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您是想聽臣說真話,還是假話?

一天的實戰訓練結束。

最終薛元輝率領的乙隊,以兩勝一負地成績獲得了勝利。

華櫸兌現了自己地諾言,當場給獲得勝利的一方發了錢。

當獲勝士兵們拿到一百文獎賞時,全都高興地合不上嘴,連一身地疲憊都忘記了。

而那些輸了沒有拿到獎勵地士兵,在羨慕的同時,也暗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努力獲勝。

“今天大家表現的都比較好,我很滿意,希望大家以後能繼續努力。”

華櫸也沒有說太多,簡單說了幾句話就讓士兵們回去休息了。

隨後他把秦東浩叫來說道:“老秦,帶我去兵器庫看看,我想選兩件兵器。”

“是。”

秦東浩帶著他到了兵器庫,守庫房的人把門打開,華櫸進去看了一下,裏麵刀槍劍戟,斧铖鉤叉都有,但就是質量不怎麽樣,都屬於劣質品。

“士兵的素質不行也就算了,沒想到連兵器也這麽差,難怪童貫、蔡京看不起護衛軍。”

華櫸暗自搖了搖頭,在裏麵找了一通,最後選了一把相對還算過的去的單刀和棍子

隨後他去了孫安那裏,把刀和棍給他,說道:“護衛軍的兵器庫裏也沒什麽好兵器,就這先湊合著用吧。”

孫安接過去試了一下,雖然也不怎麽滿意,但比他自己削的那根木棍還是要好的多。

跟著,華櫸又到李師師那裏坐了一會才離開回去。

李邦彥府上。

後堂裏,李邦彥背對著門站在堂中看著掛在牆上的畫。

突然,外麵有人敲門,李邦彥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是李邦彥府上的總管白寬,也是李邦彥最信任的心腹,李邦彥有什麽重要的事都會交給他去辦。

“大人。”白寬走到李邦彥身後輕聲喊道。

李邦彥慢慢轉過身,問道:“招到多少人了?”

白寬說道:“回大人,有兩百三十七人,全是江湖上背負了人命的亡命凶徒。”

“你沒有暴露我的身份吧?”李邦彥問道。

“大人放心,不僅沒有暴露您的身份,就連小的都沒露麵,一切都是讓齊三去辦的,事成之後隻要把齊三——”

白寬用手在脖子下麵劃了一下,眼神很是陰狠。

李邦彥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華櫸的行蹤了解清楚了嗎?”

白寬說道:“已經打聽清楚了。他每天清早就去護衛軍營,晚上亥時之後才回家,中間有時候會出來去皇宮。

除此之外,他每天要麽是早上去護衛軍營的時候,要麽是晚上從護衛軍營回家時,都會去一趟西大街被查封的原來中奉大夫劉大人的家。”

李邦彥說道:“那宅子皇上已經賜給他作府宅,現在已經是他的,他去那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原來如此。”

李邦彥又問道:“對了,他身邊有多少人保護?”

白寬說道:“一共隻有二十三個。”

“才二十三個!”

李邦彥笑了起來,說道:“那看來我們招的人有些多了。”

白寬也跟著笑道:“人多更穩妥。”

“嗯,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出不得一點差錯,人多點的確能夠更加穩妥。”

白寬問道:“大人,現在人手已經準備好了,華櫸的行蹤也已經摸清,您看什麽時候動手好?”

李邦彥想了想,陰陰一笑,說道:“就定在他跟禁軍比試的頭天晚上吧。”

白寬怔了一下,隨即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把殺華櫸的髒水引到童貫、高俅等人身上去。

因為第二天就要舉行比試,而頭一天晚上卻發生華櫸被殺的事,任是誰也會懷疑是童貫、高俅他們做的。

“是,小的明白了。”白寬說道。

“派人看好那些人,不許他們出去。”李幫彥交待道。

白寬說道:“小的已經派齊三全天跟著他們,平時吃的、喝的、用的有專人送進去,一步也不會讓他們離開住的地方。等到事成之後,賞他們幾壇特釀鶴頂紅,誰也別想把事情說出去。”

“嗯,你做的不錯,去吧。”李邦彥擺了擺手。

白寬退了下去,李邦彥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華櫸,你我的恩怨很快就可以了結了,我會讓你知道惹到我李邦彥的下場是什麽,我不僅會讓你死,也會讓你的家人陪你一起赴黃泉。”

一轉眼又過去了五天。

在這五天裏,特訓士兵不僅實戰能力得到了飛速的提升,而且在臨敵應變方麵也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現在這些士兵與護衛軍其他的士兵相比,不僅個人能力已經遠遠超越他們,就在是在對敵情的分析以及判斷上麵,也比那些營指揮使、軍都指揮使要強。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特訓士兵裏麵隨便拉出來一個來,其有實力都比現在護衛軍中大部分的營指揮使、軍都虞候、軍都指揮使要強。

除了特訓士兵的實力得到了提高之外,這五天裏朝堂上也挺熱鬧的。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遼國想提高歲貢的事。

以王黼、梁師成主張順從大遼國提高歲貢的一派,與以宿元景、楊戩等主張拒絕的一派,每天在朝堂上爭來吵去,鬧騰的不可開交,已經到了視同水火的地步。

而蔡京、童貫、高俅三人雖然沒有明著說讚同那一派,但話裏話外都是偏向王黼、染師成這一邊的,明顯也是想以屈辱順從換取安寧。

隻不過因為他們的身份太過敏感,因此才不敢公開站出來支持王黼、梁師成等人。

中午,華櫸正在跟士兵們吃飯,突然接到徽宗的聖諭讓他進宮。

“參見陛下。”

“文山來了,快過來坐下。”徽宗指了一下棋盤對麵的位置說道。

“謝陛下。”

華櫸感到有些奇怪,因為徽宗從來沒有中午找他來下過棋,且他從徽宗的臉上還看到了一絲愁容,似乎心裏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走過去坐下,徽宗說道:“你還記得跟寡人下了幾回棋嗎?”

“回陛下,一共六回。”華櫸說道。

徽宗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六回都沒有能夠分出勝負,你老實告訴寡人,是不是不敢贏寡人,但又不想輸,所以才故意下成這種不贏不輸的局麵。”

徽宗不是個傻子,一盤、兩盤沒有分出勝負,可以說雙方是勢均力敵。

但如果連下六盤都沒有分出勝負,這就不是勢均力敵了,而是明顯有一方在故意把棋局往不勝不敗上引導。

徽宗每次下棋的時候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自然不可能是他故意把棋局往不勝不敗上引。

那剩下的就隻有是華櫸了。

華櫸沒想到居然被徽宗看穿了,但他不能夠承認,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陛下,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的麵前弄虛作假,還望陛下明察。”華櫸站起來躬身說道。

徽宗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不用緊張,就算你真的故意這樣做了寡人也不會怪你。”

陛下說道:“陛下,臣的確沒有做過,之所以跟陛下了六回棋都沒有分出勝負,是因為陛下的棋力真的非常高,臣拚盡了全力也隻能保個不贏不敗的局麵。”

徽宗知道華櫸沒有說實話,他是棋中高手,華櫸的棋藝高不高他能夠感覺到。

不過,說到底華櫸也是為了顧全他的顏麵,所以就算知道他沒有說實話也沒有打算責怪他。

“好了,既然你沒有,那就當寡人什麽也沒有問,坐下下棋吧。”徽宗指了指位置說道。

華櫸坐下,兩個人開始下棋。

雙方下了有十幾手之後,徽宗突然問道:“文山,寡人有件事情想聽聽你的意見。”

“陛下有事請說。”

徽宗在棋盤上下了一顆子,說道:“前幾日遼國派使者來說,想讓大宋把每年給他們的歲貢提高一倍,否則就要兵戎相見。如今朝堂上的大臣們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提高歲貢,息事寧人,保兩國無戰事。而另一派則覺得應該堅決拒絕,不給他們以後隨意增加歲貢的妄想。

這幾天寡人在朝堂上,聽著他們吵來吵去,頭都吵大了,卻沒有拿出一個具體的辦法來,實在是讓寡人失望,所以寡人想聽聽你的意見。”

華櫸沒想到徽宗找他來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情,不過他想先聽聽徽宗自己的想法,然後再說出自己的決定。

“蔡太師,童樞密、高太尉他們都是朝中的重臣,難道他們也沒有給出比較明確的意見嗎?”華櫸隨手在徽宗剛才下的那顆棋旁邊也下一顆子。

徽宗伸手從棋罐裏拿了一顆子,眼睛著棋盤說道:“蔡太師他們雖然嘴上說著要好好斟酌再下決定,但寡人能從他們的話語中聽出,其實他們也讚成提高歲貢換平安的。”

“那陛下自己呢,您也同意他們的想法嗎?”華櫸又問道。

徽宗沉默了一下,把手裏的棋子放到了棋盤上,說道:“寡人身為大宋之君,自然也不願意多給遼國銀子,但是如果不給,遼國勢必會發兵攻打大宋,到時隻怕會造成大量軍民死傷。所以,寡人——”

華櫸已經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陛下也想多給遼國歲貢,以消除遼國的戰爭威脅?”

徽宗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下了一顆棋,說道:“寡人就是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所以才想聽聽你的意見。”

華櫸抓起一顆棋,說道:“陛下,您是想聽臣說真話,還是假話?”

徽宗微微一怔,因為從來都是他怎麽問,別人就怎麽答,還沒有人敢問他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不過可能因為說這話的是華櫸,所以徽宗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來了興趣,說道:“寡人想先聽聽假話。”

華櫸點了點頭,“陛下的顧忌是對的,您應該讚同花錢買平安,這樣遼國人滿意了,大宋老百姓就不用經曆戰火,大宋軍隊的將士也不用有傷亡,大宋朝廷的官員也能繼續做太平官,歌照聽,舞照看,酒照喝,可說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