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紅棺鎖煞

沒過多久,那小警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了一把鐵鎬。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楊,他明白了,他還要親自動手。

他很無奈地問道:“說吧,從哪裏開始挖?”

我頗認真地找了找位置,從老槐樹的樹根開始,往西走了三步,這才鄭重其事地說:“從這裏開始吧。”

其實說真話,我根本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就是一個大致的位置而已,但是我想表現得專業點,誰叫他不信任我呢。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捉弄他,實際上,那個地方確實陰氣更重一些。

我拉著老楊在一旁坐著,這下麵肯定有東西,對於這一點,我是非常自信的。

大約挖了半個小時,把小警察給累得汗流浹背的。

他叫苦不迭:“你倒是說說這下麵會有什麽啊,這沒頭沒腦的,也沒個人來換把手,我要挖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正說著呢,就聽到“篤”的一聲,那鐵鎬好像挖在一塊木頭上。

有門!

我眼睛一亮,那小警察也不再抱怨了,掄起鐵鎬一通刨。

沒多久就露出來一個紅色的蓋子。

那顏色淒紅如血,雖然埋在地下有些時日了,可看上去就跟嶄新的似的。

我知道,這十有八九是棺木,我聽說過紅色的棺木,那是用來鎮煞用的。

但具體棺木中埋著什麽,我是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老楊將我拉到一邊問道:“這地方草皮沒動過,怎麽會有這麽新的棺木?”

我隻能安慰道:“別急,挖出來之後就知道了。”

雖然事情透著詭異,可現在烈日當空,雖然老槐樹有遮陰,我也不信這邪祟就直接起屍作亂。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還流血了?”我聽到那小警察在喊。

他的叫聲非常驚慌,我聽在耳邊不由毛骨悚然。

我探頭一看,發現那棺木被鐵鎬挖中的地方,似乎正在朝外淌血,把黃色的土都給染紅了。

“不是血水,應該是染料……”

我這麽說,其實也隻是穩定人心而已。

但我突然感覺一陣心悸,驀然抬頭,發現小警察的雙眼被黑氣遮蔽,然後手裏的鐵鎬高高舉起,衝著我的腦袋就挖了過來!

自從我吸收了足夠多的神魂之後,讓我在應急情況下,腎上腺素一激發,反應速度會陡然加快!

雖然他這一鎬來得迅猛又突然,但是在我的眼裏,他的每一個動作細節都盡收眼底。

刹那間,我還聽到老楊慢了半拍的喊叫聲:“小心!”

我一跳而起,側身讓開,那鐵鎬幾乎是擦著我的腦皮挖在我腳下的草皮上!

真夠玄的,不是我這樣快的反應速度,這一下腦袋就挖下來了。

我一隻腳踩在鐵鎬上,側身一個飛腿踢在小警察的腦袋上,他斜著身子飛了出去,被我踢得在草皮上滑行了三四米!

“陳東!你發什麽瘋!”我聽到老楊吼著小警察的姓名。

但是陳東充耳不聞,顯然已經迷失本性了。

“他被上身了。”

我說,語氣還算平穩。

陳東被上身之後,躲在大槐樹的蔭蔽之下,身子趴在地上,對我虎視眈眈。

這惡鬼真是有夠凶的,陳東本身是血氣方剛的身體,而且現在又是白天,他居然也能順利上身,足見能力非同一般。

隻是他可能沒想到我的反應速度會如此快,不說別的,如果不是我的反應速度救我一命,就剛剛那一鎬下來,就算專業級的格鬥戰士都閃避不開。

好在這惡鬼還是怕陽光,看他目前的樣子,應該是不能離開大槐樹的蔭蔽範圍,所以我對老楊說:“你先退開,去陽光照得到的地方。”

老楊沒動,他肯定是不想留我一個人。

我隻能忽悠他:“他被鬼上身了,子彈都奈何不了他,你留在這邊沒有任何意義,我自有辦法,你留在這隻會讓我束手束腳。”

還別說,老楊還真信了,他慢慢撤離,繞到陳東的身後,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但陳東根本就沒在意老楊,他的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睛沒有眼白,有黑色的尾流在他的眼角氤氳,看起來非常詭異。

大白天的見鬼,這鬼真是有夠囂張的。

敵不動我不動,我看了看那棺木,紅得淒切,鐵鎬隻在那蓋子上挖去它一點木片,露出裏麵黑沉沉的木質。

這棺材很厚,想了想,我從地上撿起來那把鐵鎬,然後狠狠的一鎬子挖在棺木蓋子上!

“篤!”

真是有夠厚實的,從反饋的手感我做出如下的判斷。

“嗷——”

陳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然後人像一隻野獸一樣撲向我!

其實我挖棺木,本就是一箭雙雕的想法,既可以看看棺木有多厚實,又可以逼陳東出手!

我不想傷著陳東的身體,所以我側身讓開,腳下一勾,陳東就摔了一個嘴啃屎,然後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後頸窩,摁在草地上,右手掏出妖牙,一下紮穿了他的左背!

左背對應著心髒部位,妖牙煞氣一吐,惡鬼就抵擋不住了,從陳東的身體裏衝了出來,化作無數烏黑的汙穢之物從陳東的嘴裏噴湧而出!

“哇——”

隨著陳東的嘔吐,一股腐臭的氣味蔓延開來,令人掩鼻!

但我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手持妖牙追過去,一下將那惡鬼給釘住了!

現在本來就是大白天,就算有老槐樹的蔭蔽,對於鬼這種生物,還是有很大的克製作用。

那惡鬼沒多久就談話成半透明的神魂,表情愕然間,就被我吸進了體內。

就像大夏天喝一口冰啤,我爽得打了一個冷戰。

老楊走了過來:“小林,沒事吧。”

“我沒事,還是看看陳東吧。”

老楊在陳東的人中穴上按壓了很久,還是沒能讓陳東蘇醒過來。

我知道剛剛這隻惡鬼能量非常大,強行上身之後,不僅給城東造成了很大的陽氣損耗,還對他的神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我說:“老楊,別管他,現在沒事了,隻要在太陽底下曬一陣子,很快就能複原了。

說完,我再次從地下撿起了那把鐵鎬,去挖那紅棺材的木蓋。

一下又一下,每一鐵鎬下去,都能看到猩紅而嗆鼻的鮮血從棺木裏流出來。

我挖了幾分鍾後,都隻挖下一塊木頭,但是感覺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棺木也越來越堅硬,好像是結了冰似的。

到最後,在我卯足勁使勁一鎬挖下去的時候,隻聽哐當一聲,那鐵鎬居然折斷了!

我看著那斷折的鐵鎬,心中詫異不已。

低下頭用手摸了摸鐵鎬,手指差點被粘了一層皮去!卻原來不知什麽時候,那鐵鎬都被冰凍住了。

好厲害的煞氣,變態至此!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再挖下去了,就算去叫人來挖,那也是下午的事了,如果挖出來很凶煞的東西,下午沒人處理好的話,到了晚上可能會發生一些完全失控的異變來。

這件事還沒處理好,我可不想再出什麽意外。

所以我用那把斷折的鐵鎬回填了一些鬆土,然後丟下鐵鎬向老楊走去。

此時陳東睜開了眼,精神委頓地問我:“林兄弟,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我真不是故意要拿那鐵鎬來挖你的,我感覺自己身體裏好像多了一隻厲鬼似的,不把你殺死就不罷休!”

我笑了笑,一臉輕鬆:“沒關係的,你應該是中邪了。不過也說明你內心確實有對我的埋怨,不然那邪祟也不會趁虛而入了。”

“林兄弟,我真沒有埋怨……”陳東心虛的說。

“好了,這種事否認就沒什麽意思了,我也不是要追究你什麽責任。”

老楊問我:“那現在該怎麽辦?是不是要繼續把那棺材挖出來?”

“現在時間不夠了,而且我也沒辦法繼續挖下去。明天你找人開一個小挖土機過來,這樣要省力得多。切記,在我來之前千萬不要隨便再挖這個地方。”

陳東驚魂未定的問老楊:“這咋回事?難道世上真的有鬼?”

老楊也玩了一次虛的:“最厲害的鬼,還是在人的心裏。”

他這話說的,陳東聽出了他的有弦外之音,弄得麵紅耳赤的。

我們一起吃了一個工作餐,陳東五大三粗,加上之前消耗大,直接吃了兩份。

然後我們就散夥,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回到店裏,周昊問我事情順利不順利。

我就將事情都始末跟他講了一番,但是我刻意說得輕描淡寫。

周昊說:“紅棺鎖煞,看來這老槐樹底下也不安寧啊。”

“給我們整幾張護身符唄,就是避免被厲鬼上身的那種。”

周昊點頭,很痛快地說:“要幾張?每張500,這賣出一張,你也可以獲得250。”

“握草,250這個價格真的是吉祥。拿3張吧,我待會轉750給你。”

“你不會自己掏錢吧?”周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咱們生意還可以,可沒到要你倒貼去做幫人做事的地步。”

“瞧你說的,我有那麽不堪嗎?這錢肯定要問老楊要啊,他們有辦案經費的。”

“這還差不多,放心吧,這護身符帶在身上,就算厲鬼都不能上身。”

說著,他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張黃色的護身符,用熟練的手法疊成了三角形狀,然後說:“讓那些警察貼身帶著,平安吉祥。”

我自然放心,因為周昊這小子還是靠譜的,關鍵時刻絕對不敢打馬虎眼,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當天夜裏,周昊原本是約好了那老頭來見麵的,不過周昊這小子引頸期盼了一夜,也沒等來那老爺子。

我則根本不抱希望,原本就是我拒絕的,沒理由我又上趕著去求人家施舍吧。

說真格的,也許是因為惡魔體質的原因,我漸漸的對錢財這東西看得比以前淡了許多。

可能真正有錢的人會鄙夷,覺得你這才哪到哪呢,就開始看淡錢財了?有資格嗎?

但我的想法不一樣,以前對我來說,一個月能掙一萬塊就是成功人士了,而現在我兜裏還不止一萬塊了呢。

可我是真心沒因為這兜裏的錢興奮快樂到哪裏去。

也許是因為我一直都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也許我應該要找個女人才能認識錢的重要性,總之目前,我對錢財的渴望程度不高。

……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楊約好了8點在博物館的門前碰麵。

我當時已經計劃好了,上午盡快將棺木挖出來,然在陽光底下開棺,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鬼。

如果是屍煞的話,我覺得可以用妖牙去對付,以煞製煞,以暴製暴,根據我以往的經曆,妖牙硬剛還沒輸過,所以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老楊一向非常準時,但是這一次他居然遲到了,而且看他的精神頭很差,似乎昨天晚上失眠了。

我心中一驚,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於是問道:“老楊,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夢魘了?”

老楊臉上有點尷尬,搖頭說:“沒事,可能陳東那件事給我造成了一點暗示,沒什麽的,現在沒問題了。”

我給了他一張護身符:“這個你帶在身上,就放在上衣口袋裏就好了,能讓你心安定一點。”

“好!”老楊接了過去,放在了上衣口袋裏。

“這裏還有一張,你待會給那開挖機的司機。對了,每張500,我從店裏拿就是這個價格。”

老楊沒接,尷尬地笑了:“你給司機吧,我這身份不好給這種東西。這案要破了,我肯定要給你申請協助破案的經費的。”

我笑笑,沒再說什麽,至於出場費什麽都這次我根本就不抱任何想法的,這案能破麽?也許我能幫他弄清楚真相。

但是破案?我都替老楊愁啊,他真的很難用別人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這次的事件的。

我們在博物館門口等司機,司機的挖機要開過來需要特別的許可證,雖然警局會幫他們開,但一路過來,肯定要繞不少的路,所以到的時候已經是9點多了。

當司機開著挖機過來的時候,我看著司機那張鐵青的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