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灑淚揮別
楊誌這些天都走背字,不想多生事,轉身便要走。
牛二見了一把抓住了楊誌的衣襟:“站住,往哪裏去?”
楊誌隻將胳膊一揮便甩開了牛二的手:“灑家自走自的,與你何幹?”
牛二道:“你說你這刀殺人不見血,如今不敢殺人就要走?想走也可以,把刀留下!”
說著便去搶楊誌懷裏的刀。
楊誌隻一閃身,順勢在牛二背上一推,牛二站立不穩往前搶了幾步撲倒在地上。
“哎!你們都瞅見了啊!這青麵獠牙的出手打人!今日我便讓你知道知道牛二爺的厲害!”
說著牛二輪開王八拳就朝楊誌殺去。
楊誌一時也被牛二惹毛了,抽出刀來喝道:“我今日便讓你看看什麽叫殺人不見血!”
說著一刀就砍在牛二胸口上。
牛二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楊誌又上前兩刀戳在牛二前胸。
“果然……不沾血,好刀!”牛二發出最後的感慨。
看熱鬧的一見出了人命,都叫喊著往四處跑。
楊誌朗聲說道:“諸位鄉鄰且留步,聽我說句話。灑家殺死這個潑皮自不會連累了你們!
灑家這就往官府裏去自首,還請鄉鄰父老們與我同去做個見證!”
這牛二本就是個滾刀肉,平日在街市上為非作歹橫行一方,即便打了人被抓進牢裏不過打一頓板子又放出來了,出來後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官民都拿他沒甚辦法。
如今楊誌一時意氣用事殺了牛二倒也為地方除了一害,便有那膽大的願意同楊誌同去衙門作證。
隨同楊誌,徑投開封府出首,正值府尹坐衙。
楊誌拿著刀,和地方鄰舍眾人,都上廳來,一齊跪下,把刀放在麵前,將始末說了一回。
騰彥鏞道:“既是自首,便免了你一頓板子!”
且叫取一麵長枷枷了楊誌,差兩員相官,帶了仵作行人,監押楊誌並眾鄰舍一幹人犯,都來天漢州橋邊,登場檢驗了。
誰知賈瑞分開人群鑽了出來拉著楊誌跌足道:“原來真的是楊大哥!
我方才依稀聽說這邊橋上有個賣刀的同人口角殺死了人,我放心不下便來看看,沒想真的是你!”
楊誌搖頭歎息道:“時運不濟!早知道真該聽了小兄弟的話!”
賈瑞也歎了口氣道:“知道尿炕睡篩子,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麽用?
楊大哥你別急,方才的事我已打聽明白了,雖然是你殺了人,可這牛二本就是個潑皮無賴,又是他挑事在先,這裏許多人都是見證。
我自會托人使錢幫著楊大哥疏通,再聯合相親們替楊大哥上書請願,斷不會讓你因此送了性命!”
賈瑞也是挺搞不懂楊誌的思維方式的,該跑的時候不跑,不該跑的時候瞎幾把跑。
楊誌這回也不敢托大裝清高了,朝賈瑞施禮道:“有勞小老弟!若是能得脫罪,當牛做馬必要報恩!”
又安慰了幾句話,那邊仵作已經勘驗完了屍體,便將楊誌又帶回開封府衙打入大牢。
眾多押牢禁子、節級見說楊誌殺死沒毛大蟲牛二,都可憐他是個好男子。
又得了賈瑞送的銀子,便將那好酒好菜將來與楊誌吃,楊誌倒也沒吃什麽苦頭。
騰彥鏞見許多百姓都來給楊誌請命,楊誌又與東京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沒苦主,把款狀都改得輕了,三推六問,卻招做一時鬥毆殺傷,誤傷人命。
斷了二十脊杖,喚個文墨匠人,刺了兩行金印,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軍。那口寶刀,沒官入庫。
當廳押了文牒,差張龍趙虎兩個公人監押上路。
天漢橋上賈瑞早已和一眾鄉鄰在那裏等候,見楊誌來了請入酒樓裏坐了。
楊誌歎道:“多虧了兄弟這幾天來一力奔走,又是使錢又是托人,楊誌在牢中也沒吃什麽苦,也保存了性命。他日若得免罪,給兄弟當牛做馬!”
賈瑞忙說道:“楊大哥這話就見外了,你是一條好漢,如今遭了難我怎能袖手旁觀?不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不值一提!
我在北京也有些生意,認得幾個人,如今已經脫人帶話給那邊讓他們多多照顧楊大哥,你隻管放心的去,想是在那邊也不會吃什麽苦頭。”
賈瑞在大名府就認識一個盧俊義,現在還是萍水相逢,他根本就沒想把這件事跟人說。
因為賈瑞知道楊誌在大名府非但不吃虧,還被大名府留守司梁世傑重用提拔了,日後還得他去押送給蔡太師的生辰綱呢。
賈瑞現在說這個不過是做個不要錢的順水人情罷了。這種便宜賈瑞安能不占?
楊誌哪裏知道賈瑞隻是說說?不由得感激涕零,起身就要下拜:“大恩大德讓楊誌怎麽敢當?”
賈瑞忙攔住了不讓跪:“大哥快莫要如此折煞小弟了,大哥隻管放心,在大名府好生過活,來日自有相見的機會!
楊大哥是個實在人,可有時候還是要留個心眼,不可太實誠了反被奸人利用。
還有,遇事不可衝動,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賈瑞好像家長教訓孩子一般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廢話。
若是以前楊誌自然不屑一顧,可現在卻覺得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不住的點頭答應。
說了一回話,酒菜也吃過了,公人便催促著上路了。
楊誌起身道:“我也要去了,虧得賢弟上下打點,大名府不過五百裏,用不了幾日就能到達。咱們兄弟來日方長吧!”
賈瑞便取出兩包銀子,將一包小的給了張龍趙虎二人,另一包大的給了楊誌:“雖然路途不遠,也該多帶些銀子使用。”
楊誌推讓道:“怎用得這許多!楊誌已經得了兄弟太多恩惠,不好再受了!”
賈瑞強行將銀子塞進楊誌手中道:“楊大哥還跟我見外嗎?路上不用苦著自己,到了大名府也要上下打點使用,隻管拿去花,過些日子我若去了大名府再去看望你!”
“好兄弟!啥也別說了!”楊誌強忍著眼淚不留下來顫聲說道。
眾人出了酒樓,楊誌賈瑞兩兄弟在橋頭灑淚揮別不在話下。
送走了楊誌,賈瑞正尋思著是應該去找李師師研究研究舞蹈還是找趙元奴唱唱小曲,或者怎麽樣才能鶯歌燕舞一起來,卻聽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