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組團刷伊魄
數千名伊氏弟子分別進入各自的賽場,賽場中有專門維持秩序的裁判,也防止賽場上發生一些特殊情況,最關鍵的是保護孩子們的生命安全。
三十三號賽場中有數百位伊氏弟子,從不同的入口進入三十三賽場。
“在主席台吹響號角之前,任何人不得進行戰鬥,違反規定則直接出局,而且會受到伊氏世族最嚴厲的懲罰。”
“家族提供的資源分布在這三十三號賽場不同的區域,你們可以自行尋覓,獲得的資源一定要謹慎保管。”
“若是要退出賽場,點亮身份牌,所有成員禁止攻擊點亮身份牌者。裁判也會帶你離開賽場,你獲得的資源也將正式歸你所有。
“若沒有點亮身份牌,戰鬥就沒有結束,成員之間可以搶奪彼此的資源與寶物。若是被擊敗,所有的資源都得接受勝利者的分配。”
“最後,我要鄭重警告。我們是一個家族的,血脈相連,同根同源。族律規定,成員之間絕不能自相殘殺。無論到了什麽時候,也無論發生了什麽情況,生命安全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所有成員絕對禁止彼此下殺手。”
“我說的禁止是絕對禁止,這是一條不允許踐踏的底線。一旦發生人命,凶手至少會被逐出家族。情節嚴重者,無論身份高低,都將被族會處死!殺人償命!”
說出最後一句話,裁判的態度無比強硬,諄諄教誨,絕對沒有放鬆,冷得就像是寺廟中的青銅像。
逐出家族,至少逐出家族,貌似懲罰比不上直接處死,但這也比想象中要殘酷。
有些時候,活著比死還要痛苦。
逐出家族。
被逐出家族的世家弟子,就像是被趕出家門的狗,永遠失去歸屬地與避風港。
被逐出家族的世家弟子,能得到好結果的概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不到10%的人能得到還算過得去的生活。
這意味著什麽?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將會萬劫不複,永遠沉淪在黑暗與痛苦之中。
漂泊無依,身世浮沉雨打萍。
最低線的懲罰就是逐出家族,這懲罰該是多麽殘酷。
伊魄,伊小紫,伊赫三個人待在一起,畢竟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肯定要站在統一戰線。
伊赫回憶著剛才的規則,淡淡道:“伊魄,戰鬥死傷在所難免。這個規定未免有些強人所難,我可不願意戰鬥束手束腳的。”
戰鬥中出現意外,那是再正常不過。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戰鬥中會發生什麽。
一不當心錯手殺死他人,就會被趕出伊氏世族。
伊赫有些沒法接受。
伊魄鄭重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這是家族給我們的一道生命保障,有這麽一條限製的規定,所有人激烈戰鬥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留手,掌握好出手的分寸。這會大大降低家族成員的死亡率。”
伊魄的猜測沒有錯。
生命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
有這麽一條限製規定,意外死亡率會下降百分之九十。
這場狩獵賽是伊氏世族培養年輕弟子的盛會,又不是殘害孩子的死亡盛典,所以這條規定無可非議。
綠茵悠悠,連雪山脈賜給這片廣袤土地的寒冷季節已經過去,冬季的積雪融化後匯入潺潺小溪之中,伊魄、伊赫、伊小紫三人走在一條偏僻的林間小路上,蜿蜒曲折的小路,旁邊是一座高六十度的高山坡。
悠哉悠哉,一副與世無爭的空閑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三位是來旅遊的。
其他的伊氏世族成員,一進入賽場就拚命尋找資源,爭分奪秒,就為了多得到一些修煉的助力。
每多獲得一些資源,日後的修行之路就會平坦幾分。
即使不為了修煉,寶物也具有頗大的價值,對某些不富裕的家庭就會是雪中送炭。
伊赫的手中握著白凡劍。
白凡劍的劍鞘很普通,很符合白凡劍這把劍的特性。
伊赫氣定神閑道:“伊魄,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伊赫還算平靜,但是另外一個人有些忐忑,心跳一下一下加快速度。
伊小紫的俏臉上多了一抹焦急,聲音也高了兩度:“就是啊,我們為什麽不去找寶物,而是在這個小樹林裏閑逛。
伊小紫的家庭境況挺糟糕的。
為了供養她這位治愈係原華師,伊小紫父母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這還得多虧伊魄的饋贈。
那些珍貴的禮物給了伊小紫一股助力。
治愈係原華師這個職業可謂是富得流油,但治愈得來的資源也隻能維持修煉,特別是······
伊小紫很想改變一下家庭,幫助這個四人小家庭擺脫困境。
這一次家族的競爭是最好的機會。
伊魄讓伊赫與伊小紫跟著他,伊赫與伊小紫一開始沒有異議。
但現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多人估計已經有所斬獲,這份隱藏在心中的不滿就顯露了出來。
伊魄取出身份牌,仔細端詳這塊黃金鑄造的身份牌,淡淡道:“待會我們分開走。”
“為什麽?”伊赫大為不解。
他們不是應該聚在一起,盡量不要遠離,相互之間有個照應嗎?
人多力量大。
若是分開,很容易被逐個擊破的。
伊魄凝視著伊赫,道:“你知道這塊黃金身份牌的作用吧,伊戀弓一定與你講解過。每次有族長候選人的族內狩獵賽,這黃金身份牌的規則至關重要。”
伊魄繼續端詳這塊黃金身份牌:“我們都沒有專門去聆聽比賽規則的講解。冬雪姐跟我講過比賽的規則,伊戀弓一定不會忘記告訴你的。”
伊赫情不自禁將目光投向西北方,主席台就在這個位置的西北方。
“他們的名堂可真多啊,故意讓你難堪。”
伊魄的黃金身份牌很特殊。
這次比賽的最終地點是一座塔,塔頂有一個塵封的密室。
這塊黃金身份牌能打開密室。
密室中隱藏的資源是最為珍貴的,價值比外界所有資源加在一起還要高。
唯有這塊黃金身份牌能打開密室。
若能進入,就能得到最大的寶藏,狩獵賽最大的彩頭。
鑰匙就在伊魄手中。
美其名曰,這是給伊氏世族族長候選人的專享特權。
唯有族長候選人有這個特權,近百年沒有出現類似的場景。
上一次就是伊魄的父親,伊天嶽。
身為伊氏世族族長候選人,伊天嶽也承受過同等的待遇。
看似光輝四射,萬眾矚目,實際上就特麽是一個坑。
坑死人不償命!
每一個家族繼承人都被坑過。
舉世矚目,意味著變成眾矢之的。
完全可以預見,之後的某個時刻,伊魄會被無數人包圍,那些氏族成員會蜂擁而至過來搶他們的黃金身份牌。
伊小紫道:“伊魄哥,那你豈不是很危險,我們怎麽能丟下你不管。”
伊魄之後的處境會極其凶險。
“舉世之敵”,伊魄就是這麽一個狀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話雖然是不道德的謬論,但奈何這個世界本質就是這麽的扭曲,扭曲與黑暗的理念在現實之中就是真理。
所以,與他待在一起的,無論是誰,很容易遭受魚池之殃。
伊赫與伊小紫若是與他同路,八成會被早早淘汰。
一旦被浩瀚的人海淹沒,不說伊赫與伊小紫這種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即使是無關之人也會受到牽連。
伊魄道:“伊赫,你帶著伊小紫離開。”
伊魄所在的地方就是是非之地,他得把伊小紫送走他的身邊。
伊赫看著伊魄的臉,問道:“伊魄,你一個人撐得住嗎?”
一個人撐得住嗎?待會估計不止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一大幫人。
一個人,兩個人,伊魄還能撐得住。
但是一大幫人,十幾個、二十幾個人呢?
站在那裏讓你打,你也能累的半死不活。
族內狩獵賽,每個伊氏弟子都是奔著資源去的,絕不會心慈手軟。
而且伊氏世族的規定,所有族內狩獵賽內的恩怨,絕不允許帶到狩獵賽外解決,一旦違背這條基本規則,否則嚴懲不貸。
伊魄想要秋後報複也是不可能的。
伊氏弟子可不會因他是族長候選人,手下留情。
這是爭奪戰,也是狩獵賽。
既然是狩獵賽,那就要務求真實。
伊魄從容的開了個玩笑:“放心,死不了。”
伊赫把伊小紫一把拉開:“好了,我們兩個就不要在這邊礙事,趕緊走。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很快,佩劍的少年把少女拉走了,背影越走越小。
伊魄還特意交代過伊赫,這場爭奪戰鬥該怎麽“搞”。
首先,千萬不要去找資源,那種行為根本就是費力不討好。
等你把東西找出來,下一刻就被人搶走,這隻會令人痛心疾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同樣是一個真理。
所以一定要耐得住性子。
在前期,專門找落單的弱者下手,柿子專挑軟的捏。
伊赫的實力好歹是新生代中名列前茅的,談不上數一數二,但絕對不是弱者。
搶劫一些落單的弱者簡直是易如反掌,伊赫的白凡劍可是鋒利得很。
四年磨一劍,他的劍意也頗為精純。
搶一波,馬上賺的盆缽滿溢。
找,一次隻能得到一件寶物,累死累活。
搶,一次指不定能收獲四五件寶貝,簡單直接。
這就是前期的戰略。
資源照得七七八八,狩獵賽很快就會進入後期。
後期就是實力與眼光的考驗,還有就是人脈與團隊。
你搶我,我搶你。
誰的拳頭大,誰的話語權就高。
後期,更加要耐得住性子。
沒有人的戰鬥力是無窮無盡的,強者也會在無休止的戰鬥中體力衰減。
越是後出手,保持的體力越是完好,占據的主動權就越大。
當然,很多人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要衡量等待的利弊。
若不怕“分贓不均”引起的內訌,組團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在這場狩獵紛爭中,會有一部分原華師見好就收,保持著理智,在某些關鍵點及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在場的畢竟還是些孩子,心智不成熟也算正常。
天真純潔也是一份美德,在簡單直接的金錢麵前失去理智在所難免。
當然,伊氏世族從來不是培養溫室中花朵的家族。
在伊氏世族,成員做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麽不好的,家族至少會給你一口飯吃,會保證你的常規生命安全,絕對不止於流落乞丐與難民。
但······你若真想戰鬥,那就要做好戰鬥的心理準備。
某種意義上來講,伊氏世族本來就是天啟帝國的第一軍事世家。
無論是曆史長度,還是發展規模,在天啟帝國當之無愧的領頭者。
······
······
這場競爭是伊氏世族培養晚輩的方式。
若有人抗議,有些人得到好東西靠的純粹就是運氣。
伊氏世族族會的回答隻有一個,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謂的奇遇就是運氣的產物。
而這個世界上孕育強者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奇遇,所以每一個強者都是有大氣運加持的人。
若有人抗議,特別是治愈係等沒有直接戰鬥力的原華師抗議,憑什麽他們也要在戰鬥的環境中與他們爭奪。
要比戰鬥,為什麽不與他們比治療,比鍛造,比煉藥!
伊氏世族族會的回答也隻有一個,在沒有秩序約束的世界中決定生死的本來就是最直接的武力與戰力。
在荒郊野嶺,治愈係原華師與戰鬥係原華師撞上,矛盾不可化解,比拚的本來就是武力。
而且治愈係原華師要拉到同盟很難嗎?
治愈係原華師自帶交友加持光環,要找到盟友太簡單。
若這點交流都做不到,還談什麽生存。
這場狩獵賽,考量的是諸多方麵,甚至是運氣、交際、人脈乃至於美色。
······
······
在三十三號賽場的西方有一座小山丘,小山丘旁邊聚集著三十多個人,有男有女,他們相互交談著,時不時望一眼山丘上方。
高達一丈的小山丘上站著兩個少年,一名穿著白色獸袍的少年站在最高處,他身上的裝飾極其華麗,古樸的貴族氣質彌漫開來,眸子中透著平靜,凝視著山丘下方的小溪,一言不發。
另外一名黑紅色獸袍的少年看著他,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那雙眼神冷漠中透著一絲寂意,同樣是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個等候著殺戮的惡鬼。
“少爺,我們找到了伊魄的蹤跡。”一名少年走了過來,向著為首的少年行了一個禮。
山丘上白色獸袍少年的地位要高得多,附近一批人都是圍繞著這個少年行動的。
這個少年就是伊彥傑,伊鹹的孫子,也是他們一脈新生代的絕對領袖。
山丘下方聚集這麽多人等候著他的吩咐,足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號召力該有多誇張。
伊彥傑那雙平靜的眼睛裏**漾起波瀾:“是嗎?”
“少爺,我們該怎麽做?先去把他拿下,將黃金身份牌取到手再說。”一個名叫伊煢的女孩率先提出建議,根本不像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孩,那雙火力四射的眼睛更像是個暴力狂的專屬。
“我們這麽多人,也不在乎其他的隊伍或者個人來搶,黃金身份牌這等東西,還是握在手裏比較安心。”大伊問道。
“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三十三號賽場中還有數百名伊氏弟子,我們這數十號人要頂住還是挺困難的。”小伊問道。
在他們這個圈子內,“伊問”兄弟可是相當出名的。
在伊氏世族這麽一個大家族中,最棘手的毛病就是姓名的重複。
伊氏世族中有大伊傑與小伊傑,大伊問與小伊問。
默默無名之輩也就是泯然眾人,但是兩個同名同姓的男孩都很出色,那就會出現這般排名。
伊彥傑道:“伊魄,這可是我們伊氏世族的新星,可惜他活不了太久了。”
小伊問驚訝無比:“伊彥傑,難不成你要殺掉他?競爭會是不允許殺人的。”
伊彥傑斜了他一眼,冷淡道:“我有這麽傻嗎?一個注定不久於世的廢物,不值得我花太大的力氣,更不值得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伊彥傑道:“我同意大伊問的觀點。狩獵賽中所謂的同盟根本不堪一擊,把黃金身份牌握在手中是最放心的。”
那名尋路的少年道:“少爺,我負責帶路。”
伊彥傑冷冷道:“我有說過要親自動手嗎?一個定勢沒多久的廢物,玩不出什麽花樣,我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
“我比較懶,少浪費我的時間。”
伊彥傑看著距離他一個身位的黑紅色獸袍少年。
“伊九涼,你的實力不遜色我多少,去把東西拿回來。”
伊九涼點了點頭:“嗯,好的。”
他的答應中沒有任何的人類情緒,話語中沒有任何聲調的起伏,平滑得像是一道光。
沒有喜怒哀樂,完全像是一個機器,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伊九涼渾渾噩噩地走了下去,十個人自動跟上他,卻不敢靠近這個少年半步,敬而遠之。
“伊九涼,這是族內狩獵賽,你別給我弄出人命來!”伊彥傑叮囑了一聲。
伊九涼,這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少年。
伊彥傑也忌憚三分。
一個沒有人味的精神病人······誰能不懼?
伊九涼,他年僅七歲就跑進魔獸之地,還活著走了出來。
之後,他唯一的修煉方式就是闖入魔獸之地,然後狩獵。
這四年,他進入魔獸之地近百次,每一次都是活著出來,而且狼狽襤褸。
他每次出來都是被鮮血浸泡成魔人,渾身是血,鮮血從衣服的各個部位向下滴落,就像是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伊彥傑還真怕這家夥殺戮殺上癮。
把伊氏世族族長候選人也給殺了。
伊彥傑之所以讓十個人陪他去,有三個原因。
第一,確保伊魄的黃金身份牌一定收入囊中。
第二,防止有人截胡。
最重要的原因,這十個人是去監視伊九涼行動的。
這個少年太可怕,一個沒有無所顧忌的瘋子。
若是沒人看著,很容易鬧出大事,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災難。
伊九涼。
這個名字不是很出名。
但是······不代表這個伊九涼不強大。
伊九涼沉浸在魔獸之地,所以世人沒有資格知道他的消息。
若要讓伊彥傑評價,誰是這次族內狩獵賽的最強者。
他也說不好。
但若要讓伊彥傑評價,誰是族內狩獵賽最恐怖的存在。
伊九涼。
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這是個瘋起來,自己人都不會有片刻安寧!
······
······
黃金身份牌就是中央塔密室的鑰匙。
伊魄是一個超級副本的BOSS,組團來刷,刷爆就會掉落黃金身份牌。
大長老伊行舟道:“伊魄這孩子還挺鎮定。天嶽,這孩子比你強,至少這份鎮定很出色,當初你可是連滾帶爬的跑。”
伊晚秋道:“大長老,興許這孩子是被嚇傻了。”
五長老伊廣文坐起來,瞪了兒子一眼:“不得無禮!”
伊晚秋道:“四十三個人,把這孩子圍得水泄不通,換成我是嚇傻了。”
四十三個人,站在那兒讓你打,你要解決他們也得費一番功夫。
這群人的目標都是伊魄手中的黃金身份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