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歎不如
賈瑞忙說道:“錯了錯了,小可今日是特來看望趙大家的,又恐趙大家不肯相見,故而才翻牆進來想偷偷一睹芳容,結果還真看見了,嘿嘿……”
饒是趙元奴涵養再好看著賈瑞那欠揍的表情也忍不住想打人。
不過到底沒將窗戶關上,而是一轉身離開了窗邊。
此刻趙元奴的心緒也頗為複雜。確切的說是自打知道了這對狗男女的私情後就一直糾結。
她又恨李師師什麽都要和自己掙,想讓趙佶發現李師師和賈瑞的奸情,讓趙佶看清李師師的嘴臉,再不中意於她。
可想想若是真的敗露了,賈瑞肯定也不得好下場。
雖然這種不光彩的事趙佶定然不會公之於眾,隨便定個罪名砍了賈瑞的腦袋或者將其刺配到遠惡軍州去,賈瑞往後想在汴京混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肯定會被驅逐出京。
想想這個趙元奴心中又有些不忍。
賈瑞雖然猜不透趙元奴這個舉止是什麽意思,也不好現在轉身就開溜,這件事若不處置好了後患無窮啊!
咬了咬牙,賈瑞整了整衣衫抬腳便上了趙元奴的小樓。
來至二層,雖然門開著賈瑞還是敲了敲:“趙大家,小可這廂有禮了。”
趙元奴也不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椅子道:“不知公子今日要來不能遠迎,也沒準備茶點,還望公子贖罪。公子請坐吧。”
賈瑞還是頭一次進趙元奴的閨房,可他無心打量房屋內的布置,而是先往窗外看了一眼,瞬間就透心涼了。
從窗戶往外看去,不單趙元奴家的後院一覽無遺,連隔壁李師師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隻怕不說這次跳牆,自己和李師師的事早就被人家看個清楚了。
“這大晚上的,還開著窗,姑娘當心吹著了風頭疼~”賈瑞試探道。
趙元奴冷笑一聲道:“哼哼,不牢公子掛念,這點風也不算什麽。不瞞你說,我平時閑來無事,倒是喜歡在窗口吹吹風看看景呢。”
賈瑞臉色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說道:“這段時間吧,拖師師的福,官家聽說我想做些買賣,便給我寫了兩幅匾額。
我尋思吃水不忘挖井人,且我想開個胭脂鋪子賣那些雪花膏和香皂之類的小玩意。
若是人們都知道這些東西是李大家自己也用的,那不是更有說服力嗎?
故而我便拉了師師,準備一起合夥經營,故而最近往她那裏走動得頻繁些……”
趙元奴聽了臉上更冷了:“哼,是呢,人家李大家名氣也大,人也俊俏,曲兒唱得也好,那胡旋舞跳得更是沒得說!”
賈瑞這回卻沒再說話,他的小腦袋又在飛快的旋轉。
顯然趙元奴早就知道他和李師師的事了,可看這意思一直沒有捅破,那是不是表示這件事還有回轉的餘地?
那麽趙元奴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呢?是想多學點新曲,還是想要銀子?
“趙大家這是什麽話?難道你的名氣就不大麽?難道你就不漂亮?若是下次有這種代言的事,我還想麻煩趙大家呢。”
趙元奴冷笑道:“多謝公子惦記,奴家愚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不摻和這些了。”
賈瑞又說道:“我最近又作了一首新曲,不知趙大家有沒有興趣?”
趙元奴輕輕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她隻是對自己什麽都比不過李師師而憤憤。
賈瑞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了,幹脆等著趙元奴開條件。
冷了一會兒場,趙元奴又往窗外看去,雖然坐著看不見什麽,她卻似乎能看到李師師正在同趙佶輕歌曼舞談笑風生。
而自己旁邊坐著的這個俊俏才子也是才從李師師的香閨中溜出來的。
“賈公子,奴家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公子,還望不吝賜教。”
賈瑞忙說道:“趙大家有什麽話請講,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元奴一雙丹鳳眼看著賈瑞眨了眨:“奴家……到底哪裏不如李師師?”
賈瑞聽了不由得一愣,隨即恍然,這小丫頭是在吃醋啊!在趙佶那裏吃李師師的醋,現在又在自己身上吃李師師的醋!
當初是她先認識自己的,結果反而被李師師給截胡了,難怪這小丫頭不高興!
這時候必須先哄一哄啊!
賈瑞皺眉道:“這是什麽話?是誰說你不如師師了?那不是瞎了眼了麽?”
趙元奴也不答話,隻是看著賈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糊弄鬼呢?
嘴上說瞎眼了,一個個的身體卻很誠實。
賈瑞隻能繼續說道:“你們兩個吧,雖然都是汴京名妓,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這麽說你明白吧?
不論樣貌才藝還是脾氣秉性,竟分不出高低來,隻能說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師師她是嫵媚妖嬈,你則是清麗脫俗,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沒錯,就是這句話,這就是說你呢!”
賈瑞本來也是實話實說,且他認為自己給出的評價也很高了,誰知趙元奴冷哼了一聲:
“所以說到底你們男人家還是喜歡嫵媚的,我這樣的隻能遠遠地看著咯?”
聽道這話,賈瑞的心思不禁一轉,說道:“錯了,恰恰相反!”
“嗯?”趙元奴不解的看著賈瑞。
“越是聖潔的事物,越容易讓人產生玷汙它的想法,而且玷汙起來會更有快感。”
趙元奴聽賈瑞這句話說得粗俗,不禁有些鄙夷的白了賈瑞一眼。
賈瑞則是咬咬牙決定破罐子破摔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元奴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魅力,打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就在腦海裏想著要扒光你的衣裳將你壓在身下,隻可惜我沒那個膽子,也不忍心唐突佳人。
但是心裏頭就是這麽想的,我相信不光是我,隻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這個想法。”
趙元奴雖然是樂戶出身,可打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出道以來又是賣藝不賣身,所接待的也都是達官顯貴。
後來雖然破了身又得趙佶獨寵,趙佶更是要擺出儒雅君子的模樣來,談談風月,溫柔小意。
趙元奴哪裏聽過這種露骨而又粗鄙的話?
不由得柳眉倒豎兩腮通紅,站起身來一轉身往窗子處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