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線
眾人圍攏,手上的火把在風的推動下左右搖曳著。
“那個,我們從外麵來,不知道巫女這一稱呼怎麽得來的?”
雲海深稍微前進了兩步,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在一瞬間接住所有甩過來的火把。
沒人解釋。
隻說是巫女。
“這個~”雲海深摸了摸頭。
“我是從東域來的,也知道一些事情,巫女呢,這個稱呼是給尊敬的年輕的女子的,有個專屬的詞的,叫做男醫女巫,意思就是給人治療傷痛的存在,若你們稱呼烔溟是巫女,那烔溟還德不配位啊。”
這個男醫女巫是原生的詞嗎?
怎麽可能?
隻不過,在遠古的時候巫醫這兩個字是分不開的。
若是這些人追問起來,雲海深還是有機會解釋清楚的。
“這~”
這些村民麵麵相覷。
這句話他們還真沒聽過。
“這句話我們沒聽過,怎麽能夠相信你?”
一人從眾人中走出。
其身上的衣服較之其他人多了點裝飾,看上去不是這個類似隱世的村子的人。
“這句話出自《百工》,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其中巫醫一組,樂師一組,之後在《天工經》裏:古來巫醫祝神搗藥~”
墨茹芳引經據典,說了一大段話。
雲海深算是聽出來了,這墨茹芳也算是厲害了,能夠知道這麽多的事情。
而且這麽說來,就是說他們蠢,不知道巫醫中巫和醫早已經是分開了麽?巫隻為柷術,而醫就成了大夫醫師之類的代名詞了。
“這~”那人眼珠子轉了轉。
“對,說起巫女。”雲海深忽而大聲,“古往今來,巫女這一稱呼,無論是突然出現的,還是被那些不想讓那女子不好過的有心人強行安插在身上的,那女的都會成為一方民眾中矚目的存在(無論善惡)。”春秋筆法。
雲海深說得墨茹芳都想笑了。
明明說得都是實話,但是少說了一些就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不知道這個有心人不知道自己為烔溟做了一件好事嗎?”雲海深戲謔地笑著。
這種目光特意看向某人。
其他人無話可說。
“哦,這就是你說烔溟是會引來災難的巫女的意思?”終於是有的人被雲海深兩人引導到了該有的地方。
“嗬嗬,不知道你稱呼烔溟是為了什麽?”雲海深冷笑一聲。
殺氣躁動,破殺訣的血色隱隱出現。
“我~”
倏然!
自那人口中冒出無數的蠱蟲。
“這種蠱蟲!是他!”
雲海深殺氣釋放。
是殺為守!
濃鬱的殺氣隔開了蠱蟲與眾人的接觸。
墨茹芳火焰出現,點燃了蠱蟲。
頭發指甲燃燒後的味道真心是難聞的,雲海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諸位,這回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吧。”
震驚中的村民茫然地搖著頭。
雲海深扶額。
墨茹芳失聲輕笑。
她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而後解釋著。
看著眾人的目光,她溫柔地微笑著。
也是解釋了好久。
這種解釋是基於事實的解釋,從巫醫的出現到發展到現在巫的衰退和醫的分離。
反正就不是不好的詞。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們太笨了。”
“非也。人的認知很難脫離自己平常所知的範圍,隻要多讀書增加閱曆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了。”雲海深微笑著道。
雖然這種事情懂的都懂,認知這種事情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但是雲海深並未說錯。
也算是花了一點時間破開了村子裏的人與烔溟之間的矛盾了。
不過,也僅僅是暫時的。
那個蒙麵人肯定不會就這麽輕易就放過烔溟和自己的。
村民盡數離開。
“雲海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是的,一會兒再說,我們先把烔溟哄好。”
烔溟很聰明,聽得出雲海深與墨茹芳是在安慰她,巫女什麽的。
不信雲海深的話語。
因為傷害太深所以不信任眾人。
是夜。
“現在可以說了吧?”
墨茹芳問道。
雲海深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烔溟。
“那黑色的蠱蟲是~”
當下裏,雲海深將自己遇到的,和焱淼遇到的都說了出來。
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的,是這些黑色的蠱蟲。
因為涉及到了焱淼,墨茹芳不禁多問幾句。
“危險嗎?”
危險?還嗎?
雲海深微微一笑。
“出來混哪有不危險的,但是牽連到太多無辜的人就不好了。”
無奈又悲哀。
修煉者以修煉為第一要務,但是終究是人,有著獨屬於人的情感,就算是再淡也依然存在。
“是啊~”墨茹芳深切同意。
兩人在此刻近了點。
“我以前在調查你的時候,發現你的年齡···”
墨茹芳忽而問道。
“我的年齡?”雲海深先是呆滯一下然後笑了笑,“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那麽奇怪。”
“我也不叫墨茹芳,但是我的真名告訴你後,你與你身邊人都會被陷入無盡的糾葛中,又或許淩楓羽可以憑借著自己的修為躲過,但是也隻能夠自保。”
“楓羽啊,是很強,他也僅僅強他自己一個人,就算再怎麽有心也分身乏術。”
“分身?對了,雲海深,你可曾聽聞一種分身的功法?”
“分身的功法?”
“是的,我曾聽過一種分身的功法,現在看來更像是一種邪功。”
他們兩個聊著聊著聊歪了。
墨茹芳口中的邪功就是一種歪門邪道。
首先呢,尋找一對雙胞胎,然後用蠱蟲控製其中一個,那一個就是被蠱蟲吃幹淨腦子成為隻有肉體的存在。
然後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呢,也是吃了一條蠱蟲,不同的是這是母蟲,寄宿在心裏,控製著另外一具身軀。
就這,也叫分身術。
雲海深嘲弄地笑著。
這真是厲害呢。
隻是他懷疑,為何墨茹芳會在此時提及。
莫非焱淼~
不對啊,焱淼有腦子啊。
“在你回東域的時候,我在南域遇見過一個和淩楓羽一模一樣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沒有畫卷描述中的背後背著裹著麻布的劍,手中也沒有折扇~”
墨茹芳看著雲海深的麵容。
看雲海深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不解最後又是質疑,但是沒有震驚。
“你懷疑我說得話,這我理解,畢竟我也不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那你接觸過他了嗎?”
“接觸了,但是一問他是否知道你雲海深的時候,他一臉茫然,但隨後又說出了一大段話。”
記得當初的話語是。
“雲海深,溪海歸雲經,古來水經注的集大成者,東域曇花一現的溪海王朝的取名就是來自於此,雲者,雨水也,雨水落山間聚小溪,溪流成大海,溪海王朝的正統都會有一個雲姓,至亡國後,雲姓成為流亡的溪海王朝遺民最後的尊嚴,雲海深應當就是溪海王朝的遺民,所以呢,關我什麽事?”
就這麽一句話。
“好吧,此人比淩楓羽不知聰明到哪裏去,他叫什麽名字?”
“臨黎。”
“臨黎?”
“臨界的臨,黎明的黎。”
“等等,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雲海深思索了一下。
“想起來了!”
突然激動的雲海深嚇了墨茹芳一跳。
“怎麽說?”
“臨界臨黎,上古時期的一個大人物,傳聞他是臨界人族的初始,唯一的頂峰!而之後,臨姓唯有他賜予的才行,其他人都不能夠姓臨。這是尊重他的象征,那這個臨黎應該是他的後人吧。”
“都叫臨黎嗎?不對,我們是不是理解歪了···我們在說一個與淩楓羽一模一樣的人···”
也對。
不對啊。
一個上古的姓氏,以世界為姓氏的人突然出現,而且長相與淩楓羽又是一模一樣,這~
不對勁啊。
“你在想的和我一樣。很不對勁。”墨茹芳也是疑惑。
同樣的事情現在東域也出現了。
更為詭異的是。
淩楓羽前腳剛從樓家地界出去,臨黎便是從原處進入了樓家地界。
整的協防的士兵多看了兩眼。
明明是一幕一樣的外表,卻又是感覺完全不同的存在。
“請問~風來山該往哪裏走?”
“風來山啊,東偏左一角,直線就到了。”
雖然奇怪於剛從風來山下來的淩楓羽會再一次詢問怎麽走,但是士兵還是禮貌地回答。
不禮貌能咋辦?
甫見麵就看到了幾個修者欺負他們,然後一巴掌扇飛了,還碎了丹田致使他們不能夠再一次修煉。
恩威都有之下,自然是恭敬異常。
“多謝。”
臨黎離開。
往風來山去。
淩楓羽感覺不對勁,又是回到入口。
士兵們有些崩潰了,你是修者可以飛來飛去,他們隻是有一點內元的普通人啊,這種飛來飛去的看不出來啊。
“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淩楓羽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好像沒有髒東西啊。
算了,不管這些了,往風來山,繼續追問,自己剛才怎麽少問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呢。
要不是是個女人,自己早就~
算了算了,不提了,這回回去,一是要問這個重要的問題,二來麽解開繩子,解開穴位,放她一條生路,否則自己內心難安,畢竟她又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不過就是在自己的酒壺裏下了合歡散而已。
這是淩楓羽的內心的話語。
隻是到了樹下。
看到的,隻有被劍氣割裂的繩索和一個失去蹤跡的人~
這風來山還有強者?
淩楓羽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