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毛蛋!
向南走了進去,笑著道:“支書,這今兒又開什麽會啊?這麽大的動靜!”
張水根見進來的向南三人,說道:“向南,你們這什麽時候回來的,家裏都挺好吧?”
“昨天半夜才到,家裏都挺好的”,向南點點頭,提了提手裏的包,“這不回去一趟,沈馨從京城帶過來些特產,給支書和大家夥嚐嚐。”
“這裏麵也有向南他自己的!”沈馨邊上插上一句。
向南一笑,轉過臉看向沈馨,笑著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咱倆還分得這麽細幹嘛,嗬嗬。”
屋裏其他人都是發出善意的笑聲。
沈馨羞紅了臉,這家夥就會亂來,這麽多人在場,也不好對他怎麽樣,低下頭,臉上火熱熱的。
“正好大家都在,省得我這一家家跑了”,向南走過去,到了炕邊,把包放到炕上,拉開包的拉鏈,把裏麵的罐頭、烤鴨、瓜子花生,沈馨主要帶的是糕點、糖果、果脯之類的,給放到了炕桌上。
這些東西在城裏都是稀罕物,更何況在唐平這種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很多人別說吃了,看都沒看著過。
一幹社員看著炕桌上的食品,跟之前劉軍他們一樣,眼睛都直了,張水根嘴裏抽著的旱煙給放到炕桌一旁,道:“向南,沈馨,這些東西要花不少錢吧?你們這家裏也都不富裕,糟蹋這些錢幹嘛。
我們這些長年跟土地打交道的,哪吃得了這些精貴的東西,這不給糟踐了,還是自個拿回去,自己留著吃。”其他人也是附和著。
向南道:“支書,你這就不對了,我和沈馨可是一片心意,來唐平下鄉插隊,多虧支書和大家的照顧,聊表心意,也值不了幾個錢,你這不收就是不給我和沈馨的麵子。
給人送禮,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是吧,嗬嗬!”
“就是,支書”,沈馨說道:“這些都是京城的特產,也不多,帶回來給大家夥嚐嚐鮮。”
張水根見兩人說的真摯,不再推托,點下頭,“你們有心了!”
向南把裝瓜子花生糖果的袋子都給打開,給大家夥都給分了分,又給會抽煙的分了大前門,不少社員都把這些瓜果踹進了衣兜裏沒吃,是想拿回家給家裏孩子、婆姨嚐個鮮。
東西不多,你真要村裏每人都分上也不可能,張水根把炕桌上的這些給今兒在的社員分了下,完了大家夥都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待人員離去,向南把包裏剛沒拿出來,還剩的一條大前門取了出來,放到支書麵前,“支書,這煙你拿著抽!”
張水根看著炕桌上包裝精美的香煙,想也沒想,直接給推了回來,道:“向南,這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當時送你去縣城車站,就是順嘴一說,你這還當真了。
你這孩子,有點錢就都給糟蹋了,自己留著,我看這包裝都沒拆封,不然給退回去吧。”
向南也不多說,給拿起,把外層的塑料膜給撕開,打開外包裝,從裏麵拿出包煙,又給打開,抽出一根,遞給了張水根,“支書,這都打開了,退不回去了,你就自己留著抽吧。”
“唉,你這孩子……”
張水根都不知該說啥好了,搖了搖頭,給接了過來,他另一手夾著的煙還沒抽完,給擱到了耳後,“這煙我留個幾包,剩下的你自己拿回去,我這旱煙抽慣了,這麽好的煙在我手裏糟踐了。”
向南挺無奈,“支書,送禮的東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這煙便宜,值不了幾個錢,你留著抽,我那邊還有一條,夠了。”
也不在這上多說,這會見柳國慶坐一旁的板凳上和張文娟在輕聲聊著什麽,包著衣服的袋子還抓在手上沒有送出去,這股羞澀勁真跟自個發小胖子有一拚。
給說道:“文娟姐,老柳他有禮物要送給你呢。”
張文娟其實早就知道了,一直沒說而已,就等柳國慶開口送她呢,隻是這人那忸怩勁比女人還要女人,跟一木頭一樣,不過張文娟喜歡的也就是他的老實憨厚,這樣的男人穩重踏實,不會有什麽花花腸子,也會疼人。
“哦,是嘛?”
這話是回應向南,也是在問詢柳國慶。
柳國慶抵不住了,把手裏握著的袋子給遞到張文娟麵前,都出了一手心的汗,畢竟還是當著‘老丈人’的麵,緊張的很,“文……文娟,這我前兩天去縣城時給……給買的衣服,也……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張文娟高興接過,把裏麵的衣服拿了出來,是件大紅色的襖子,色彩非常鮮豔,拿到身前試了試,看著挺合身的,陝唄的姑娘性子都挺活潑開朗的,大大方方道:“我很喜歡,謝謝你,國慶!”
柳國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沒有說話,隻是憨厚的笑著。
邊上支書的小娃子,張文波,小名毛蛋,這會嘴裏吃著塊大白兔奶糖,嘴角糖水都流出來了,看著姐姐在穿試著衣服,在地上蹦跳起來,“喔,二姐要當新娘子了,二姐要當新娘子了!”
把個張文娟給鬧了個大紅臉,都紅到脖根下去了,旁邊坐著的柳國慶也好不了哪裏去,張文娟唬起臉,“毛蛋,不要亂說,再亂講,二姐打你屁股。”
毛蛋嘴裏吃著奶糖,說話含糊不清,稚嫩童音道:“可是新娘都穿紅衣服的啊,二狗子他姐姐去年當新娘子就穿紅衣服呢。”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向南和沈馨兩人忍不住笑起,向南把毛蛋招呼過來,“毛蛋,過來,哥哥給你好吃的。”
一聽有好吃的,小娃兒立馬跑了過來,爬上了炕,跟隻猴兒一樣,疲的很。問道:“你二姐要當新娘子了,你高不高興?”
毛蛋點點頭,用袖子擦了把鼻涕水。
“為啥高興呢?”向南逗道。
毛蛋歪著腦袋想了想,“嗯……有好吃的。”
屋裏其他人都笑了出來,張文娟沒好氣,“就會認吃的。”
向南把炕桌上一罐頭往前推了下,“要不要吃這個?”
毛蛋點頭如搗蒜,那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是迫不及待,向南一笑,“那去拿個碗來,哥哥給你倒一點出來,快去。”
毛蛋立馬爬下了炕,鞋子都不穿,跑去後麵灶台那拿碗、湯勺去了,張文娟過來道:“向南,別給他吃,這都吃了好幾塊糖了,留著過年的。”
向南道:“文娟姐,這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早著呢,毛蛋想吃,就給他吃點,沒事的。”
毛蛋拿了碗“騰騰騰”跑了過來,又爬上了炕,嘴裏的糖吃進肚子裏了,砸吧著嘴,“小南哥,碗拿來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麵前的桔子罐頭。
“好,我這就給你打開”,向南把罐頭拿起,翻個,朝玻璃瓶底下“啪啪啪……”拍了幾下,翻正,反著一擰,“嘭”一聲就給打開了,給碗裏倒了一些,毛蛋手裏勺子早就拿住了,不過這會倒沒急著吃了,把碗推到張水根麵前,“爹,你吃!”
張水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自個娃兒的小腦袋,道:“毛蛋自己吃,爹不喜歡甜的。”
毛蛋見自己父親說不喜歡甜的,沒多想,真以為是不喜歡吃甜的,又推到張文娟這邊,“二姐,那你吃。”
“毛蛋,你自己吃,都灑出來了。”
“喔!”毛蛋拿起手上的勺子,在碗裏扒拉起來,這小臉都快埋進碗裏去了,“呼哧!呼哧!”小豬吃食一樣。
邊上幾人都是笑起。
張文娟又去灶台那邊拿了幾個碗勺,這罐頭也給打開了,大家夥給分一分,張文娟舀了一小勺,湊到嘴邊,抿了一口,“還真甜,比糖水都要甜!”以前從沒吃過罐頭。
向南笑了笑,問支書,“支書,剛你們開什麽會呢?不會又是要組織打狼吧?”
張水根搖頭,“現在哪還有狼,上次咱這邊組織了獵狼隊,打了好幾頭野狼,周邊幾個公社的也都組織了獵狼隊,聽說也打了幾頭,唐平附近哪還有狼啊,就是有,估計也得嚇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