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妙手複畫

“你們沒事吧。”

華櫸看了看兩個假書生問道。

小辣椒把小身體一挺,裝出一副豪氣的樣子說道:“我,我們當然沒事,那些潑皮無賴我們才不怕呢。還有你,別以為幫了我們,我們就會感謝你。告訴你,我們才不會被上你當的。”

“蘭兒,這位公子幫了我們,你怎麽能這麽沒禮貌。”

那位“公子”見小辣椒說話太衝,趕緊拽了一下她地手臂,然後對華櫸說道:“公子別介意,我代她向你賠禮了。”

“沒關係。”

雖然這小辣椒說話很衝,但華櫸卻覺得她挺不錯地,因為他看的出她是為了保護她家“公子”,所以也沒往心裏去。

“公子,剛才你說他們被髒東西纏身,是真地嗎?”那“公子”還在為這事害怕,一臉緊張地問道。

華櫸笑了起來,說道:“這世上那有什麽髒東西,那是我嚇唬他們地。”

“什麽,嚇唬他們的!”兩個假小子同時叫了起來。

華櫸故意假裝柔弱的樣子說道:“是啊,我一文弱書生,又打不過他,隻有嚇唬他了。”

“那你怎麽能知道他們去了沒人又陰森的地方,而且走夜會害怕往後看呢?”假“公子”又問道。

華櫸樂嗬嗬的一笑,說道:“那夥人全是潑皮無賴,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為了避人耳目自然要去沒人的地方,而沒人的地方自然也會顯得比較陰森。至於走夜路怕黑,這是所有人都有的正常行為。不信你去問身邊的人,保管所有人走到黑暗的地方都會害怕,也會不停的往後看。”

因為人從外部獲取信息大部分是靠眼睛,而當處於黑暗中時,眼睛無法獲得需要的情況,這時人就會緊張不安的,尤其對於來自身後的恐懼感更重,所以就會頻頻回頭觀看防範。

說白了,就是人對未知恐懼的本能反應。

假“公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紮那個人針,他全身痛又是怎麽回事?”道。

“那是因為我紮的是他的穴道。”

華櫸笑了笑,進一步解釋道:“人體有很多穴道,每一個穴道都與身體的經脈有聯係,紮穴道就能刺激全身的經脈,而且同一個穴位用不同的針灸法針灸,或是針灸的深淺不同,都會有不同的表現。剛才我紮他穴位時,故意紮的深了些,刺激到了他的經脈,所以他才感到全身疼痛。”

“那就是說他沒病?”

“病倒是有點,不過是體虛腎虧而已,要不了命。”

聽華櫸解釋完,假“公子”敬佩的說道:“公子真是聰明。”

“不是我聰明,隻是他們太笨了。”

隨後華櫸笑了笑,說道:“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以後再出來逛街最好多帶兩個隨從,像你們這樣兩個女孩晚上出來會有危險。”

“公子”和小辣椒見身份被識破,同時臉都紅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女孩?”假公子羞澀的問道。

華櫸笑了笑,說道:“女人和男人無論體態、說話、性格、走路天生就有差異,不是穿上男人的衣服就能裝成男人,更何況你們身上還有脂粉香味,隻要不是傻子,誰都知道你們是假小子。”

一番話說的“公子”和小辣椒羞臊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在下也該回去了,告辭。”

華櫸衝她們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了。

“哎呀,扇子被撕壞了。”

華櫸才走了沒有兩步,就聽那個“公子”叫了起來,他回頭一看,隻見那個“公子”手裏拿著被朱喜貴撕爛的扇子在難過。

小辣椒跪下說道:“對不起公——子,都怪我一時著急把扇子從你手裏搶過來,要不然也不會被那個無賴撕爛,您懲罰我吧。”

“你也是為了保護我,我不怪你,快起來。”

“公子”把小辣椒扶起來,歎了口氣說道:“算了,爛了就爛了吧,隻要人沒事就好。”

“怎麽了?”華櫸走回來問道。

“公子”看了看華櫸,說道:“我的扇子壞了。”

“這扇子對你很重要嗎?”

小辣椒說道:“這是我家公——子的父親送給她的禮物,我家公子特別珍惜,可惜被撕爛了。”

華櫸把扇子拿過去看了一下,不由一怔。

因為扇子上的兩幅竹圖竟然是出自文同和蘇軾之手,這兩位都是大宋文壇大家,留有不少的佳作,但他們的真跡同時出現在一把折扇上,卻是非常罕見。

“文同和蘇軾的真跡。”華櫸說道。

“公子”點了點頭,說道:“文同和蘇軾是表兄弟,這把折扇是文同送給蘇軾的,隻是他才畫了一麵就去世了,後來還是蘇軾自己把另一麵畫上的。在他去世前一直視這把折扇如命,他去世後,這把折扇流入民間,輾轉到了我父親手裏,他知我喜歡蘇軾的詩詞,便將它送與我做了禮物。沒想到——”

華櫸看到“公子”很沮喪,心裏有點不忍,說道:“我幫你想想辦法。”

隨後他朝那個賣扇子的小攤走去,“公子”主仆想知道他怎麽挽救一把已經撕壞的扇子,也跟了過去。

來到扇攤前,華櫸問攤主:“有空白扇麵的扇子嗎?”

“有。”

攤主拿出二十幾把空白扇麵的扇子,華櫸挑選了一把跟撕壞扇子同樣材質的買下。

“你這有筆墨嗎?”華櫸問攤主。

“我這裏沒有。”

攤主指了一下前麵十幾米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專門給人畫像的攤位,說道:“公子要筆墨可以去那裏。”

“謝謝。”

華櫸走到畫攤前,取出五十文錢遞給攤主:“借筆墨一用。”

“公子請。”

攤主收了錢笑著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了華櫸。

華櫸坐下,把那把撕壞的扇子鋪平,仔細看了一下兩幅畫的每個細節,題詞的位置,以及扇子兩麵畫的高度,然後提筆開始作畫。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華櫸停筆拿起來吹了吹扇麵,又仔細的對比了原扇子上的畫,確定無誤後交給“公子”,說道:“看看是否跟原來那把一樣?”

“公子”把扇子接過去一看,頓時驚喜的叫了起來:“天了,一模一樣。”

小辣椒對畫不懂,問道:“公子,真的一樣嗎?”

“公子”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用力的點頭說道:“一樣的,那把扇子我每天拿在手裏,對上麵畫和詞的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熟悉。這字,這畫,這竹葉的大小,之間的距離,完全都一模一樣。”

小辣椒不相信華櫸真的能全部都畫的一模一樣,把撕壞的那把扇子拿起來展開,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對比,結果每一片葉子和字都毫無差別。

“公子”把扇子捧在胸口,滿臉喜悅說道:“這下不用擔心被父——親發現了。”

“是啊,要不然被他知道我帶著你偷偷跑出來,還出了這樣的事,一定會打死我的。”小辣椒也鬆了口氣說道。

“公子”扭身想謝謝華櫸,結果轉身發現華櫸已經沒有了蹤影。

“那位公子人呢?”她問攤主。

攤主一邊收拾筆墨,一邊說道:“在你們對畫的時候,那位公子已經走了。”

華櫸知道如果留下,“公子”肯定會問他姓名,所以便趁她們對畫的時候悄悄走了。

“走了。”

“公子”原本喜悅的心情一下沒了,緩緩轉身在街上的行人中尋找,真希望能再發現華櫸,可惜——

“公子,你怎麽了?”小辣椒問道。

“公子”搖了搖頭,看了一下手裏的扇子,說道:“我們回去吧。”

主仆二人順著來路到了街口,那裏停著一輛馬車,“公子”上車前又一次回頭看了看,她真的好希望能再看到華櫸。

但,最終她還是帶著失望而歸。

華櫸回到家,到父母那裏坐了一會,談了一下那五百畝地該怎麽使用的事,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按照慣例開始練功、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