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遺產

躲在懸崖上大樹後的伊魄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小序不見了!

找遍四周都沒有發現小序的蹤跡。

那頭憨憨的小獸,那頭蘊含著吞食天地偉力的洪荒之獸,小序是······最喜歡的寵物。

“小熾,小序呢?”伊魄的心中產生一陣慌亂的波瀾。

瀑川蛟龍的結局,伊魄根本不放在心上,瀑川蛟龍的死活與他沒有一分錢關係。

但······小序的死活,伊魄無論如何也得管,責無旁貸。

要是小序這頭懶豬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伊魄該怎麽向那個人交代,她最疼愛的寵物就這麽丟了。

小熾輕輕叫了一聲,精神意念傳遞到伊魄的腦海中,示意他不要著急。

小熾也沒有注意小序的動向,它的注意力全在隱蔽自身行蹤上,但它能很快找到小序。

小熾來到山穀懸崖邊,高貴從容得踱著步子,宛如一名指揮家來到舞台的幕布前,凝視著下方的從屬,鎮定自若,還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概。

尊貴的龍眸閃爍著神秘通透的光澤,綠色的樹木、灰色的岩石、白色的鎖鏈······整個世界在小熾的眼中變得透明,它的視線能輕鬆穿過不透明的物體,整個天地的角落都沒法在小熾的眼中隱藏秘密,至少那頭小獸是隱藏不起來的。

小熾在掃描周圍環境的能源信號,很快就找到了小序。

小熾與小序太過熟悉,兩頭小獸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配合著獵殺魔獸,無往不利。

“我勒個去,小序這是什麽膽子,它居然想去破壞縛龍陣,就不怕被山穀中的守衛者燒成烤乳豬嗎?”伊魄驚歎,大有一副不識英雄真麵目的慚愧。

小序真是靠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還特別喜歡湊熱鬧。

以前,伊魄隻在小熾身上洞察出這份“優良的品質”,現在懶洋洋的小序也被小熾這個搗蛋鬼給帶壞了。

惹了毒蜂母,害得他們三個險些魂歸九霄。

現在,這個家夥還想去破壞這些原華師的好事。

但······瀑川蛟龍又不是他們的朋友。

要是原華師發現小序,他們三個必死無疑。

要是瀑川蛟龍解決掉原華師又對他們心存敵意,他們三個必死無疑。

這可是神仙打架啊!

他們三個都是螻蟻的級別,隨便磕磕碰碰就能要了他們三個的命!

除非瀑川蛟龍解決掉原華師,瀑川蛟龍又感激這份拯救解圍之恩,他們才能安然無恙。

四分之三的死亡率,四分之一的幸存率,他們還不一定能撈到好處······小序為什麽這麽賣命。

不值得啊!

就去湊一個熱鬧嘛。

即使伊魄很不願意,也來不及阻止這個自作主張的小混蛋。

小序已經就位,它躲在山穀寒潭旁邊一叢樹林內,等候機會發難。

······

······

又一道鋒利清冷的劍光落在瀑川蛟龍身上,瀑川蛟龍激發潛力再一次奮力掙紮。

這種暴怒掙紮是很恐怖的,瀑川蛟龍瞬間的爆發力是平日的兩三倍。

瀑川蛟龍每一次劇烈掙紮都是對縛龍陣的嚴峻考驗。

維持縛龍陣,原華師就要將精神力與陣法融合在一起來操縱陣圖,自身的消耗還很驚人,每一分每一秒的消耗都是頗為可怕的。

瀑川蛟龍一次應激反抗,負責維持縛龍陣的原華師感到劇烈的精神反噬,有三名原華陣師就在陣意中精神崩潰而死。

原本的計劃是兩名強者同時壓製瀑川蛟龍,這樣對縛龍陣的消耗不至於太劇烈,戰鬥也會結束的快一些。

但是那位黑暗元素使死亡,瀑川蛟龍能用更多的力量來對付縛龍陣,原華陣師受到的壓力也提升了兩個檔次。

小序眼神鎖定的原華陣師受到了反噬,瀑川蛟龍的掙紮很猛烈。

趁著這個原華陣師精神一個恍惚,小序抓住了一個機會,變成一道光竄了出去,張開大口將那名關鍵的原華陣師一口吞下!

小序的血盆大口,宛如一個吞噬宇宙的空間黑洞,那個原華師精神恍惚之下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一名原華陣師死亡,他的陣點失去了能源與精神的供應,不穩定的光澤頓時影響到了四分之一個陣法。

縛龍陣出現破綻,就像是一個完整的瓷瓶上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這道裂縫蔓延到四分之一個區域,裂縫散開。

別小看這一道小小的裂縫,三十六分之一的能源節點失靈,產生的一係列後果很可怕,就像是蝴蝶效應。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這個陣法很快就出現破綻,雄渾積蓄的陣意也從那道裂縫中泄露出去······

“畜生敢爾!”天空中降下一個轟隆隆如雷鳴的聲音,那是黑袍白須中年人的憤怒!

在一名堂主級強者的威壓中,原華陣師差點跪了下去,小徐沒有丁點害怕,高高地仰起短短的脖頸,孤傲的凝視著天空那個拿劍的黑袍者。

黑袍者若向下劈斬,一劍就能秒殺小序。

但是小序沒有忌憚,從容鎮定,宛如一位運籌帷幄的軍師。

無論黑袍者多麽憤怒,陣圖泄露破損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瀑川蛟龍要是抓不住這個機會,那也不配叫瀑川蛟龍。

小序創造的陣意泄露是它破解困境的唯一機會。

瀑川蛟龍掙脫束縛,數百道冰霜鎖鏈同時崩斷!

無數的水流衝刷在它的蛟龍之軀上,瀑川蛟龍甩尾向著外貌年輕中年人打去,也不知道是身受重傷的緣故,還是憤怒到了極致。

那根冰藍色的尾巴上冒著一縷一縷血紅色的蒸汽,威力提升了好幾倍,瀑川蛟龍是接近暴走的瘋狂狀態!

外貌年輕中年人直接被拍死,恐怖的精神壓迫令他爆體而亡,脆弱的身體被拍成一團爛肉。

縛龍陣土崩瓦解,瀑川蛟龍的眼瞳發生了變化,璀璨輝煌如宇宙中的星辰······但不是寧靜綻放光輝的星辰,而是太陽耀斑、極寒火舌、虛空爆裂、宇宙扭曲······冰藍色一片!

“孽畜敢爾,孽畜敢爾,孽畜敢爾!!!”黑袍白須中年人歇斯底裏的怒吼,再也沒有先前那份淡定。

瀑布中湍急的水流變得寒冷,瘋狂的聚集在瀑川蛟龍附近,在天空形成一個直徑三十米的湖泊,湖泊還在不停的匯集,海浪滾滾如災難。

恐怖的湍流簇擁著瀑川蛟龍俯衝而下,天空出現一條無比魁偉的海嘯神龍,向著山穀底部的潭水衝破。

海量的冰水直接吞沒了整個縛龍陣,山穀底部的原華師無一幸免,統統在縛龍陣的反噬中身體破碎崩解,走向死亡。

破碎的血漬也溶解在茫茫海浪之中,在寒瀑山穀中沒有留下一絲猩紅之色,瀑川蛟龍仿佛害怕寒潭被這些肮髒的人類汙染,憑借自身的寒冰力量將所有的汙濁淨化!

山穀中波濤洶湧,白色的浪濤與冰藍色的氣浪翻滾在一起,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噴湧出來這麽多水,狹窄的山穀出口根本來不及將過多的寒水排出去,隻能蓄積在這個山穀中······

伊魄看得呆若木雞:“瀑川蛟龍,這是瀑川蛟龍能施展出來的力量嗎?天空與山穀中的浩瀚汪洋,滔滔不絕。”

小熾輕輕叫了一聲,表示瀑川蛟龍在拚命,求死來獲得強大的力量,獻祭燃燒自身的生命本源。

“畜生,瀑川蛟龍,這頭畜生。混賬,剛才那頭小畜生呢?剛才那頭小畜生呢?我一定要把它火烤!”黑袍白須中年人牙齒都要崩掉了。

這一次任務十拿九穩,特別是最後瀑川蛟龍被徹底困住的時候,黑袍白須中年人這種穩重的老人也覺得不會發生意外。

但是意外不在山穀內,而在山穀之外!

不是瀑川蛟龍隱藏著什麽不得了的後手,而是一頭隨手就能捏死的小畜生!

就這麽一頭小畜生,壞了他們的大事!

黑袍白須中年人有些後悔,後悔為了行動方便隱蔽,沒有再多帶些人來。

多幾個原華師巡邏就能阻攔這頭小獸進入山穀。

沒有人能預料到會有其他人在這個時間段進入山穀,而且還發動這麽致命的一擊。

但是現在,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瀑川蛟龍已經瘋狂,功敗垂成。

山穀內滾滾浪濤中,一道猙獰的龍頭海炮激射出來,吞沒了這個黑袍白須中年人的身影。

黑袍白須中年人直接被轟飛,變成一顆帶水的流星,從伊魄的視野中直接消失,生死不知。

······

······

波濤洶湧的海麵終於退了下去,山穀的地麵上還是潮濕的,瀑川蛟龍匍匐,失去了那份俊逸與驕傲,充滿殿堂藝術性的軀體沉沉的落在地上,連騰飛的力量也失去了。

伊魄站在瀑川蛟龍的前方,宛如蒼龍眼中的一隻螻蟻。

一個天真稚嫩的人類孩子,一頭奄奄一息的瀑川蛟龍,兩個截然不同的生命傾情凝視。

“喲嗚。”瀑川蛟龍的叫聲很古怪,虛弱的生命末期再也發不出高亢的怒吼。

小熾輕輕地叫了一聲,這句話是對瀑川蛟龍說的。

瀑川蛟龍能聽懂小熾的語言,小熾也沒有加密,生命意誌的信息傳遞。

瀑川蛟龍搖了搖頭,再次虛弱的叫了一聲:“喲嗚。”

伊魄將小吃抱了起來,問道:“瀑川蛟龍在說些什麽?”

“什麽!瀑川蛟龍讓······讓······讓小序把他給吞掉。”伊魄都有些不敢相信小熾的翻譯。

這個翻譯是差到了極致,根本不符合邏輯,根本就是捉弄人。

瀑川蛟龍為什麽要讓小序吞掉?

小熾輕輕叫了一聲。

“你是說······瀑川蛟龍不希望它的遺體存留在世上,被小序整個吃掉是最完美的毀屍滅跡。”

為什麽要毀屍滅跡?

聽到這個懷疑小熾翻譯錯誤的請求,伊魄恍然大悟,瀑川蛟龍應該隱藏著某個秘密。

這個秘密與它的身體有關。

“小熾,這麽做不太好吧。”幼小的伊魄湊到小熾身邊。

伊魄與瀑川蛟龍還有百米的距離,就是忌憚瀑川蛟龍突然發難,這頭瀑川蛟龍的等階是他遠遠沒法承受的,最微弱的攻擊都能奪走他幼小的生命。

小熾回答:

這個要求是瀑川蛟龍的底線,它強烈要求伊魄這個孩子幫它完成這個死亡目標。

它已經活不下去了,被小序吃掉是它的夙願,絕不能讓它的屍體落入心懷不軌人的手裏。

瀑川蛟龍已經明白它活不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死亡,死得絕對幹淨。

伊魄還是個孩子。

希望這孩子能完成它的夙願,它的身體就是給這個孩子的饋贈。

瀑川蛟龍要與隱藏的秘密共存亡。

既然它也活不下去,那就讓它身上這個秘密永遠消失,實際上再也不會存在瀑川蛟龍。

那個秘密也會安全。

“喲嗚。”瀑川蛟龍睜開雙眼凝視著伊魄,虛弱叫了一聲,小到幾乎聽不見。

還不等瀑川蛟龍把話說完,小序這個可愛的小獸張開數百米黑洞大口,虛幻出來的末日大口將瀑川蛟龍橫亙數十丈的身軀一口吞下。

小熾吞掉瀑川蛟龍。

體型懸殊,這個別扭的錯覺就像是老鼠吃掉了蟒蛇。

沒好氣地瞪了小序一眼,有必要吃得這麽著急嗎?又沒有人跟你搶。

完全不把伊魄警告的眼神放在心上,小序慵懶的跳到伊魄的腦袋上,宛如懶豬般趴在那兒。

伊魄抱著懷裏的小熾,問道:“瀑川蛟龍最後說了什麽?”

“希望······他希望我什麽呢?”

瀑川蛟龍最後說的那句話不是精神意念的傳遞。

龍語,絕對的龍語,龍族語言。

翻譯過來的寓意是:“希望······”

······

······

一座幽深的宮殿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與深沉陰森,光明與黑暗的色澤完美地融合到一起,這座宮殿該是何等巔峰的藝術作品。

光輝與黑影,王座上端坐著一名青年,這名青年坐在黑影之中,卻被燦爛的光輝簇擁著,格外肅穆與可怕。

一名衣飾簡潔卻依然貴氣十足的少女,穿著一身侍女的服裝,低眉順眼,但是那份骨頭裏的傲氣掩之不住,亭亭玉立在這座森然宮殿的地麵上,宛如一頭棲息在梧桐之上的鳳凰。

少女向著王座上的青年微微欠身,但實際上沒有什麽尊重,純粹是儀式上的行禮:“少爺,陳長老回來了。”

青年麵無表情道:“穆婉清,我們去瞧瞧陳長老的收獲。”

穆婉清微微欠身:“是,少爺。”

這一次她的行禮中多了一點恭敬,雖然是一點恭敬,但也是一點恭敬。

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穆敕鋒生氣了。

穆婉清很少見穆敕鋒生氣,這個男人很少發怒,發怒在他眼中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但是這一次他根本沒有掩飾那種憤怒,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那份凜然的殺氣彌漫在空氣中,宮殿的溫度也降了些許,透著一絲侵入皮膚的寒意。

穆敕鋒道:“陳長老,怎麽就您一個人回來。其他人呢?”

黑袍白須中年人狼狽的站都站不穩,披頭散發,陳長老知道整個家族唯有一個人能治愈他。

一股奇異的寒毒與異能侵蝕著他的經脈,他的每一根經脈都感到無比奇寒,拜倒在地上瑟瑟發抖,雙眼強迫著上翻,抽風了一般。

“死了,他們······他們死了。”陳長老戰戰兢兢道。

穆敕鋒蹲在地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凝視著黑袍白須中年人,這份蔑視的姿態就像在看一頭老狗:“哦,我要的東西帶回來了嗎?”

穆敕鋒當然知道他沒帶回來,這是明知故問。

若是完成任務,怎麽可能狼狽到這種程度。

“其實我們一開始很順利,後來······後來······後來一頭小畜生闖了進來,破壞了我們計劃。”

“哦。”穆敕鋒的回答太過冷淡。

穆敕鋒右手成爪,濃鬱的黑暗魔氣蒸騰,充滿吞噬之力的黑暗魔氣洶湧,向著陳長老的腦袋拍下來。

穆敕鋒居然會對一位長老下殺手!

陳長老在穆氏世族地位不高,但他也是一名長老,一名受到家族供奉的長老。

殺死一位險些死亡的長老,這著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殺死一位為他做事的長老,特別是這位長老從生死險境中逃回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會對穆敕鋒的聲望造成極大的損害。

用世俗的話來說:這會髒了她的手。

穆敕鋒貌似一點也不在乎。

陳長老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他必死無疑。

但有人不希望穆敕鋒髒了手。

殺死一個長老有很多種方式,但不能親自動手,更不能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動手。

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握住穆敕鋒的手腕,這份剛硬果決根本不像是侍女對少爺的態度,更像是女王對侍從的命令。

黑暗魔氣再怎麽強大也沒法突破這隻纖柔之手,這隻玉手上閃爍著青色的光輝,黑暗魔氣也被這份神聖肅穆的力量瓦解,歸於平靜與祥和。

穆敕鋒斜了她一眼:“穆婉清,你想做什麽?”

穆婉清毫不退讓,反過來質問:“穆敕鋒,你又想做什麽?”

穆敕鋒道:“我做什麽還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嗎?”

本質上來說,他是主子,穆婉清就是一個卑賤的奴婢!

穆婉清笑了:“你敢嗎?”翻臉,誰怕誰啊。

她不是隨意能取代的棋子,穆敕鋒很迫切她的支持,若他還要在穆氏世族繼承人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穆氏世族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氏族,以禦魔門為種子,主幹與旁支向著大世界絕大部分區域生根發芽。

舉個例子,玄尊大人的首席弟子便是穆姓,他所在的家族是穆氏世族一個極其重要的分支。

那個分支無比強大,早就不屈服禦魔門穆氏,與穆氏主幹分庭抗禮。

穆敕鋒左手輕輕一揮,一道藏藍色的鋒芒掠過,穆婉清也刺痛放手。

穆敕鋒的右手落在陳長老的腦袋上,這位在穆氏世族頗有地位的長老直接魂歸九天,在黑暗中歸於虛無。

穆婉清掐住穆敕鋒的脖頸,那雙纖纖玉手上升騰著青色的聖光,肅穆璀璨:“穆敕鋒,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穆敕鋒微微冷笑,兩根手指捏住穆婉清的手腕,劇痛令穆婉清也放了開來。

穆敕鋒怎麽會害怕穆婉清。

他從來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眼中。

穆敕鋒不敢與穆婉清翻臉,但是穆婉清更加不敢與穆敕鋒鬧掰。

兩者是相互依存的關係。

他們這對搭檔應該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夫妻。

與愛情無關,最單純的生存利益關係。

這生存利益關係的婚姻比某些愛情促成的婚姻更加牢固。

穆敕鋒與穆婉清心裏很清楚,無論鬧得多麽過分,那道界限是絕對不敢逾越的。

否則,憤怒會給兩人帶來滅頂之災。

“他沒把東西帶回來,這就是他失職,死有餘辜。”

穆敕鋒淡淡的解釋,神情很平靜,就像是在說午飯的白米硬了點,豬肉鹹了些。

“何至於死?”穆婉清的眼睛宛如一雙鳳眸,不止是死,還是在他的憤怒中暴斃而亡。

穆敕鋒微微冷笑。

若這麽簡單的道理還沒有想明白,穆婉清還陪在他身邊過了這麽多年嗎?

陳長老之所以死,是因為他一個人回來。

若是兩個人,即使是一個最普通的原華師,是一個穆氏世族地位卑微的原華師,穆敕鋒也不會下殺手。

但陳長老一個人回來,這就觸碰到穆敕鋒的軟肋。

穆敕鋒不惜“髒了自己的手”也要殺了他,還是暴斃在這座宮殿內,就是出於這個考量。

穆婉清歎了一口氣,簡潔的衣飾煥發出一道青色的光輝,倏然神聖。

“穆婉清,幫我去查一下。”穆敕鋒淡淡道。

穆婉清與穆敕鋒相處多年,明白他要查瀑川蛟龍的真相。

但是······這該怎麽查?

陳長老死了,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穆婉清走出了宮殿,裙擺微揚,這次失敗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穆婉清一言不發,意味著她去查明事實真相。

穆敕鋒語重心長道:“若這份遺產落在人類手中,興許是最昂貴的遺產之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