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頭困境
伊魄與伊赫去就伊戀弓,兩個八歲的男孩去救美人,伊戀弓確實是一位美人。
然而在大陸的另外一個角落中,另外一對美人陷入了困境,等待這英雄的拯救。
這兩位也是貨真價實的美人。
至於為什麽要英雄來救······英雄救美嘛。
而且一般的強者根本解決不了她們的困境。
唯有傳奇性的強者有著扭轉乾坤的強大實力,扭轉這兩位美人幾乎絕望的局勢。
她們兩位已經陷入絕境。
一名銀雪色長發的少女凝視著詭異的森林環境,幽幽的風聲如鬼魂般從四麵八方出來,那種黑暗的心理壓力如潮水如海浪。
冬雪露出愧疚的表情:“姐,是我太大意,牽累了你。”
早知道淪落到此刻的地步,還不如直接硬闖封鎖線,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冬雪的身邊站著另外一位女子。
王焰璃,夏日為神,琉璃為骨。
秋怡,秋水為神,玉為骨。
那名少女穿著一身棕黃色的長裙,倩影輕渺纖長,容顏清麗絕倫,皮膚白皙似雪,一頭黑茶色的瀑發在頭頂盤成另外一種高貴複雜的發髻,一根簡易的木簪子固定柔順的發瀑。
兩個少女站在一起,還真有幾分並蒂雙豔的美感,相互襯托出彼此的光輝與美好。
這個少女就是秋怡,杜紫汐兩大貼身侍女之一,與冬雪是師姊妹關係。
她那雙眼睛格外清澈,宛如秋天的潭水,充滿神韻與靈性,令人情不自禁升起親近之意。
但是仔細凝視那雙湛若秋水的眼睛,眸子幹淨清澈,卻是極其深邃。即使是那麽清澈的水色,也根本看不到水潭底部,宛如一道深不見底的潭淵。
凝視著這雙眸子,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的感覺。
秋怡衣飾簡樸,但是那份秋意盎然的氣質超乎凡俗,仿佛她本身就是一片枯黃的落葉,落下的時候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蕭瑟與荒涼,清澈與深邃,天真純潔與城府極深,令人親近的同時有令人不自主望而生畏。
秋水為神,玉為肌骨。
秋怡抱著一把琴,這把琴古意盎然,梧桐木所製,古琴上鐫刻著古樸的花紋,還有展翅高飛的天鳳浮雕,栩栩如生。
這把古琴的材質極其特殊,特殊到獨一無二的地步,整個大世界應該找不出第二件。
這把琴是用神梧之木製作而成,材料就是傳說中屹立在梧界中央那棵上古神梧的木心,這把古琴也是不折不扣的神器。
“小雪,你在說什麽呢?我們是姊妹,共同進退是理所應當之事。我們一定要去救援師父的,義不容辭。你的判斷不算有錯,若非你的避讓,我們也許已經命喪黃泉。”
“現在多活了好幾個時辰,不虧。”秋怡微笑著安慰道,這也算是心態超然的調侃。
冬雪道:“秋怡姐,你也真是樂觀。多活了幾個時辰怎麽夠,我還要再活幾百年,最好一直活下去。”
秋怡凝視著森林深處那片迷霧:“再活幾百年?那是以後的事情。我們能否活過今晚,就得看造化了。”
······
······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秋怡與冬雪在約定地點碰頭,然後一起前往綠柳森找師父杜紫汐。
本來應該一切順利,秋怡與冬雪不止一次往返伊氏世族與綠柳森。
結果途中發生了很可怕的意外。
一位妖魔之君帶著部下大麵積掃**,從前還算安全的幾條交通要道完全不能通過,完全被這位妖魔之君的部下封鎖住,封上“路卡”。
這種事情也不能算罕見,人類之所以能得到相對安定的生活,就是因為城池的防禦陣圖威能強大。
在天啟帝國境內,村莊的數量遠遠少於小城池,就是因為沒有堅固的城牆與設計良好的陣圖,人類原華師根本沒法抵抗妖魔。
龜縮於城,但是生活還算安定,沒有原始世界整天的紛亂戰爭。
人類有種植業與畜牧業來獲取所需的資源,不一定要去森林中獵殺。
這頭妖魔之君的勢力很廣。
繞路是肯定不行的,其他的方向也有危險,比如說東北方向那片植物花海森林就是原華師禁地之一。
秋怡與冬雪麵臨生死選擇,這種選擇是決定生死的:要麽就是掉頭回去,要麽就是強行衝擊封鎖線。
強行衝擊封鎖線是要負巨大風險的。
冬雪與秋怡也算是原華師中的頂尖強者,根本不具平常的小魔小妖,但妖魔群中也不是沒有能與冬雪、秋怡抗衡的存在,而且小魔小妖的可謂是不計其數。
一旦被茫茫如海的妖魔群糾纏住,脫身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而且一旦被某些妖魔強者盯上,很有可能就會隕落在妖魔群封殺中,每一位原華師的真元、素元都是有限的。
最可怕的是······那位妖魔之君發現了她們兩個,而且把她們正式當做威脅······一爪子就能將秋怡與冬雪拍成肉餅。
那位妖魔之君的恐怖勢力,冬雪與秋怡現在的修為是絕對不敢沾惹的,沾上一點就是身死魂飛的下場。
若真要一對一較量,杜紫汐這位綠柳聖魂冕下也未必是那位妖魔之君的對手。
硬闖是肯定不行,要掉退回去也是個艱難的決定。
綠柳森內部的情況有大概率失控,杜紫汐獨木難支,若她的兩個貼身侍女不及時趕到支撐場麵,師父必然岌岌可危。
師父對她們兩個恩重如山,她們怎麽能棄之不顧。
秋怡也承認:救援師父杜紫汐是義不容辭的。
就在一籌莫展、進退兩難之際,冬雪在妖魔之地規劃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線。
根據地圖的描述,這個區域的妖魔密度很低,也沒有特別可怕的妖魔強者。
秋怡與冬雪隻要繞過幾個魔獸聚集地,迅速穿過這片森林就能安然無恙。
既然是出來掃**的,那位妖魔之君的注意力必然集中在森林外側,封鎖線不可能蔓延到魔獸森林內部,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這個辦法還算可靠,秋怡與冬雪的修為境界都不俗,繞過危險的區域,順利穿越魔獸之地很正常。
唯一的問題是······這張地圖未必可靠。
由於那位妖魔之君的存在,這片區域真的很少有原華師獵人來,除了極少數不怕死的貨色。
誰敢隨便捋虎須呢?
所以這張地圖已經是一年前描繪的,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若要用作判決生死的權威,已經有些勉強。
魔獸世界其實就是野獸世界,遵循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魔獸世界的獵食從未有一刻停止過。
魔獸之間的戰爭與人類之間的戰爭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人類之間的戰爭絕大多數是因為統治者的貪婪與野心,不惜生靈塗炭也要奪取利益。
隻要勢力與勢力之間能夠相互製衡,戰爭是不容易爆發的。
戰爭沒有勝利者,隻有失敗者。
一旦戰爭雙方同時元氣大傷,會給其他的勢力可乘之機。
而魔獸世界的戰爭截然不同,魔獸世界的戰爭是為了食物,為了生存,這種生存本質的戰爭是不可能停止的。
永遠不可能停止的獵殺,力量等階鑄造的嶄新食物鏈,導致魔獸世界勢力的改變極其頻繁。
一年的時間,有可能沒有什麽變化,也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秋怡與冬雪感念師父對她們的恩德,不忍心將師父拋棄,一定要站出去。
兩女隻能祈禱這是一片被魔獸廢棄的土地,仍然保持著穩定與安寧。
這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她們能順利到達綠柳森;賭輸了,她們兩個就隻有死路一條。
很可惜,事實證明她們······賭輸了。
······
······
原本進入這片森林一切安好,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發生。
樹冠枝繁葉茂,樹木鬱鬱蔥蔥,連森林的透光度都那麽和諧,沒有那份陰翳蔽天的陰森之氣,有時候還能感到一縷陽光從縫隙中落下,無意間照在臉上。
這個地方確實令人安心,魔獸活動的痕跡也很少,估計是這片森林土地對魔獸而言太過貧瘠,秋怡與冬雪就碰上幾隻戰客級妖魔,還時不時遇上一些沒有靈智的魔獸。
實際上走進這片森林的時候,秋怡與冬雪已經踏入陷阱之中,光線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數百米後的道路被幽藍色的迷霧自行封鎖起來······
秋怡與冬雪連退路都消失了,但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麽凶險,還在氣定神閑地往前走。
突然,冬雪意識到了前方的危險氣息。
冬雪花容失色:“糟糕,這片森林內有危險!”
秋怡淡定地道:“我想,你的提醒有些晚了。”
等她回過神來,那個神秘的敵人也不再遮掩麵目,這兩個少女已經插翅難飛!
光線迅速變暗,天空變成昏沉沉一片的黑幕,明媚的陽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幽藍色的迷霧從四麵八方籠罩過來,封鎖了冬雪與秋怡所有的逃亡路線。
秋怡凝視著最前方那片濃鬱接近粘稠的幽藍寒霧,道:“寒霧中央就是這片森林的主人,我們要離開不得不得到這位主人的允許。”
對方把她們兩個當做獵物,肯定不會輕易放她們兩個離開。
由於無比高貴的天賦血脈,冬雪的感知極其敏銳,單憑雙眼就能洞悉簡易的幻境。
她的眸子情不自禁盯著那片幽藍色迷霧的中央,精神穿過重重迷霧,卻看到一雙令人魂飛魄散的眼睛。尤其是對方現在已經毫不掩飾自身的殺意。
那雙眼睛好似星辰,隱藏在幽藍寒霧中那雙眼睛還有些漂亮,清澈的眼仁瑰麗多姿宛如天辰寶石,看起來還與冬雪的眼睛有幾分相似。
但是那雙眼睛太過可怕,特別是對方恐怖無比的氣勢渲染中,冬雪僅僅瞥了一眼,就感覺天賦血脈發生了最高規模的反噬一般,浸泡在寒冷刺骨的碧水中,承受著難以言喻的寒冰折磨。
在天啟帝國的最北方,帝國與冰雪世界的分界線,冰天雪地中有一條連綿千裏、極寒無比的碧水,寒冷到了極致。
原華師墜入這條碧水之中,寒氣會令真元與素元凝滯阻隔,喪命在類似寒迫的劇毒之中。
冬雪現在如墜碧水,寒意侵蝕每一個毛孔,極寒侵蝕著她的意誌,要讓她魂飛魄散。
冬雪還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生物,但那頭生物絕不是她們兩個能惹得起的。
這種級別的存在,別說是秋怡與冬雪落入陷阱之後必死無疑,杜紫汐遇到這種情況也是九死一生。
冬雪道:“寒霧中究竟是什麽生物?我看不到那家夥的真麵目。”
冬雪也有些奇怪,既然這個家夥用迷霧封鎖了她們的退路,為什麽還按兵不動。
那個家夥應該立刻衝出來殺掉她們兩個。
實力的絕對優勢,沒有必要耍任何手段,雷霆碾壓即可。
冬雪向秋怡闡述了疑惑。
秋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它應該在等待某些東西,你注意一下這座森林中的變化,特別是迷霧中的改變。”
冬雪凝視著幽藍色透著寒意的迷霧,瞳孔猛然一收縮:“迷霧中好像多了些什麽?”
“這若隱若現的細絲······是蛛絲!”冬雪靠近幽寒迷霧。
幽寒迷霧朦朧如寒意紗幕,紗幕中有著一根根暗藏殺機的幽寒蛛絲。
冬雪待在幽寒迷霧中,突然一根幽寒蛛絲出現,橫在她的脖頸位置。
冬靴下意識將身體向後倒,趕忙退了回去,站在秋怡的身邊,也不知如何是好。
秋怡道:“照這個情況來看,我們已經被幽寒迷霧與幽寒蛛絲封鎖起來,無處可逃。”
秋怡的反應還算鎮定,現在隻有鎮定才能救得了她們。
冬雪也恢複沉著:“我們該怎麽辦?寒霧一點點彌漫過來,幽寒蛛絲也在封鎖空間,難道要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秋怡道:“我暫時也想不出好的對策。時間不等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想出解決的辦法。”
其實秋怡很明白,她們兩個脫困的概率幾乎為零。
冬雪道:“根據幽寒迷霧與幽寒蛛絲的封鎖速度,我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冬雪環顧四周,那些幽寒迷霧與幽寒蛛絲不是很緊迫,給了她們充足的時間思考。
話音未落,某種黏稠的物質從地上竄了起來,纏上了兩位姑娘的長腿,冰冰涼涼,這些物資有著冰霜般刺骨的寒意。
冬雪與秋怡下意識低頭,這些黏稠的物質已經纏上她們的雙腿,事先沒有任何征兆。
那是密密麻麻的幽寒蛛絲,數千道幽寒蛛絲帶起道道幽寒紋路,將兩位美人的雙腿牢牢束縛住,就像是寒蠶編織起來的蛹繭。
作繭自縛。
但現在,冬雪與秋怡被幽寒蛹繭給縛住。
兩女對視了一眼。
隱伏在地上的蛛絲猛然上升,就像是食人花吞噬獵物般,將兩女的身體牢牢捆住。
“啊!”兩記嬌呼聲響起,打破了幽寒迷霧中的寧靜。
兩位美女被蛛絲吊了起來,數千道幽寒蛛絲將兩女捆綁得嚴嚴實實,兩位美人就像是被束縛在蠶繭內的蝴蝶。
秋怡被捆起來之後,幹脆動也沒動,等候著這座森林主人的發落,眼神平靜如秋水。
冬雪奮力掙紮著,就像是被捆在蠶繭內的蝴蝶,在半空中蜷縮了幾下身體,蠕動了兩下就徹底泄氣了。
“好了,小雪,不要反抗了。省省力氣,不要把精力花費在無謂的反抗上。”秋怡微笑凝視著另外一個被蛛絲五花大綁的少女,倒是很鎮定。
“這種任人宰割的境地,上一次還是一年前。”冬雪放棄了無意義的掙紮,苦笑著道。
秋怡道:“少爺千裏迢迢去救你,心裏很感動。”
秋怡雖然不再伊氏世族,但梧城的勢力很大,情報網很發達,知道這件事很正常。
冬雪道:“不知道這一次·····少爺還會不回來救我?”
秋怡道:“你開玩笑呢?”
伊魄還在千裏之外,指望根本不知道實情的他來救援,荒謬還是愚蠢。
冬雪道:“上一次,我又怎敢奢望少爺來救我?”
同樣是千裏迢迢,這份決心與距離有什麽關係。
千裏如何?萬裏如何?
有膽量走百裏就能走千裏,走了千裏就有本領走萬裏。
秋怡道:“還是實際一點,怎麽應付這個森林之敵?”
冬雪凝視著被幽寒蛛絲捆綁成蛹繭的秋怡,苦笑道:“我想應該沒辦法對付它,我們隻能任人宰割。”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把戲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
螞蟻要咬死大象,簡直是荒謬無比的笑話,你還沒有咬死對方就已經撐死了。
冬雪與秋怡被數千道幽寒蛛絲束縛住,沒有任何行動力,沒有任何掙紮掙脫的機會,而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在杜紫汐之下。
兩者的實力差距就好比螞蟻與大象。
冬雪與秋怡沒有反抗的餘地,唯有等待,等待命運的降臨。
等待死亡的命運,等待獲救的命運,等待絕望的命運。
······
······
幽藍寒霧,寒冷的漣漪一圈圈**漾開來,樹木、枝葉、灌木、花草上都蒙著一層淡淡的白霜,仿佛初冬降臨這片森林。
茂密繁盛的森林顯得詭異陰森,白色的寒霜侵染,兩個寒霜蛹繭孤零零吊在半空中,宛如某種收藏品陳列在樹上,就像是某個恐怖嗜好者的戰利品。
兩張絕美的容顏從幽藍蛹繭中探了出來,臉蛋挑不出半點瑕疵,紅彤彤的格外誘人。
“我們是不是死定了。”被捆綁成蛹繭的冬雪有些無奈。
這幽寒蛛絲對他沒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冰冰涼涼的幽寒蛛絲纏在她的身上還挺舒服的。
但是死亡的壓迫感還是折騰得她沒法呼吸,眼眸中閃爍著一絲絲恐懼。
生命終究是生命,生命在遇到死亡的時候都會感到恐懼,這是不可抗拒的生命本能。
冬雪還能保持平靜,不是因為她不害怕,不是她隱藏著改變局勢的後手。
那是因為天賦血統強迫她平靜下來,天賦血脈強迫她平靜。
唯有平靜才能保證思路的清晰。
唯有平靜才能找到反擊的契機。
唯有平靜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平靜不代表想死,平靜恰恰是求生本能的高級體現。
秋怡道:“要說死定了,其實也未必。既然打不過幽藍寒霧中的敵人,我們還可以選擇與之談判。”
隻要與之談判,若是談判妥當,就有機會化敵為友。
普通人類不可能與妖魔談判,最主要是人類在妖魔的世界中以沒有誠信著稱。
隻要是稍微有點智慧的魔獸,都不願意與人類講條件,人類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人類也是極罕有把卑鄙無恥當做智慧美德的玩意。
換成一般人,這種情況還真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但冬雪與秋怡不同,以這兩位的身份,妖魔是有可能與之談判的。
“談判?抱歉,我不喜歡談判。這麽美味的食物,放過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孽。”一個動聽如玲的聲音從幽藍寒霧的最深處傳了出來,美妙得宛如回**在天際的藝術樂章。
這根本不像妖魔的聲音,更像在音樂殿堂中陶冶情操數百年的一位貴族女子,天籟之音,話語中透著端莊與矜持,冷冽中帶著一絲酥麻。
這透著性感的動聽聲音撥開層層疊疊的寒意紗幕,傳入秋怡與冬雪兩者的耳中。
冬雪調整好視覺角度,凝視著寒幽迷霧深處。
幽藍色的迷霧中浮現出一個女性的輪廓,斷斷續續的黑色細線將那名女子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這份淋漓盡致的奪目中還帶著一抹朦朧之美。
冬雪的第一反應,這個女子的身材相比自己也不遜色,確實是一位美人。
難不成對方是人類?
有著天賦血脈的人類,她的天賦血脈是古老魔蛛。
冬雪黛眉微皺,這個女子的步伐有些奇怪,身體起起落落,也不知道為什麽。
很快,一張絕色的容顏突破幽藍寒霧的束縛,迷霧在她臉龐突破迷霧的刹那主動散開。
這層詭異極寒的迷霧就是她的仆從。
那個女子的臉龐映入幽寒蛛絲中兩位侍女的眼簾,兩位女子都驚呆了。
這個女子有著無比立體的五官,鼻梁高挺,烈焰紅唇,一雙眼睛瑰麗如藍寶石,這張臉蛋就透著高貴與冷豔的氣質。
所有人看到這張臉,必然是先被她的魅力說震驚,傾國傾城之絕色。
精致絕倫,宛如上帝用塑造生命的畫筆一筆一劃描繪出來,矜持尊貴中透著野性,兩者毫無衝突的融合在一起。
那種超凡脫俗的絕豔氣質,即使是有著冰精靈女王之稱的冬雪也稍有遜色。
“好漂亮。”冬雪下意識感歎了一句。
對方微笑著回答道:“你也不差啊,小妹妹。”
這個敵人有著白皙的脖頸,弧度優美如天鵝,揚起頭的時候這弧度真是美得令男子窒息。
幸虧在場的是兩名美女。
脖頸下方的鎖骨挺拔,透著女性的致命**,性感到令男人情不自禁淪陷。
隻看她的臉蛋,還真會誤以為她是一名人類美女。
如果看到她的軀幹······更會認為她是一名人類美女。
她的胸部高聳堅挺,小腹平坦,腰肢柔軟而不失骨感,幽藍寶石的金屬甲胄遮蔽住軀幹各個部位,宛如寶石雕琢的金屬甲胄呈現由散至整的藝術整體感。
肩膀、前胸,腰部、後背的連接位置仿佛被鋒利的劍刃一刀砍過,平滑光潔,藍寶石聖金甲胄覆蓋住規則的斷口部位,格外令人心疼。
她的雙臂纖細修長,皮膚晶瑩如玉,白得仿佛浸泡在牛乳中,嫩滑彈性,格外大方地暴露在空氣中。
除了那強大無匹的實力之外,唯一能證明她不是人類的就是身後翅膀一般的結構。
實際上那不是翅膀,那是蜘蛛的蜘蛛腿,卻是那麽的瑰麗,完全沒有蜘蛛腿的悚然感。
八根巨大的支撐骨架,淡藍色金屬的材質,寶石的色澤令其更顯幾分深邃。
八根蛛鐮纖細修長,蛛鐮整體分為兩個部分,蛛鐮末端與女子的後背甲胄聯係在一起,蛛鐮前端鋒利無比,鋥光瓦亮,淬煉著寒霜的利芒。
冬雪道:“姐姐,你是誰啊。”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女武神冬雪還有幾分呆萌。
“人麵魔蛛!”秋怡驚呼出來,眼神中透著不可思議的光輝。
看到那標誌性的八道蛛鐮與絕色容顏,秋怡就認出了這種極其罕見的妖魔。
人麵魔蛛,蜘蛛類妖魔的貴族,在魔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人麵魔蛛,在生物序列中也是靠前的,可以說是生物金字塔頂端的生命物種。
人麵魔蛛還比不上聖痕天虎、琥珀天虎,但也是同一個級別的生命。
人麵魔蛛的特征就是遠超人類魅力的絕色容顏,還有鋒利鋥亮的八道蛛鐮。
“小丫頭,你居然認得我,見識不少啊。”幽寒人麵魔蛛微笑著道。
微微一笑,傾城美麗。
“你不應該殺了我們,也不應該吃了我們,這是一筆不合算的買賣。”秋怡凝視著幽寒人麵魔蛛,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幽寒人麵魔蛛道:“為什麽呢?”
秋怡一本正經道:“這個區域根本沒有寒屬性天地靈脈,森林對您而言太過貧瘠,唯有北方的雪國能給您迅速變強的助力。”
所謂的雪國,就是天啟帝國以北白茫茫的雪原,雪原的盡頭還是一個未知區域。
對天啟帝國人族而言,北方雪國就是一個禁地。
秋怡接著道:“這個少女是長雪城很重要的人物,隻要你放過我們,長雪城一定會給你充足的補償,一條寒屬性元晶天地靈脈怎麽樣?”
秋怡微笑,勉強表示出從容:“但是如果你殺了我們,指不定就會招來殺身之禍,我與她背後的勢力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威逼利誘。
這是談判最基本的手段。
幽寒人麵魔蛛道:“其實我對你沒有太大的興趣,我更加感興趣的是她。“幽寒人麵魔蛛指了指吊在樹上的冬雪。
“她的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寒屬性本源,這個寒屬性本源無時無刻不吸引著我。”
幽寒人麵魔蛛篤定地道:“隻要我吃掉了她,也會有足夠的好處前往北方。
幽寒人麵魔蛛顯然更加相信自己的本事,還有冬雪體內那股真實存在的寒屬性本源。
幽寒人麵魔蛛揚起了脖頸,高傲的宛如一隻預備展翅高飛的天鵝。
“至於你允諾的一條寒屬性元晶天地靈脈,我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奪取。”
秋怡的眼神淩厲了幾分:“付出與長雪城宣戰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幽寒人麵魔蛛道:“我在乎嗎?我從來不畏懼任何報複。”
秋怡已經不說話了。
從短短幾句話就能看出這隻幽寒人麵魔蛛的性格與行事作風。
幽寒人麵魔蛛既然說了這麽一席話,那麽接著說再多的話也是廢話。
言盡於此。
一道雪白的刀芒在身前閃過,冬雪感到脖頸微微疼痛。
白皙勝雪的脖頸上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沒有徹底割開冬雪的頸動脈,這隻是一道淺淺的痕跡。
勉強夠讓血液流出來。
這道鮮紅的痕跡上溢出縷縷血液,塗在雪白的脖頸上,擰成一股血液溪流潺潺流下,特別妖異。
冬雪感受到了異常,一絲絲的疼痛傳入她的精神之海,但是反抗根本沒有實際意義,被捆得太結實。
“我······我不希望這種死法。”冬雪暗自嘀咕了一聲,她也沒預料到。
沒死在天賦反噬中,死在一頭覬覦她天賦血脈的人麵魔蛛手中。
幽藍人麵魔蛛翻身起來,同樣倒懸在半空中,八道蛛鐮如翅膀般綻開,金屬韻澤蛛鐮的前端鋒利處沒入樹幹,支撐起甲胄美女的嬌軀,一頭幽藍色的星空秀發瀑布般垂下。
幽寒人麵魔蛛與冬雪並排擁抱在一起,那雙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玉手臂摟著冬雪的後背,強迫她的身體靠過來,緊緊擁抱在一起。
血液中的神秘能源吸引著她,幽寒人麵魔蛛伸出小小的舌頭一點一點舔舐冬雪的血液。
那根舌頭舔舐在她脖頸上,粘稠的有些惡心。
冬雪掙紮了一下,數千道幽寒蛛絲將她捆綁得死死的,臂膀根本掙不脫束縛,被倒吊在半空的冬雪也發揮不出力氣。
冬雪的血液捏蘊含著巨大的能源,幽寒人麵魔蛛每舔舐一下,極寒的精華力量就會令她一陣激靈,身上氤氳出淡藍色的光澤,宛如宇宙中星辰之輝。
果然······很甜美。
幽寒人麵魔蛛很滿意這個結果。
這個女孩的身體中隱藏著神秘能源,每一口鮮血都給她本源與靈魂加以洗滌,她好久沒有體會到這麽爽快的寒冷。
寒屬性人麵魔蛛很難感到寒冷,除了北方雪原與極少數的極寒靈脈。
人麵魔蛛每一根經脈都流淌著冬雪血液的精華,古老的意誌盡情衝刷著她的經脈與靈魂,她的神情陶醉專注。
秋怡凝視著被舔舐血液的冬雪,這位甲胄美女吃得很開心,吃得完全迷失了自己。
但再這樣下去,冬雪真會流進血液而死。
雖然這個血液流失速度很緩慢,幽寒人麵魔蛛消化冬雪的血液需要大量的時間,每一次舔舐都有很長時間的停頓。
這也是為什麽,人麵魔蛛僅僅在冬雪的脖頸上割開一道淺痕。
但這樣發展下去,冬雪放幹血液致死是遲早的事情。
“可惡啊,這綁的太緊了。”秋怡黛眉緊皺,暗自抱怨了一聲,臉蛋**漾起一抹焦急。
秋怡閉上眼睛,仿佛害怕看著冬雪被殘酷的放血。
她神態從容地吊在樹枝上,完全沒有階下囚的緊張,寧靜得宛如一名秋季女神,落葉般隨風飄**。
冬雪的情緒很複雜。
幽寒人麵魔蛛正在奪取她的血液,被數千道幽寒蛛絲捆綁住的冰精靈女王根本掙紮不開。
感受著鮮血一點一點消失,死亡的時刻一分一秒逼近······
這種煎熬與折磨,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痛快些。
“這就是死亡嗎?少爺,我要死了。這一次,你來不及救我了。我再也不能陪伴您,服侍您。謝謝,少爺,永別了。”
冬雪閉上雙眼,感受著貪婪的舌頭在脖頸處一遍又一遍舔舐,無力地選擇放棄。
“少爺,少爺,少爺······”
一頭美女蜘蛛擁抱著幽藍色的修長蛹繭,幽寒蛛絲編織成的蛹繭凹凸有致,曲線曼妙玲瓏,生命力從一方傳遞到另外一方,這也是某種權能的傳遞。
但權能不是隨便傳遞的。
看似是一個生命的消亡,鑄就另外一個生命的崛起涅槃。
實際上······是······滅亡。
同歸於盡!!
秋怡臉色肅穆如神,心靜如水,心念穩定。
但她情緒忐忑,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森林泥土中有異物在蠕動······好似藤蔓······陰翳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荒涼之意,深秋的寂蕪蕭瑟。
······
······
冬雪與秋怡陷入了絕境。
被蜘蛛絲捆綁成修長的蛹繭。
這些蛹繭還有著粘性與凍性,與兩女的體表緊緊貼合在一起。
兩女變成待宰羔羊。
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麽有戲劇性,相似性。
曆史的本質就是重複。
萬事萬物的遭遇同樣是重複,異曲同工之妙。
天下本無新鮮事。
另外一位烈焰美人淪落到了相似的下場。
陰森詭異的樹林中雜草、老藤、枯葉遍布,濕氣很重,傳來的風一陣陣透著直達皮膚的陰氣,經過毛孔滲透進體內,昏暗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
伊戀弓握著一把匕首。
漆黑的作戰服完全貼著體表,這一襲緊身到了極致的作戰服將她的身材勾勒無疑,沒有一點遺漏。
每一根線條緊繃,流暢堅韌,這具身體是各種修行千錘百煉出來的,宛如一張隱藏在森林中的黑夜之弓。
冬雪的發色特征就是銀雪色的星瀑長發。
伊戀弓也有發色特征,赤紅色的長發如霞雲烈焰,很是引人注目。
但是在魔獸之地中最忌諱的就是引人注目。
這一頭令人羨煞的赤紅色長發緊緊盤在頭頂,用發箍之類的東西牢牢固定住,隱藏在黑色的兜帽中。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伊戀弓屹立在森林內部,保持著謹慎的防守姿勢。
那隻軟玉般的手掌握著一把輕巧的匕首,骨節修長伶仃,匕首上沒有反光,但是極其鋒利。
眼睛倒映著這座森林的狀況,耳朵的感知提升到極限,風吹草動逃不過伊戀弓的眼睛,還有她的耳朵。
耳朵捕捉到異樣的聲音,伊戀弓靠著本能反應身體後仰。
一道黑影在她身上三十公分高度,如風一般掠過,快得鬼魂一般。
那兩者接觸的刹那,伊戀弓及時擊中了對方,那把匕首成功刺中對方。
那把匕首輕巧如風,但是很鋒利,輕鬆就破開黑影的身體,劃出一道流暢的痕跡。
某些惡臭的**從半空中灑落下來,稀稀拉拉淋在森林土地上,一灘固液共存的半流動物質格外惡心。
伊戀弓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十歲出頭就在魔獸之地摸爬滾打,惡心的玩意見過不少。
若不是經常麵臨生死磨煉出來的膽量,伊戀弓怎麽敢進入這片詭異森林。
即使進入這片詭異森林是意外,但她能在危機四伏的魔獸之地存活至今,靠的就是果決冷冽。
伊戀弓緊了緊鼻子,確認這氣味沒有毒性,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狡猾的敵人身上。
這麽幾年魔獸之地闖**下來,伊戀弓遇上很多妖魔,各式各樣的都有,很多妖魔比她現在麵對的家夥還要強大。
但她現在遇到的對手是最可怕的。
強大不意味著可怕,這兩者不能直接畫等號。
伊戀弓遇上過比之強大十倍的對手,她仍然能用智慧與技巧逃出生天。
但這個敵人不同。
森林中隱藏的敵人很狡猾,沒有與伊戀弓正麵接觸,仿佛預料到伊戀弓有底牌一樣。
這個敵人躲得很隱蔽,謹慎得騷擾與布局。
伊戀弓需要一個機會,一個抓住對方蹤影的機會。
但是對方就是不給她這個機會。
“暗影魔蛛,森林中應該是一隻暗影魔蛛,沒想到這森林裏棲息著這般難纏的對手。”伊戀弓在心中暗暗分析,連帶著抱怨一聲。
伊戀弓能感覺到退路已經被暗影魔蛛封鎖。
在森林中,一百米的範圍內布滿暗影蛛絲,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暗影蛛絲編織成一個囚籠巢穴將伊戀弓困在內部。
這也是為什麽伊戀弓沒有離開原地。
唯有她站著的十米範圍內是安全的。
伊戀弓的動作幅度不大,每一個姿勢的調整都要小心翼翼。
要想離開這個暗影蜘蛛穴,必須要殺死暗影魔蛛。
唯有解決掉後顧之憂,伊戀弓才有時間慢慢破解這個十分棘手的暗影蜘蛛穴。
暗影魔蛛的屬性是暗影,暗影蛛絲能隱伏在黑暗之中。
在光線稀少的環境中,要發現暗影魔蛛的暗影蛛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伊戀弓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被詭秘的暗影蛛絲纏住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她立刻萬劫不複。
前麵幾次交鋒,伊戀弓劃破暗影魔蛛的體表。
暗影魔蛛受了一定的輕傷,但是沒有受到決定勝負的重創,伊戀弓還在等待製勝的契機。
暗影魔蛛要攻擊她,無論是蛛絲,還是直接攻擊,必須要靠近她。
所以伊戀弓隻要不讓它靠近,就能保持片刻安寧。
回憶著剛才的接觸,一個隱晦的念頭一閃而過:它為什麽要一次次靠近我,這個突進的過程沒有傷到我,卻是每一次帶傷逃回,這究竟有何目的?
當然,這個年頭也就是腦海中一道流光。
伊戀弓警惕地審視著黑暗中若隱若現的暗影魔蛛,不敢有半點分心。
這已經進入到心裏的博弈,拚的是雙方的耐心與意誌力。
戰鬥到白熱化階段,每一個呼吸都是對耐力與意誌力的考驗。
要保持全神貫注,保持小心謹慎,保持攻守兼備。
伊戀弓與暗影魔蛛就像是兩個對弈的棋手。
兩者小心翼翼地處理著自身每一個動作,調動著身上每一個器官,絕不能率先暴露出致命破綻。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戰鬥僵持階段,伊戀弓一開始還想賣一個破綻給暗影魔蛛。
但她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暗影魔蛛的實力還要在她之上。
賣一個破綻,故意露出的破綻也是破綻的一種,暗影魔蛛會憑借實力上的優勢抓住這個破綻,取走她的性命。
事關性命,絕不能有半點馬虎。
不知道僵持了多少個時辰······
伊戀弓調整著呼吸,吸氣呼氣連綿細長,身上大汗淋漓,皮膚分泌的香汗浸透了那套緊身的作戰服。
也不知道出於什麽緣故······
暗影魔蛛不進攻了,就在伊戀弓附近的樹木叢林中來回遊**,弄得伊戀弓精神上有些吃不消。
突然,暗影魔蛛撲了過來,伊戀弓眼疾手快把匕首刺向蜘蛛的眼睛。
這就是關鍵的時刻。
伊戀弓唯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就是永遠的距離。
伊戀弓轉身的時候,發現她猜到了某些纖細的東西。
這種質感······是暗影魔蛛的蛛絲!
“該死!”
無數道細線激發連帶作用,伊戀弓被暗影蛛絲纏了起來,倒吊在半空中!
“完了!”
······
······
秋怡與冬雪被捆綁成幽藍蛹繭,伊戀弓被捆綁成暗影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