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狼來了!

老柳聽聲,忙下炕去開了門,這可是未來的老丈人,不敢怠慢,他的稱呼跟其他人不一樣,恭敬叫一聲,“叔,這一早您怎麽過來了?”

張水根還是老樣穿著打扮,上麵一件羊皮襖子,這襖子自從他們這些知青來到唐平,就見穿著了。

時間長久的緣故,色澤變得發黃、成褐色了,腰間係個紅色腰布帶,下麵一灰色的大襠褲,老布鞋。頭紮羊肚手巾,煙鍋袋子不離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走了進來。

坐到一旁凳子上,炕上躺著的都起來了,向南道:“支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張水根沒回答,反問道:“我聽女知青那邊說,昨晚你們這來狼了?”

劉軍搶先回答道:“可不是,老大一頭了,跟一大狼狗一樣,那眼睛綠瑩瑩的,嚇死人了。昨晚,向南他半夜起來上廁所……”劉軍把昨夜的經過,繪聲繪色的給說了一遍。

張水根說道:“你們這幾個娃子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跑出去驅狼。”

王斌嘿嘿笑著,拍著胸脯道:“支書,那有什麽,我們這大小夥子的,還怕它一餓狼。鞭炮一響,這餓狼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了,嗬嗬。”其他人跟著發出笑聲。

張水根用旱煙鍋敲敲桌案,沒好氣道:“那是你們運氣好,就遇到一頭,昨晚村裏遭災了,圈裏養的兩頭肥豬,全給咬死叼走了。”

“什麽?!”

眾人驚叫起,一臉不可置信,楊萬春爬下炕,說道:“支書,咱隊裏養的那兩頭豬,可都是有兩三百斤,等過年時宰殺的呢,這……這狼怎麽能叼得動?”

大家邊驚訝這餓狼的厲害,更是恨這餓狼把豬叼走,豬被狼吃了,他們過年吃啥?一年忙乎到頭,不就盼過年時吃頓好的嘛。

張水根眉頭皺起,說道:“肯定不止一頭狼,就在豬圈裏直接咬死,在那分食的,早上隊裏飼養員過去時,豬圈裏地上、牆壁上全是血,這兩頭豬就剩半拉身子了,唉……

所以,我說你們這膽子是真大,要是被這餓狼一口給叼走,你們說還能有得活?”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想想昨天的舉動,不由一陣後怕。

向南道:“支書,我們來這邊這些年,也沒見過狼,現在都是跑到村子裏來了,我聽說狼這動物挺記仇的,這隊裏是不是誰殺了狼崽子,跑來報仇了?”

張水根一笑,“哪這麽些道道,沒有的事,咱這邊本來就是有狼,周邊幾個公社、大隊,這幾年也聽說過有狼出沒,叼羊叼豬的事件,隻是沒來我們這邊罷了。

這段時間白天上山砍柴、出去挑水,一定不要單獨一人,兩人結伴去,晚上睡覺門窗關好,夜裏上廁所,兩三個一起去,千萬別大意,聽到沒有?

命是自己的,別給我亂來。”

眾人點頭,哪敢不應,誰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行了!”

張水根把煙鍋袋子給一卷,起身道:“我剛跟女娃子那邊都講過了,還得去村裏其他社員家裏通知下,你們待著吧。”

大家夥把支書送到窯洞外。

後麵的幾天,大家夥都是老實遵循支書的話,上山砍柴、挑水、夜裏上廁所都是結伴而行,手裏鐵揪、砍柴刀、鎬把子拿著,整得跟敵後武.工隊似的。

一個多星期下來,倒也相安無事,餓狼並沒有再出現,家畜牲口也沒丟失,大家夥都是鬆口氣,想來這些餓狼是跑進山溝溝裏頭,或是別處去了。

可有些事情往往在你鬆懈、慶幸之時,它就偏偏發生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也沒有大風,村裏社員們來到晾曬場,曬曬太陽,嘮嗑聊天。不遠邊一些半大孩童追逐嬉戲玩鬧,稚嫩的童音回**在晾曬場。

向南這會躺在麥秸垛上,嘴裏銜根草屑,翹著二郎腿,那腳尖還一下下抖動著,閉眼假寐,悠然自得,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容易讓人犯困。

邊上沈馨彎著腰,雙手抱著膝蓋,沒敢像向南這般肆無忌憚。向南眯起眼,看著姑娘姣好的背影,雖穿著厚厚的襖子,上麵還打滿了補丁,但依然無法掩飾那玲瓏有致的身段。

他拍了拍邊上的草垛子,說道:“你這樣坐著不累啊?躺會唄!”

沈馨轉過身,見向南笑的不懷好意,撇下嘴,“我才不要,大白天的,這麽多人呢。”

向南道:“怕什麽,隊裏誰不知道咱倆的關係,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麽。”

“呸!”

沈馨啐一口,俏臉微紅,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對於向南的厚臉皮早已見怪不怪,哼道:“向南,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對別的女孩子?這般不要臉!”

向南笑道:“那得看某些人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呢?我這長得矬,又是窮光蛋,嘴還笨,你呢!個子高挑,臉蛋跟花兒一樣燦爛,咱隊裏公認的美女。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嗯……我這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是吧。

我這壓力太大,你真拋棄了我,我這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唉,到時隨便找個婆娘將就過……哎呦,你掐我幹嘛?快放手,疼……”

“我讓你胡說!”

沈馨纖纖玉指往他腰間軟肉招呼,其實他挺納悶的,他這襖子穿的挺厚實,可人姑娘就是一掐一個準,次次中招。

“嘶!”他抽口涼氣,“快放手,疼,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哼,我怕你!”姑娘一點不怵。

“嘿!”

沒把他當放眼裏,看爺們今兒怎麽收拾你這婆娘,他一把抓住姑娘的肩頭,就勢往下一摁,姑娘倒在了麥秸垛上,向南欺身壓上,那張賤嗖嗖的笑臉湊上去,四目相對,呼吸可聞,笑得猥瑣,“嘿嘿,還敢掐你老公不?”

“你……你放手,放手!”

沈馨羞得不行,俏臉滾燙,他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大膽,光天化日,還當著這麽多人麵。

掙脫無果,隻能求饒了,“你快放開啊,讓人看見不好,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真的錯了?以後還掐不掐了?”

“錯了,不掐了!”沈馨頭搖成撥浪鼓。

“那還差不多!”向南點頭,歪過頭,“那你得再親我一下。”

“我才不要!”沈馨咬著紅唇,這家夥真是得寸進尺。

“那我隻能這樣一直壓著你了,嘿嘿!”

“你……你混蛋!”

向南置若罔聞,嘿嘿笑著。

沈馨被這厚臉皮家夥給打敗了,她生怕被其他人給看著,那往後怎麽見人,蜻蜓點水在向南右臉頰上嘬了一口,羞臉道:“這樣可以了吧?”

向南這才滿意,放了手,坐回到一旁,沈馨爬起來,理了理衣服,打了向南幾下,不疼不癢,臉紅得跟熟透的番茄般,嘟嘴哼道:“流氓!”

這時小黑在麥秸垛下“汪汪汪……”的吠著,沈馨哼道:“你看,小黑都對你這流氓不滿意呢,就會亂來,真是!”

向南笑著,“沈馨同學,這你可說反了,小黑分明是在為我剛才的抱打不平,歡呼雀躍呢。”

“我呸……!”

兩人玩笑打鬧著,這小黑卻是吠個不停,向南爬到麥秸垛邊緣,朝著小黑喊道:“別叫了,咱歇一歇行……”

話還沒說完,頓時察覺不對勁,小黑卻是朝著前頭的方向,一個勁的狂吠著,嘴裏還不時“嗚嗚嗚……”的低吼著,齜牙咧嘴,像極了那晚在窯洞外遇到餓狼的情景。

他心沒來由的一緊,順其方向抬頭望去,前麵不遠處,就是那些半大孩童玩鬧的晾曬場上,一條體型比之家狗要高壯一圈的‘狗’,渾身棕色毛發,一雙眼睛陰鷙狠毒,大白天的,熱鬧的晾曬場,就這麽突兀的出現了。

有一刻,向南以為自己是否眼花了,這不就是那晚出現在茅廁邊的餓狼嘛!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偏偏那幾個玩鬧的娃兒,卻是一點不怕,估計以為是狗,那站前頭的小娃兒還走上前,要伸手去摸。

“狗娃!”向南猛的一下站起,大聲嘶吼。

“那是狼,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