士兵率先來清理戰場了。江天溪心中一驚,若是被敵方發現他沒死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補上一槍。好在他所處的地方都是黑狼軍的屍體,根本沒有敵方屍體,所以江天溪很慶幸的逃過了一劫。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北原軍將屍體全部運回了城裏。不久之後黑狼軍也派出了少數人馬前來收屍。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江天溪被兩名黑狼軍士兵抬上了一輛單車,這單車就和農村裏的大板車一樣,不過這單車隻有一個輪子,安在車子中間。

江天溪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被別人發現裝死。之後又有幾名屍體被抬上了車,江天溪身上壓著四名精壯的屍體壓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丫的,老子沒被敵人射死,卻要被死人壓死了。”江天溪心中一陣埋怨。

長途顛簸,江天溪被運到了一片荒地。這裏已經被挖出了一個大坑,裏麵已經布滿了屍體。

車上的屍體一具一具被扔進坑裏,江天溪琢磨著若是悶不吭聲的話一定會被活埋,必須想辦法糊弄過去。

“等等,我還沒死呢!”江天溪沒說話,一名“死屍”突然先開口說話了。

一群士兵鄙視的看向這名“死屍”,手中的長矛已經握的緊緊了,眼看就要將這名“死屍”戳成真正的死屍。

那名裝死的士兵立刻就急了,哭道:“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個月的兒子,我容易嘛我!大家都鄉裏鄉親的,又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戰友,你們就放我離開吧!”

“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逃兵,兄弟們都在拚命,你妹的卻在裝死。兄弟們,戳死這豬一樣的戰友。”一名士兵大喝之後,一群士兵立刻將那名裝死的士兵戳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天溪聽著陣陣慘叫聲心裏一陣發寒,這麽殘忍?我該咋辦呢?

那些士兵戳死那名裝死的逃兵後繼續扔著屍體,扔了一陣子。終於輪到了江天溪的“屍體”,他被兩名士兵往坑裏一扔。

“哎呦!”江天溪大叫了起來。

眾士兵一愣,心道:“又有個裝死的?”

江天溪一臉迷惑的樣子,環顧了四周,奇道:“這是哪裏?”

一名士兵鄙視的看著他,冷聲道:“死人堆。”

江天溪疑惑道:“我怎麽在這裏?對了,城攻下來了嗎?”

一名士兵冷笑道:“看上去你好像沒有受傷啊?”

“誰說的,我被敵人從雲梯上推了下來,全身骨頭都快摔碎了。”說著江天溪艱難的在屍體堆爬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