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讓她出宮幹什麽?

看到趙金奴沮喪的樣子,雪竹心裏嘀咕道:“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告訴她呢?”

這段時間以來,在趙金奴的軟磨硬泡下,雪竹數次喬裝出宮去打探那人地消息。

本來按照雪竹地意思,就算找到了那個人,也不想告訴趙金奴。

因為趙金奴是徽宗最心愛的女兒,他絕不可能把自己地女兒嫁給一個普通地老百姓,趙金奴如果繼續這樣癡迷下去,受到地傷害隻會更深。

當然,她也知道短期內很難讓趙金奴忘掉那個人,但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趙金奴最終能夠將那人從心裏抹去。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剛才居然在宮裏看到了一個跟那人極其相似的人,隻可惜當時沒有追得上那人,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證明那人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沒準趙金奴的心願真能達成。

可如果不是,那不僅會讓她失望,甚至還有可能讓她的情況更加嚴重。

所以,她有點拿不準要不要告訴趙金奴。

趙金奴難過了一會,想到這種大海撈針式的找法本來就是在碰運氣,沒有找到也很正常。

隨即調整了一下情緒,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關係,這次找不到,下次繼續找,我相信總會找到的。”

“公主,你還準備繼續找下去呀?”雪竹問道。

趙金奴以為她是不想再替自己找了,說道:“雪竹,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但現在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其他的人可以依靠,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幫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我的,以後你每幫我出去找一次,我給你十兩銀子。”

雪竹知道趙金奴誤會她的意思了,說道:“公主,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既不是怕辛苦,不是想要您的獎賞。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找到那個人,是不是準備一直找下去?”

“是的,哪怕隻有那麽一絲的機會,我也不會放棄。”趙金奴很堅定的說道。

看到她這麽執著,雪竹猶豫了一下說道:“公主,其實要找那個人未必一定要去外麵找,或許在宮裏也能找到。”

“什麽,在宮裏能找到!”

雪竹說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在水榭長廊那裏看到他了。”

“真的是他嗎,你看清楚了?”趙金奴急切的問道。

雪竹說道:“當時我跟他的距離有點遠,本來我想繞過去再看清楚點的,但等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一直追著到了宮門也沒看著。”

趙金奴說道:“那你就沒有向侍衛打聽嗎?”

雪竹解釋道:“本來我是想打聽來著,可是李總管手下的幾個人來了,我擔心被他們認出來就趕緊跑回來了。”

“你能肯定那個人就是他嗎?”趙金奴又問道。

雪竹想了一下,說道:“除非天下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否則就應該是他,我相信絕沒有看錯。”

趙金奴很激動,說道:“雪竹,你趕快去打聽一下,今天都有那些人來過宮裏。”

“那他們問我怎麽說啊?”

“這個——”

趙金奴也被難住了,因為公主身處深宮內院,又不管事,突然去打聽進宮人員的事,這的確讓人很起疑,想找一個正當的借口都很難找到,總不能告訴人家隨便問問吧。

就在趙金奴為用什麽借口去問的事發愁時,一員宮女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公主,陛下來了。”

“什麽,父皇來了!”

趙金奴看了一下還穿著便裝的雪竹,示意她趕緊退下去,否則一旦被徽宗看見就麻煩了。

然而還沒有等雪竹來得及離開,簾子一挑,徽宗走了進來,趙金奴趕緊帶著所有的人行禮迎接。

“女兒參見父皇!”

“奴婢等參見陛下。”

徽宗說道:“都免了。”

“謝父皇。”

徽宗走到趙金奴的麵前,仔細的打量了她一下,說道:“奴兒,你是不是沒有按時服藥和吃飯,怎麽看上去比我上次來的時候更加憔悴了。”

“沒有啊,女兒一直按照太醫開的藥在服用,一日三餐也沒有少吃,怎麽會瘦呢?”

趙金奴強笑了一下說道:“倒是父皇比前幾天瘦多了,應該多多休息才是。”

徽宗拉著她的手坐下,問道:“奴兒,父皇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好點了沒有,二就是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如果有就告訴父皇,父皇會替你去辦的。”

“父皇為什麽要這樣問,女兒沒有什麽事情啊。”趙金奴很奇怪,不知道徽宗為什麽會這樣問她。

徽宗看著她耐心說道:“奴兒,你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不管你有什麽事情,父皇都願意幫你去做。”

“父皇,女兒真的沒有什麽事情。”趙金奴還是一口否定道。

徽宗臉色陰沉了下來:“奴兒,父皇現在可是在好好問你,你要是還不肯說,那可就別怪父皇要生氣了。”

趙金奴有些慌了,因為徽宗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鬧不清他到底怎麽了,說道:“父皇,您到底是怎麽了,女兒明明沒有什麽事,您為什麽非要說女兒有事情呢?”

徽宗見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還不說,終於怒了,一指旁邊的雪竹,問道:“如果你心裏不是有事情,那為什麽這段時間她老是喬裝出宮?”

自從上次徽宗讓吳呈海派人調查趙金奴憔悴的原因後,吳呈海就派了身邊一個心腹太監專門來辦這事兒,這人在宮裏查了幾天,沒發現趙金奴有什麽問題,倒是發現她身邊的貼身宮女雪竹經常便裝出宮。

這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吳呈海,因為當時徽宗正為李師師的事情煩惱,吳呈海就沒有把這事情告訴他,而是讓那個人盯著雪竹,看她究竟去哪裏,跟什麽人見麵,做什麽事情,準備等把一切查清楚之後再告訴徽宗。

這個人跟著雪竹出了幾次宮,把她每次出宮的情況都詳細記下,然後回去報告給吳呈海。

今天徽宗因為李師師的事得以圓滿解決,心情大好,突然想起了讓吳呈海查趙金奴憔悴原因的事,吳呈海不敢有所隱瞞,如實的告訴了他。

徽宗知道,雪竹從小就跟著趙金奴,是她最貼心的宮女,對趙金奴的話言聽計從,喬裝出宮肯定是奉趙金奴的命令,因此才親自來過問。

見徽宗說出了雪竹喬裝出宮的事,趙金奴和雪竹兩個人都慌了,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奴兒,你不會又否認她喬裝出宮吧?”徽宗盯著趙金奴問道。

“父皇,您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趙金奴小聲問道。

徽宗說道:“別管父皇是怎麽知道的,你就說有沒有這件事情吧?”

趙金奴知道現在再狡辯,那徽宗可能真的就要生氣了,隻好點頭承認了。

徽宗見她沒有再否認,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問道:“承認了就好。父皇問你,你讓她出宮幹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女兒讓她出去幫女兒買點東西。”

砰!

趙金奴的話剛剛說完,徽宗便一臉怒容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說道:“奴兒,父皇一直認為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所以一直對你寵愛有加,沒想到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父皇撒謊,當真以為父皇舍不得懲罰你嗎?”

趙金奴嚇的渾身一哆嗦,跪下說道:“父皇息怒,兒臣真的沒有說謊,請父皇明察。”

徽宗見自己將她的謊言戳破,她不僅不趕快承認交代,反而還在狡辯,心裏的火真的大了,怒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吳呈海,把趙盛叫來。”

趙盛就是吳呈海派去調查這件事的那個太監,吳呈海派人把他找來,徽宗說道:“把你跟著雪竹出去看到的都說出來。”

“遵旨。”

趙盛躬著身說道:“雪竹每次出去,都是去了州橋至朱雀門的那條大街,每次都會拿著一張畫像,向商戶、攤主或是路人詢問,每次出去的時間大約是兩時辰,然後便會返回皇宮。”

徽宗鐵青著臉問趙金奴:“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趙金奴萬沒有想到徽宗居然會派人監視她,心裏既害怕又難過。

害怕,是因為她犯下了欺君之罪,按罪是該當斬的,就算她是徽宗的女兒能夠免除一死,那懲罰也肯定是跑不了的。

難過,是因為徽宗一直說她是他最心愛的女兒,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卻暗中派人監視她,這實在太傷她的心了。

看到趙金奴惶恐不安的樣子,徽宗又心疼了,語氣一軟,說道:“奴兒,父皇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老實實的把事情告訴父皇,父皇可以既往不咎,以後你依然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但如果你還是執意不說,那就別怪父皇不念父女之情了。”

“父皇,我——”

趙金奴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畢竟堂堂一個公主,竟然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子不僅搞得自己如此憔悴,還屢次派貼身宮女出去尋找,實在有失身份,讓她說不出口。

徽宗誤會她還是不肯說實話,怒火難消的看著雪竹,說道:“來人了,把雪竹拖下去亂棍打死。”

“父皇不要啊!”

趙金奴嚇得跪了下去,叩頭說道:“雪竹出宮都是奉了女兒的命令,父皇要罰就怪罰女兒好了,求求您放過雪竹吧。”

徽宗說道:“想要為父放過她也可以,你必須如實交代讓她出去找的人是誰,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否則休想讓寡人饒她。”

趙金奴看了一下嚇得臉色蒼白的雪竹,心裏很是愧疚,知道再不說就要真的害她丟命,隻得強忍心裏的難過說道:“父皇,您放了雪竹吧,女兒把什麽都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