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卑職想推薦一人
宣讚把馬車趕到華府門口停下,華櫸抱著那個親兵從車上下來,對宣讚說道:“宣大哥,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坐坐吧。”
“大人現在要忙,我就不打擾了,晚上我再來登門祭拜。”宣讚說道。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宣讚把鞭子放在馬車上,給華櫸行了一禮,離開了。
華櫸抱著那個親兵進到府裏,先幫他把箭拔了出來,然後敷上藥包紮好,找人送到房間裏去休息,然後吩咐人去布置靈堂。
靈堂分為兩個,一個是給那些下人布置的,另一個則專門是給他師父單獨布置的。
就在他吩咐人地時候,楊奇等人帶著那一百名換上便裝地護衛軍來了。
華櫸把這些人分成五隊,在府裏輪流巡邏,以防止再有賊人來犯。
在華櫸的操持下,靈堂很快布置好了,跟著華櫸地五個姐姐、姐夫,還有她們地公公婆婆也全都來了。
祭拜之後,五個姐姐地公婆去跟華耀祖夫妻說了一會話,然後走了,但五個姐姐和姐夫全都留下來幫忙,讓華櫸輕鬆了不少。
到了中午的時候,太子趙桓來了,他是奉了徽宗之命,代替徽宗來祭拜華櫸師父的,因為徽宗現在有病正在養身體,不宜出現在這種場合,所以才讓太子趙桓代替他來祭拜。
華櫸領著趙桓到了師父的靈堂,趙桓按子侄之輩祭拜了一番,隨後華櫸安排他到一間安靜的房間裏坐下。
“聽說父皇把二皇妹許配給你了?”所有的人都出去後,趙桓問華櫸。
華櫸一怔,隨後明白肯定是吳呈海告訴他的,因為之前楊戩就說過吳呈海跟趙桓走得很近,這樣的消息肯定會去告訴他的。
“的確有這回事。”既然趙桓已經知道了,所以華櫸也就沒有隱瞞,坦誠的承認了。
趙桓笑道:“這麽說來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
華櫸站起來行禮道:“不敢,臣永遠是臣。”
趙桓擺了擺手讓他坐下,說道:“我雖然有很多的弟弟妹妹,但唯獨隻有二皇妹與我是同母所生,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最好。現在看到她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我也替她高興。”
緊跟著他又說道:“二皇妹是我所有妹妹當中性子最好的一個,以後你可要對她好一些,千萬不可虧待了她。”
“太子放心,臣一定會好好善待公主的。”華櫸說道。
趙桓點了點頭,隨後跟華櫸閑聊了一會其他的話題,便告辭離開。
華櫸送他出門,趙桓臨上馬車的時候對他說道:“現在咱們也不是外人了,以後沒事的時候到東宮去坐坐,咱們切磋一下書法和繪畫。”
“臣遵旨。”華櫸說道。
趙桓上馬車走了,華櫸正準備進府,突然看到遠處又有一輛馬車駛來,這輛馬車他非常熟悉,是吳呈海的馬車。
華櫸知道他肯定是奉了徽宗之命來的,心裏很奇怪,徽宗都已經派太子來了,為什麽還要派他來。
馬車停下,吳呈海從車廂裏出來,看到華櫸就站在門口,說道:“華大人,您怎麽在門口站著?”
華櫸說道:“我是送太子出來的,正準備回去,就看到公公的馬車來了,就留下來等公公。”
吳呈海從車上下來,說道:“太子已經離開了嗎?”
“是的,剛剛才離開。”
華櫸把吳呈海領進府裏坐下,問道:“公公,陛下派你來有什麽事嗎?”
吳呈海說道:“陛下剛剛聽說大人今天在大街上又遇襲了,擔心你有事,這才讓我來看看。大人,您沒什麽事吧?”
“沒事,就是負責給我趕車的那個士兵受傷了。”華櫸說道。
“大人沒事就好。”
吳呈海說道:“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恨大人,三番兩次的要致你於死地?”
“不知道,不過他隱藏不了多久,很快我就會把他揪出來的。”華櫸說道。
“莫非大人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吳呈海問道。
華櫸說道:“現在還隻是懷疑,所以不便直接把他的名字說出來,還望公公見諒,不過用不了多久公公就會知道了。”
吳呈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說道:“成王的遺體在什麽地方,咱家也去祭拜一下。”
華櫸領他到了師父的靈堂,吳呈海祭拜了一番,然後說道:“大人這裏也忙,咱家就不多待了,告辭。”
“我送公公出去。”
“不必不必,咱家自己出去就行。”
華櫸還是親自把吳呈海送了出來,吳呈海說道:“陛下讓咱家告訴大人,有什麽事就進宮去找他。”
“多謝陛下。”
吳呈海上車走了,華櫸進到府裏叫來幾個下人吩咐了他們一些事情,正準備去師父的靈堂陪陪他,這時有人來報:“嘉王殿下來了。”
“他怎麽來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沒有再跟趙楷有過任何交集,不知道他今天怎麽會來這裏。
不過,不管他今天為什麽來,既然已經來了就得好好的接待。
“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華櫸抱拳微徽欠身說道。
“文山不用多禮,本王不請自來,還望你見諒。”
趙楷也知道華櫸現在在徽宗的心裏有很重的地位,所以對他也不敢擺架子,說話很客氣。
“王爺能光臨寒舍,是臣的的福氣。”
華櫸請趙楷到堂中坐,趙楷說道:“不忙,本王往此次前來是來祭拜大皇伯的,請文山帶我去見見大皇伯。”
華櫸立刻明白了,趙楷肯定是聽說徽宗派了趙桓前來祭拜他師父,所以也趕緊跑來祭拜,想讓徽宗知道他是一個真正懂得孝道的人,其最終目的還是想跟趙桓爭太子。
“王爺請跟臣來。”
華櫸領著趙楷來到師父的靈堂,趙楷裝模作樣的祭拜了一番,然後才跟著華櫸到了內堂中坐下。
華櫸讓人給他上了茶,然後坐下陪他說話。
趙楷把身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然後對華櫸說道:“文山,上次的事情本王很抱歉,你不要往心裏去,本王在這裏正式向你道歉。”
華櫸很奇怪,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長的時間了,他怎麽會突然想起來給自己道歉。
他那裏知道,趙楷已經從宮裏的內線那裏知道徽宗把趙金奴許配給了他,而趙金奴又是趙桓的親妹妹,因此非常擔心他站到趙桓那一邊。
要知道華櫸現在可是手握護衛軍的實權重臣,而且如今又有了他師父這層關係,在徽宗麵前說話的分量已經可以跟蔡京相提並論,甚至是還要高於他。
如果他真的站到了趙桓那邊,趙楷自感很難再有機會爭奪到太子之位。
所以,這才趕來向華櫸道歉示好。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就算道歉,華櫸也不會幫自己,但卻希望華櫸能夠在他和趙桓爭奪太子的過程中保持中立。
“王爺言重了,那點小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臣都已經忘記了。”華櫸裝出茫然的樣子說道。
“你雖然忘記了,但本王卻沒有忘記。”
趙楷說道:“其實,本王早就想找你道歉,隻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護衛軍中訓練那些士兵,本王知道這次的考核對你意義重大,所以才沒有去打擾你。”
華櫸說道:“王爺能對臣說這樣的話,足見王爺是胸懷坦**之人。臣也不是那種心胸狹小之輩,更何況王爺也是受了小人的挑撥,如今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那就讓它過去,以後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趙楷當然巴不得這樣,笑著說道:“文山說的不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以後咱們還是朋友,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本王相助,盡管去找本王就是了,本王一定盡力幫你。”
“多謝王爺。”
趙楷隨後話風一轉,問道:“對了,本王聽說今天你在大街上又遭到了蒙麵人的襲擊,是真的嗎?”
“的確是真的。”
“那你沒有傷到吧?”趙楷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
“多謝王爺關心,臣沒有傷到。”
“那就好,那就好。”
趙楷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那些賊人居然這麽大膽,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襲擊朝廷命官。本王一定要敦促開封府,盡快將這些賊人捉拿歸案,給你個交代。”
“臣謝過王爺。”
華櫸明白,他那話就是故意說來搏他好感的,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隨意的敷衍了一句。
趙楷坐了一會兒,站起來說道:“好了,你府上也忙了,本王就不打擾了,改日咱們再相聚。”
華櫸把趙楷送到門外,看著他上馬車離去,才轉回府。
整個下午,京城商界跟華耀祖關係不錯的人,陸續都來華家慰問,一直到天黑才清靜下來。
差不多九點多鍾,宣讚來了,華櫸帶他去祭拜了一下死去的家丁。
至於他師父那裏,華櫸沒有帶宣讚去,因為他師父身份特殊,他不想過多的被人知道。
祭拜完之後,華櫸說道:“宣大哥到內堂坐吧。”
兩個人一起到了內堂,華櫸讓人給宣讚上了茶。
幾句寒暄過後,華櫸問道:“宣大哥有多大年紀了?”
“三十了。”
“在步司衙門多少年了?”
“已經有十年了。”
華櫸故意說道:“十年了怎麽還隻是一個防禦使保義?”
宣讚歎息道:“隻因我相貌醜陋不招人喜,再加上看不慣上官為人,與他不和,因此得不到升遷重用。”
“宣大哥一身的本事,如此埋沒實在是可惜。”
華櫸故作思考了一下,說道:“皇上已經正式任命我為護衛軍指揮使,我決意把護衛軍打造成一支能征善戰的精銳之師。昨日我奉旨把以前楊戩在世時招的那些品行敗壞,又無能力的將領全清理了,如今護衛軍中空出來很多職位,我正想招收一些有能力帶兵的將領。如果宣大哥願意,到護衛軍來擔任一個軍都指揮使如何?”
軍都指揮使可是有品級的官職,步司衙門防禦使保義與其比起來,差了好幾個大級別,宣讚又豈有不願意的。
“呈蒙大人抬舉,宣讚此生願誓死追隨大人,若有三心二意,言不由衷之舉,必死於亂刀之下,屍骨無存。”宣讚跪下,雙手抱拳拜謝道。
“宣大哥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華櫸把宣讚扶起來,說道:“護衛軍有了宣大哥的加入,定能成為一支驍勇之軍。”
宣讚想了一下說道:“大人方才說護衛軍正在招收有能力的人,卑職想推薦一人,不知可否?”
華櫸說道:“當然可以,宣大哥請說。”
宣讚說道:“卑職有一好友,姓關名勝,乃是漢未武安王關雲長的後代,武藝高強,精通兵法韜略,是個難得的人才,隻是他性子太實,不善於迎合上官,因此隻在蒲東路做了一個小小的巡檢。大人如能把他招入護衛軍,必能如虎添翼。”
關勝!
華櫸心裏一震,想道:“對啊,我怎麽把他忘了,這可是一個真正的將才,且武藝也高強,如果有他加入,那護衛軍就真的脫胎換骨了。對,一定要把他招進護衛軍來。”
想到這裏,他對宣讚說道:“關勝的大名我也聽說過,就是不知道他肯否來護衛軍任職?”
宣讚說道:“大人放心,關勝懷才不遇,心中憂悶多年,如今大人能給他一個施展才能的機會,他又豈會不願意。”
華櫸說道:“既然如此,那宣大哥你給他寫封信,請他來汴京。”
“不用寫信,卑職今夜就起程親自去一趟浦東,明晚就可以跟他一起趕回來。”
宣讚也是一個急性子,連一晚上都等不了,準備連夜就去浦東找關勝。
華櫸說道:“不用那麽急,現在天下不穩,到處都有山賊,晚上趕路不安全,還是等白天再去吧。”
“沒事,雖然現在到處都有山賊,但從汴京到浦東這一路倒還平順,沒有什麽成氣候的賊人,縱有也不過是些不如流的小毛賊,憑卑職的武藝足以打發。”
見宣讚這麽說,華櫸也就沒有再阻攔,說道:“那就有勞宣大哥辛苦一趟了。”
“那卑職現在就回去準備一下動身。”
華櫸說道:“宣大哥,動身前你先去你的上官那裏一趟,把你現在的職位辭掉,同樣關勝來之前也讓他先把官職辭掉。”
“大人這是為何?”宣讚問道。
華櫸說道:“你和關勝都是歸高俅和童貫的管轄,而我跟高俅、童貫是對頭,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你到我這裏來任職,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攔你們,如果阻攔不了很可能就會害你們,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最好先把官職辭掉,這樣他們才不會懷疑,等到你們成了護衛軍的將領,他們也就奈何不了你們了。”
後天護衛軍就要和禁軍比試,如果讓童貫和高俅知道華櫸在他們手下挖人,肯定會起害人的壞心,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才要宣讚和關勝先辭官,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再阻攔了。
宣讚恍然大悟,說道:“還是大人想得周到,卑職這就去辭職,然後再趕赴浦東。”
華櫸拱手說道:“一路多加小心,我等著你們回來。”
宣讚與華櫸分別,立刻去了他上司的家裏辭官,他上司對他本來就不怎麽喜歡,早就想把他開掉,隻是他一直沒有犯什麽過錯,這才留著他。
現在宣讚主動提出辭官,上司自然是巴不得,立刻就同意了。
宣讚從上司家出來,回家換了一件衣服,帶上慣使的鋼刀,鎖上房門,牽著自己的馬出城後,翻身坐到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快速奔馳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