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神秘腦殘人士
周昊被我嚇了一跳：“為啥？你擔心這屍煞會去找老楊？”
我說：“是我大意了啊，多虧你剛剛提醒，我懷疑昨天夜裏，那屍煞就找過老楊了！難怪老楊今天奇奇怪怪的，好像對那紅棺特別害怕的樣子。”
想到這，我立刻打電話給老楊，可老楊的電話關機了。
打電話去警局問，說老楊外出辦案了並沒有回來。
這下我可就沒戲了，雖然老楊和我關係好，但是他從來沒叫我去過他家啊。
想了想，我突然想起了陳文靜，於是決定去警局找了陳文靜。
去之前，我問周昊：“如果人被惡靈上身了，有什麽辦法將身上的惡靈引出來嗎？”
周昊搖頭：“一般來說，能上身的鬼，等級都比較高的，很難引出來，因為對於惡鬼來說，人類的身體是最吸引他們的。”
“為什麽？”
“因為鬼沒有知覺，但是上身之後，就可以像人類一樣恢複知覺了。”
周昊又說：“有一種鬼香，對鬼的吸引力也挺大的，隻在招魂的時候用一用，因為這香要用到沉香木和屍油，所以特別貴。”
“店裏有不？”
“有，一支要1000塊。”
“這麽貴？沒有店員內部價？”
周昊白了我一眼：“你咋老是做賠本生意？你要用就拿一支去。”
說著，周昊從櫃台裏取出來一支看起來黑沉沉的香，很短，長度不到兩寸。
他小心翼翼地拿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著，還用一張白紙包了一下。
我隻要是對屍油這個說法比較忌諱。
然後我就出了店去東柳警局了。
周昊在身後喊我：“今天早點回來，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老爺子今天晚上肯定會來的。”
這小子，還惦記著自己10個W的中介費呢。
……
陳文靜見到我，很冷漠，但是我很清楚，她隻是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啥事？”她剪短地問，同時很鄙夷地掃了一眼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上有朵紅色的桃花，看起來像是刺青，作為男人，確實有點非主流。
“我想去老楊家找他，你有他家的地址嗎？”
陳文靜意外：“你有急事嗎？”
我語焉不詳：“急事。”
她也不問我什麽事，把地址寫給了我，然後又提醒我：“這個時間點，他家應該是沒人的。阿姨在國稅那邊上班，他女兒在外省念大學。”
“沒關係，我去他家門口等。”
陳文靜沒再多說什麽。
我離開警局，按照地址打車去了棗莊路。
老楊住在盛京小區。
進去之後，小區門衛很牛啊，有人專門站崗，我去的時候，他還跟我敬禮，我是農村娃，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搞得我有點慫。
但是禮貌歸禮貌，卻不準我進，除非有人來接，或者是讓業主打個電話過來，證明我是被邀請的。
這挺扯淡的，城裏人套路多，我隻能繞了個圈，翻圍牆進去了。
現在小區雖然有圍牆，但也隻是象征意義罷了，真要進去，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
我之所以要翻牆，是擔心老楊在家裏被控製住了。
他家住17樓，我到了之後，用手在門板上摸了摸，很涼，但也不是特別明顯。
又嚐試著敲了敲門，寂靜無聲。
這下咋辦？我總不能直接破門而入吧。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於是就在老楊的家門口點上了那柱鬼香。
我的思路很簡單：
如果老楊家裏有鬼，很可能被引誘，如果沒有，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盒，然後將那根鬼香插在了香煙盒裏，用打火機點燃了。
那香很濃鬱，我聞著卻有一股屍臭的味道，不僅不醒腦，反而讓人昏沉。
想了想，我身上的煞氣是比較重的，所以我退遠了一點，然後在拐角處坐了下來，靜候其變。
樓道裏一點風都沒有，香煙直直往上，煙是濃黑的顏色，聚而不散，筆直一線，看起來很詭異。
大約過了兩分鍾，香煙就燃去了一半。
這些鬼的享受檔次比人高多了，這一支煙就要一千。
然後我看到那煙突然顫抖了一下，我頓時瞪圓了眼睛，應該是有東西改變了氣流。
接著，那煙不再直溜向上了，而是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從門縫裏進去了。
這等於是明擺著告訴我，老楊家裏有東西在吸鬼香！
不出我所料，老楊的奇怪表現是事出有因的。
想了想，我屏住了呼吸，然後伸手過去，將香煙慢慢地往後拉。
我拉的速度極其緩慢，沒多久，一隻鬼的模樣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他被我釣魚一樣拉出來了。
他就像是抽大煙的老頭一樣，沉迷在鬼香裏，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從屋裏被拖到屋外了。
看來鬼香對鬼來說，真是完全抵抗不了的**啊。
我突然暴起，妖牙瞬間釘住了這鬼物的脖子上！
那鬼發出淒慘的嚎叫，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可惜的是，我經曆得多了，根本不為所動。
沒多久，鬼的靈體散去，隻剩下薄而透明的神魂。
這一次，我依舊不能吸收這隻神魂，看來他又有不死的理由了。
之前我覺得自己可以吞噬萬鬼，現在才明白，並不能無差別吞噬的。
甚至，我的吞噬能力居然還是個被動技能，可以被激發，卻不能自主。
這老頭跟之前那被殺害的男子一樣，抖抖索索地向我道謝：“多謝仙師救我脫離苦海。”
我又救了鬼了？
我苦笑：“說出你的故事吧。”
那老頭說，他家就住對門，家裏的親人都不在身邊，老婆子也在前兩年離開了人世，所以他就一個人住這裏，去年死的時候，身上都長蛆了，也沒有人發現。
所以他憋了一口怨氣，不願意離開人間。
我當時就覺得這老頭不應該，現在空巢老人多了，如果都像他這樣不肯離去，那在人世間豈不是到處都是鬼了。
老頭又說，雖然他不願意離開，但是並沒有做什麽壞事。
我反駁說：“你不在自己家裏，跑到別人家裏來嚇人，這還不是做壞事嗎？”
老頭很慚愧，說老楊家裏煞氣很重，他根本不敢進來的，但是昨天時間有人托他辦點事，那人很厲害，由不得他不辦。
“辦什麽事？”
“就是入夢這家男女主人，告訴他們，不可再觸犯神靈。”
“就這？”
老頭老老實實地說：“就這些。我現在很快就要去陰司報到了，自然不會騙你。”
我問：“既然你說老楊家煞氣重，你不敢進去，為什麽現在還呆在人家裏不出來了？”
“那人很厲害，提升了我的陰氣。”
“那人是誰？是人是鬼？”
老頭迷惘道：“我不清楚，很強大，就給我這個指令，我不敢不從啊。”
我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老頭其實也是一隻懵懂鬼，既然已經是這樣了，我就放他離開了。
這一次，跟上次一樣，我又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有什麽東西升華了。
難道這就是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快樂？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便沒再逗留，收起了剩下的半截鬼香，小心的包了起來，這東西確實殊勝，得留到下次用。
然後我下了樓，出了小區門。
現在我很奇怪的是為什麽老楊要關機？他到底去哪裏了呢？難道是真的在辦案，按紀律把手機關了？
其實我基本可以肯定，那屍煞就是幕後黑手，目的就是阻止我們開棺。
想到這裏，我歎了一口氣，看來老楊說明天要找周昊來做道場也是拖延之策囉。
可現在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靜觀其變。
我回到了店裏，把剛剛的經曆跟周昊述說了一番。
周昊雖然腦瓜比較單純，但並非是傻子，立刻意識到：“看來，這屍骸開始影響老楊了。而且非常狡猾，指使一隻懵懂的老鬼去入夢，這樣就算有人尋找線索，也會斷了。”
我說：“也難怪了，夫妻倆做了同一個夢，不由得老楊不信邪啊。”
“老楊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今天上午他還是支持你開棺的，隻是出了事之後，他才打了退堂鼓。”
“對了，那隻老鬼被妖牙破了煞氣，去陰間報到的時候，為什麽我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爽’？就像是靈魂升華了似的。”
周昊聽了，認真地看了看我，然後說：“你小子真是有福德啊，那種爽，就是超度之後獲得的陰德。”
“你的意思，我獲得陰德了？”
“是啊。”
“陰德有什麽好處？”
周昊用非常誇張的表情說：“那好處可大了，除了你在人間的時候會得到一些福報，等你到了陰間，賜你的陰壽會長一些，而且也可以獲得更多的財富和權勢。你看人間大肆燒紙錢，為什麽陰間還有那麽多的窮鬼呢？那是因為陰德不夠，親人燒得再多也兌換不到的。”
按照周昊的說法，這陰德確實是好東西，隻不過我沒有那麽驚喜，畢竟我吃掉的神魂，會給我帶來非常大的因果，這一點點的陰德，還不夠抵償我的“罪孽”呢。
最近因為我經常翹班不在店裏，周昊基本上在午餐之前是不會開門的。
晚餐過後，我一直坐店，讓周昊去休息。
可是這死胖子，一心惦記著那10W的中介費，不願意歇著，一直等著老爺子過來找我們。
大約晚上九點多，令旗一陣顫抖，那老爺子果然不請自來了。
要說這老爺子，還真是恐怖的存在，按照周昊的說法，這店對鬼魂的克製極大，除非邀請，就算厲鬼都進不來，他卻是來去自如。
老爺子還是那副樣子，半邊腦袋一隻膀子。
他來了之後，看著我，一語不發。
我說：“老爺子，你不是鬼嗎？鬼本來就沒有固定的形體，你沒必要老是以這幅麵孔示人啊。”
我說話的當兒，周昊剛好去泡茶了，聽到我說話，頓時就快步跑了過來，那一聲肥肉都顛了起來。
“哎呀，路哥，你這就是不懂裝懂了，老爺子這傷可不一般，那是傷了神魂了，就算是鬼，也沒法隨意補起的。”
老爺子聽了周昊的話，還點了點頭，表示周昊說的是對的。
周昊又說：“你看那些鬼，他們化形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死時的狀態為準的，為什麽？因為這種狀態最不消耗能量，鬼也可以變成別的模樣，但是消耗很大，也維持不了太久。”
我聽著，又問：“那老爺子這種狀態呢？”
周昊歎息：“那就更加慘了，被傷了神魂，永遠沒法補齊，就算是消耗靈體也做不到。”
老爺子那半張臉居然也露出來一絲悲戚，我認真觀察他的表情，真是沒有憤怒，被人傷成這樣子，為什麽不憤怒呢？
而且我看他的傷口，有恐怖的齒痕，跟古峰山裏的那些老人是一樣的傷痕。
周昊故作不悅地說：“老爺子，俗話說得好，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你說好了昨天晚上過來的，為什麽要放我的鴿子呢？”
老爺子深深地鞠躬，算是賠禮道歉了。
但是他依舊話少，估計神魂被傷之後，發聲都很困難了。
就在我如此認為的時候，老爺子卻發聲了：“林小友，我知道你被一屍煞困擾，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我意外，他怎麽知道的？看來這老頭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一直都在跟蹤我，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我有點氣憤地說：“老爺子，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也能搞定那屍煞！”
老爺子居然搖頭，一臉的凝重：“那恐怕不能哦。”
我更氣了：“既然你覺得我就這麽點能力，那你為何還要求我幫忙？”
老爺子似乎被噎住了，想了半天，這才說：“每個人的命理不同，所以生克也不一樣。”
今天他的話似乎多了很多，以前可是半天不放一個屁，盡知道打啞謎。
“好吧，你說說，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麽？”
老爺子又沉默了。
“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別的？你這說話就跟便秘一樣，那我可就不伺候了。”
不得不說，我確實有點大不敬了，周昊被嚇得在桌下拿腳踹我。
可我火著呢，因為這老爺子一開始在古峰山就捉弄我，現在又跟蹤我，我就不能罵他幾句？
老爺子說：“我不是有難言之隱，我是在想，應該讓你怎麽幫我……”
我：“……”
周昊：“……”
老爺子：“不好意思啊，自從受傷之後，我的腦瓜子確實是不太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