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半夜尾隨青姐
婚禮結束之後,三妹和她的楊郎過來給我敬酒。
我不知道這酒能不能喝,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扭捏,直接一飲而盡。
還別說,酒還挺香的,是我從來沒有喝過的那種醇香。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三妹為自己出嫁準備的女兒紅,居然封在泥窖裏有200年的曆史了。
也就是說,是我有記憶來喝到的最為醇厚的酒了。
這酒,比世上任何酒都更加珍貴。
在古代,女子在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會為她存下女兒紅,一般在16歲或者18歲出嫁的時候再喝,沒想到這三妹的女兒紅,200年後才打開。
想來也是無限唏噓了。
喝完酒之後,我跟三妹聊了幾句天。
按照年紀,我叫她三奶奶都算輕的,不過鬼魂並不以年紀來論資排輩的。
所以我就當她是姐姐一樣稱呼。
我問她張新的事,我想知道她怎麽會知道張新這號人存在的。
三妹笑著說:“你這個同學可不是一般人哦,他命裏帶‘半仙’,這次能請他下來算命,那還是青姐的麵子。”
我又問:“青姐又是誰?麵子比你還大?”
三妹吃癡笑著:“林先生,那可說笑了,三妹隻是一個普通的鬼修而已,哪裏有青姐的麵子大呢?青姐,那可是仙家。”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所謂“仙家”難道不是精怪一類的?
想了想,我就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三妹搖頭說:“此仙家非彼仙家,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一樣的,但是修為的差距是很大的。”
“青姐是哪一類精怪?狐狸?蛇精?還是黃皮子?”
我直言不諱地問道。
三妹被嚇得臉色都變了:“林先生,可不能說得這麽直接的,青姐會在最後一夜來找張先生問事,待事情過了,你自然知道了。”
我還想再問幾句,三妹卻隻管勸我喝酒:“林先生,禍從口出,三妹隻是一個本分人,可別讓我無妄招災啊,喝酒喝酒。”
酒確實不錯,我一二杯下肚,什麽正事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此時此刻,喝酒才是最大的正事。
當我從宿醉中醒來,就聽到一個男人中氣十足地喝道:“你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酒糟鼻,看著特別親切:“兄弟,再喝?”
沒想到那人白長了一個酒糟鼻,說話一點酒味都沒有:“誰是你兄弟?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酒鬼,沒事躺太平間嚇什麽人呐?”
聽到這話,我驀然醒悟過來。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不是坐在酒席上,而是席地而坐,屁股下麵卻疊了一個褪色的紅布團。
不得不說,這三妹還算講究,就算離開了,也不忘記給我墊一下屁股。
無奈之下,我站起身來,衝那人擺手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賠床的,昨夜喝大了,也不知怎麽都就跑太平間來了,難怪昨天夜裏被人在耳朵旁邊叨叨了一整夜……”
聽我這麽說,那人被嚇得夠嗆:“你說啥呢?什麽玩意在你耳朵旁邊叨叨一整夜,那可別瞎說,我在這太平間呆了三年了,從來沒聽到過那些玩意,可別整那些來嚇我。”
我才不管他信不信,邁著宿醉的螃蟹步回到了病房裏。
咦,真是絕了,我這邊清醒了,張新那邊又睡著了。
不過知道他隻是睡著而不是昏迷,我心裏也安穩了。
醫生知道他昨夜清醒之後,就讓早點出院。
畢竟醫院是公共資源,不能被他一個中暑的病人占著病床啊。
可是我說了,張新這孩子雖然人是醒過來了,但是身子太虛,要繼續住院觀察一周。
醫院也很無奈,畢竟我有錢交著,總不能趕人,何況萬一真出了啥事,他們也不好交差吧。
既然我們願意住,那就住著唄。
於是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裏,每天都會有鬼魂來找張新看事,這小子神棍範很足,都是鐵口直斷的那種。
白天的時候,我一般是回到學校去軍訓的,到了晚上就回醫院。
第五天的時候,彭陽回到了學校。
經過這一茬之後,這小子成熟了不少,不過依然是那種刺頭,沒事就愛找人茬,不是被揍就是揍人,好像如果不這麽過日子,他就找不到生活的樂趣。
王海濱一直都在研究那一段幽靈代碼。
最後也沒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有一天早上,他醒來說了一句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路哥,我覺得設計這段代碼的人,他可能就是一隻鬼,設計好這段代碼之後,他就附身在這代碼之上,在我們學校裏裝神弄鬼的。”
“海哥,還別說,你說的非常有道理,那你去研究研究,看看我們學校有沒有學程序的,莫名其妙死在這裏,又或者這些年來,有沒有程序員後來又遁入道門的。”
這要查起來難度是很大的,不過王海濱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的,我全力以赴,我就不信找不到這幽靈代碼的破綻了。”
我沒吱聲,我內心裏覺得他可能還是輕敵了,可技術上的事,我現在肯定還是遠遠不如他的。
不僅現在不如,我懷疑自己畢業的時候,還是不如他,因為這小子實際上就是程序天才,我對程序了解越多,越相信這一點。
有些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像張新是半仙,這王海濱那就是天生的程序員。
我有心學程序,但也就是混溫飽的材料,做人可以不服命,但是不能不信命。
大部分人,這輩子能做成什麽事,都是天生的。
我想,像王海濱這樣的,雖然在生活中看起來不起眼,也許在程序圈子,甚至在某些黑客圈子裏,一定有一個唬死人的名號也說不定。
可別小看這些技術派的大拿,年紀輕輕,成就可不小的。
第七天晚上,我守在張新的身邊,我想看看這個青姐到底什麽來頭。
精怪這種東西,我可從來沒見過呢。
青姐,按照我的理解,應該跟小青有關,小青嘛,那很可能就是一條青蛇。
當然,這隻是我一通瞎猜的,具體到底是什麽樣的精怪,見了也許能有所啟發。
這一夜,張新醒來得比平時都要早一些。
還不到夜裏,他就醒來了,還跟我一起吃了晚餐。
他說:“路哥,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回學校了,這些天擱這呆著,人都生黴了。”
“我看你小子是樂不思蜀的樣子。”我笑道。
確實,在開啟了這個“半仙”模式之後,我發現張新整個人似乎煥發了青春,那些青春痘一個個的都平了,臉也變得光滑了不少。
感情這小子得到不是病,而是“美容株”。
吃了飯,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才8點多一點。
結果,病房裏有一個女子在等著了。
那女子是身材很帶感的那種,就是從側麵線條非常誇張陡峭的那種。
果然精怪就是不一樣。
我立馬認定,這人應該就是青姐。
聽到腳步聲,青姐回過頭來,她有一雙非常大的眼睛,帶著一絲妖媚。
“哪位是張先生呢?”
“你是……”我搶先接過話茬。
沒想到張新卻再次將話茬搶了過去:“是青姐吧。”
青姐一聽張新的話,立刻起身,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見過張先生。”
靠,這麽一來,倒是顯得我是一個冒牌貨了。
沒奈何,既然他們已經接洽了,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規規矩矩在一邊的病**坐了下來,打量著青姐。
這女人真是禍水,如果要對男人使用媚術,估計沒幾個男人抵擋得住。
奇怪的是,張新這小子平常愛看島國言情動作片,可是麵對青姐,他卻一臉的肅穆。
“青姐,你要問的事我已經知悉,怎麽說呢,有喜有憂吧。”
青姐似乎鬆了一口氣。
張新又更進一步說:“事情很凶險,但在最後的關頭,保住了道果。”
青姐意外:“能說得更具體一些嗎?”
張新看了看我,搖頭:“青姐,我隻是普通人,有關道修的事,知道的不多,我能說到這,已經是極限了,你再問,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青姐臉色一怔,旋即道歉:“對不起張先生,是我太著急,謝了,這次請你出山,多有麻煩。”
說完,她凝神看著張新,一團紫色的光芒射入了張新的體內。
張新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就泛出來一絲紅暈。
我看得人都呆了,我認識張新這麽些天了,第一次見他臉色這麽好,看來為了感謝張新,青姐給了他很大的“報酬”。
這報酬,很可能是某種玄妙的“元氣”。
青姐跟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我心中突然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邁步跟了上去。
青姐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她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身子微微一頓,然後也沒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我也不叫她,就在身後跟著,腳步不重不輕,既不鬼鬼祟祟,也不明目張膽。
她的步伐很快,沒多久便走到了市郊,而且還是步行往前。
我看著周圍的青山,不由低頭看了看手機導航。
真是了不得,居然到了南山山麓。
不知不覺中,我居然跟著她走了15公裏了。
如果不是我的腳力了得,再加上神魂能量的加持,這麽遠的路程,非喘成狗不可!
青姐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在背後跟著,但是她什麽也沒說,也從來不回頭看一下,隻是兀自往前走。
我的心裏此時開始有點害怕了,畢竟這是精怪啊,我跟到人家的地盤,她如果突然翻臉要殺我,我能有什麽可以依恃的?
妖牙嗎?那隻對鬼魂和屍體有用。
意識到這一點,眼瞅著她就要深入青山,我突然停下來腳步,準備回頭了。
“喂喂,你跟到這裏才想到要放棄嗎?”
說話間,青姐突然到了我麵前,離我不過10米,目光熠熠生輝。
我看了看山巔的月亮,周圍一圈迷蒙的光暈,我說:“月光帶毛,大水漂漂。我看著要下雨了,如果再不回去,難道等著淋雨麽?”
青姐“噗嗤”一笑,笑得眾生顛倒:“想不到你還挺逗的,我還以為你嚇壞了,打了退堂鼓呢。”
我昂然道:“我有什麽好怕的,青姐你又不是什麽壞人,如果你是壞人的話,張新也不可能幫你了。”
“問題我根本就不是人,我和你們人類,不是一個種類。”
原本她這麽說,是帶著一點調侃的意思,是想嚇唬嚇唬我。
可我卻來了興趣:“你說你不是人類,那你屬於什麽類?”
“你可以理解為狐族,但實際上,你想看到我狐狸的形態,那也是不可能的。”青姐一點都不忌諱地跟我說。
“為什麽?既然你是狐族,為什麽沒有狐狸形態呢?難道是因為你修煉之後,脫離了狐狸的形態?”既然青姐好講話,我就盡量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青姐瞥了我一眼:“什麽狐狸形態,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別以為我今天要麵對大事,就脾氣好了,你知不知道,要按我以往的脾氣,現在你已經在滿地找牙了。”
我說:“你可以不回答,但不用發飆吧,而且,我看你也沒多少時間來發飆了,我看這天象,如果沒猜錯的話,很快就要積累起劫雲了。”
這是我的判斷,上一次,當惡魔從地獄生長出來的時候,就有雷劫降臨,說明雷劫是本位麵的守護者。
而青姐這樣的存在,按理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現在被雷劫收拾,那不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
青姐沒想到我居然知道這一茬,意外地瞥了我一樣:“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張新的同學,我姓林名路,當然,姓名隻是個符號。”
我說自己是林路,但事實上我並不姓林,我是一個陰生子,父親是誰也不知道。
“林路,你是修道之人?”
“想修道呢,修不成。”我笑道。
“為什麽?”
“太愚笨了。”想起陳小槳,我忍不住自卑地說。
青姐又看了看我,她估計是覺得我在撒謊。
因為她知道,我的腳力那就不是一般人類可以比的,如果我不算修道人,那咋樣的才能算是修道之人?
所以她覺得我就不是實誠人,就懶得再理會我了。
“林路,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的話,殃及池魚可就怪不得我了。”
說話間,我感覺空氣中有一股硫磺的氣息,我仔細看皮膚,上麵的毫毛似乎也立了起來。
天地間的氣流不對勁了,大劫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