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月黑刺影

這把劍~

雲海深緩緩走近,踏過腐爛的人身屍體,輕觸劍身。冰冷的微涼從劍傳遞到雲海深的指尖,這種微涼,是充滿著濃鬱的殺氣的。

“月黑刺影。”劍上的四個連起來的字就是如此,恢宏而精幹。

“細長韌勁族且十分鋒銳,此劍以速度見長為修煉基礎之人使用才是十分順手的,嗯,但是又以一種巧勁的巨力將劍柄插入其中,精妙的技巧。”雲海深自語著。

他越看越是覺得將劍放置在這裏的人的修為有多高深。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巔峰的時刻也不是他的三招之敵,甚至,他覺得這劍是他隨意插入其中的,根本沒有用多少的修為!

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雲海深感歎一聲。

他想拔下劍來,卻是~

當雲海深稍微用力後。

銳利的劍氣自劍身中激射而出。

雲海深雖是早有準備也是在後退的時候被劃出了幾個口子。

腐爛的屍身也被無形的劍氣破壞了,成為好幾塊爛肉。

真是鋒銳的劍氣,雲海深再一次因為劍而驚歎。

劍因為人的存在而存在,無人使用便是死物,但是此刻無人使用之下卻是自主激發了劍氣,源源不絕的劍氣不像是一件死物該有的東西。

此時的淩楓羽。

他收到了明思雨的訊息。

其上寫著雲海深去內海的源頭查探水源為何提前爆發出來的原因。

“好吧原本我想去的,既然你去了,我就不用去了。”淩楓羽隨意一句。

至少,作為自己熟悉的人,淩楓羽覺得雲海深還是值得相信的。

但是,樓月夜~這奇女子為何要約我見麵啊。

或者說,樓月夜來王城會因為什麽事呢?

兩日後。

是夜。

淩楓羽應樓月夜之邀往聽星樓赴宴。

人數很少,不超過之手,準確來說,就淩楓羽,鬼雀,焱淼這幾人。

焱淼是附帶的,邀請鬼雀就要附帶著焱淼。

“淩楓羽,作為雲海深的兄長,我敬你一杯。”

樓月夜微笑著舉起很小的酒杯,在淩楓羽看來這麽小的酒杯是用來聞酒味的。

“什麽兄長,當時他沒有打過我所以勉強承認而已。”淩楓羽還是接受了樓月夜的敬酒。

“勉強嗎?我怎麽覺得他對你充滿著敬意?”樓月夜繼續微笑著。

“那是,你是不知道啊,小海參當初暗箭傷人,卻是被一巴掌連人帶馬被拍入雲海樓後院的內湖裏。”鬼雀如此道。

“是嗎?海深的確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事情。”樓月夜繼續眯著酒。

這話說的,好像雲海深和樓月夜有多麽親密呢。

淩楓羽心中吐槽一番。

他們談及竹海清,因為竹海清原來的身份,導致了乾王朝高層並不相信林擎的叛亂是他引起的,換句話說,林擎的叛亂是上層的安排,但是時間點不對太早了,所以竹海清並未受到什麽貶謫刑罰,相反,高層給出的意見是說竹海清在天衛城外阻止了林擎,功勞不小,所以高升了,加之境界突破至離火境,被安排前往林家所擁有的宗門進行修煉。

“他能進入離火境我是沒有想到的,流風,上水,離火,恐怕沒人看著他如何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淩楓羽如此道。

“是的,在凡塵裏能夠進入離火境的,無一不是修煉方麵的好手,被安排去修煉也不是沒有原因。”

說這句話的時候,樓月夜不免看向了淩楓羽。

淩楓羽氣息修為哪怕是眼中的金光都是內斂,根本看不透其修為。

而樓月夜對淩楓羽最為直觀的戰力感受是一人擋住楓羽宗諸多弟子的攻擊,已經情報中的攔截一偷盜簪子的一個好手。

“這麽看著我也沒用,我之前一直在隱修並未入世,所以不能夠與這類在凡塵裏修煉到離火境的天才相提並論。”淩楓羽隨意道。

“不,我這樣看著你,隻是想看出你究竟是何種修為。離火?還是更為往上的境界。”

“境界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淩楓羽突然如此道。

這一下子就問住了在場所有人。

沒明白?這種不明白不是淩楓羽沒說清楚,而是說境界的分類是他們已經刻印在內心深處的唯一準則。

“不說這些了。”淩楓羽轉移話題。

“你與海深的關係好像有些不清不楚啊。”

淩楓羽試探著問道。

“是嘛?”樓月夜顯得平靜異常。

“是啊,感覺就像是明思雨對待他時的感覺。”

明思雨~

樓月夜頓了頓,淩楓羽這麽說,已經不是試探了,而是在提醒她了。

“當然了,這也是海深厚著臉皮的結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淩楓羽用話語讓他們覺得自己想錯了。

很顯然,樓月夜就是這麽想的了。

好吧,淩楓羽猜錯了。

“的確,有的時候海深真的顯得很膽小。”

“有嘛?我看他膽子就沒有小過。”鬼雀插話道。

每個人對其他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不可能描述出來一模一樣。

焱淼無奈地搖了搖頭。

午夜,淩楓羽眾人離開,樓月夜獨自淺飲,口中殘留著衝突的味道。

“酒永遠都有著苦味,那種無法調和的苦味。”

輕輕一句。

“他終究去了那裏,破殺訣,僅僅是無意識的功法真就能夠引導一個人的命運嗎?”

她繼續道。

“無法引導,但是創造出這一功法的人卻是可以。”

身後背著細長雙劍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好快的速度!

“是你啊,下次能否放出點動靜來,我修為不深,聽不到你的腳步。”

樓月夜並未說出名字,所以我們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還是不喝酒?”樓月夜遞過去的酒壺被他緩緩放在欄杆上。

“對我而言,酒是燒飯時的調味品,不是閑暇時的苦味酸澀。”

“你來是給我海上生明月後麵的功法的嗎?”

“海上生明月啊~我的確又寫了三分之一,還未完整,更何況雲海深用了十分之一還不到。”

一半的十分之一,那整個功法又會是如何的高深?

海上生明月啊~

“那你呢?星月的功法是不是覺得缺少了什麽?”那人問道。

“是的,我知道缺少了什麽,自己創造的功法說什麽也要走下去,即使失敗了,也會給後人留下一定的經驗與教訓。”

“的確如此。”

“教你一點。”

“什麽?”

“星的本質。”

“星的本質麽?”

樓月夜陷入了沉思。

“不說這些了。我藏了一把劍在一個地方,你自己用還是給淩楓羽用,端看你得到後對自身功法的精進與理解了。”

說完如風般離開。

說是如風,要是被凡人看到那不得是鬼嗎?黑色的衣服說不定還會被稱作是厲鬼。

也怪他自己,誰沒事幹這麽飄來飄來又飄去的。

“劍麽?淩楓羽?這人與淩楓羽又有著什麽關係?”

以前的他突兀出現與警惕的自己玩笑般講出致命弱點,又不要什麽好處,隨後又突兀消失。

好幾次了,帥氣的他給了自己莫名的好感,心好人好外貌好,可是有時候卻又如此殘忍,因為一山寨無意間致一小女孩身亡後算是意外的那種,卻是連夜屠殺整個山寨,梟首斷臂無人生還。

他到底是站在何等的角度來對待世間萬物?自己不得而知,也許自己小心翼翼地減少對生靈的傷害是在恐懼他吧。

“殘忍又仁慈,矛盾嗎?不矛盾,因為對待的不是同一群人。”

樓月夜微微一笑。

反正就當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好了。

“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你們在調查他吧。”

明明沒有過多久,那人卻出現在了離王城很遠的地方。

“不,我沒有,我們隻是~”

話未說完,隻見那人手一揚,被追殺者手上落下一些畫軸,其上是淩楓羽的畫像,還是青澀時候的那種。

暴露了,要死了,這些人打算殊死一博了!

但是,他們可以出手嗎?

沒有可能!

那人僅僅是站在那裏,劍指微動,畫麵黑白成為定格。

梟首是最輕的,接近淩遲的片肉片。

殘忍異常,一般人真心無法看得進去。

最後,除了頭顱是完整的外其他要是完整的話就是一副還有鮮血的骨架了。

無端的流風揚起了詭異的離火,無色的火焰如同水一般的形狀,一切都歸於平靜,寂靜,無聲的恐懼中。

“僅僅離開一會兒,就又派出一批送死的賞金客,你們真的這麽在意淩楓羽嗎?”他忽然笑了笑,“若真是這麽在意,楓羽又是怎麽在繈褓的時候比我撿到的?臍帶還在啊!”

笑之後,是憤怒,年幼的生靈被有意拋棄的憤怒!

這種憤怒摧殘了殘餘的火焰,火焰提前滅了,但是屍體也沒了,化作來年茂盛的養分。

“淩楓羽是我的!不是你們的!哼!”他轉身離開,帶起了無上的風。

強者一直存在,隻是隱世不出看不到真切。

他是強者,一種另類的強者,一種捉摸不透的強者。

“怎麽感覺師父來過王城啊。”淩楓羽不久前望著聽星樓的方向。

“你師父?”鬼雀問道。

“是啊,我師父,我資質不好,沒有師父的指引怎麽可能修煉得那麽快?”淩楓羽回了一句。

“你師父強嗎?”

“強!說不出來的強,我仰望都看不見臉的強。”淩楓羽如此讚揚自己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