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腥儀式

“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你既然擁有轉移令咒的秘術,是否有可能在我們不知曉的時候,轉移一道給你旁邊的禦主,讓他重新召喚出一名從者作為伏兵繼續參加戰鬥……就像之前的Assassin一樣。”

“並且你這個來自聖堂教會的人來監督我們魔術師之間的戰鬥,那麽誰來監督你的行為呢,徇私舞弊這種事情非常有可能出現在你身上——畢竟之前有過Assassin與他的禦主逃過你的監管這件事情的發生,不能不提防。”

間桐櫻的話語中並沒有情感上的起伏,並且還磕磕絆絆的,明顯是有人事先寫好了稿子讓她照著念,但是話裏的內容引起在場眾人的驚醒。

拋開言峰綺禮與遠阪時臣這兩個作弊者,衛宮切嗣和韋伯都對言峰璃正這個監督者產生了懷疑,畢竟他是有前科的。

魯迅先生說過,我向來不憚用最壞的惡意揣測國人。

那是因為他所生活的年代大環境的確如此。

而此時,這句話放在聖杯戰爭中也是一樣,除了自己的從者之外,其餘的禦主都是敵人,為了獲得聖杯那種寶貴的獎品,一切卑劣的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這就是戰爭。

銀白的機器人挑起人們心中的矛盾之後,便從座椅上起身,邁開步子離開了這聖堂教會。

對於嶽斯來說,所謂的聖杯戰爭還有聖杯什麽的,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價值,辛辛苦苦努力的一切不過是為人作嫁,隻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不得不進行的事情而已。

因此,嶽斯沒有那個耐心再與禦主和從者們糾纏下去,身為“王”的從者之間理念的碰撞也沒有興趣進行旁觀,他現在隻想趕快完成任務。

靠著質疑言峰璃正行為是否公正來拱火,不過是他為數不多的惡趣味罷了。

當你的愛好變成工作,原本你對它的熱情就會快速銳減,甚至對它生厭。

當你寫書的目的不是向讀者講述一個故事而帶有掙錢的壓力,你的文字就會變得生澀,言語以及劇情之間的那股靈氣就會消失。

……

在其餘禦主彼此之間勾心鬥角的時候,Caster與他的禦主雨生龍之介卻在不斷地忙碌著。

吉爾·德·雷選取打造魔術工房的地方位於一個下水道內部,冬木市的地理位置與氣候使得它在雨季到來時擁有龐大的降雨量,因此排水係統是重中之重。

鋼筋混凝土構建的地下建築分布在冬木市的地下,集中排水的地方高大得宛若神殿,沿著複雜的管道可以通往多個方向,甚至雨季排水和生活汙水排放用的都不是同一條管道,忍者神龜們居住在下水道裏不是沒有理由的。

而這陰暗潮濕的環境正適合Caster召喚的水魔生存,它們那布滿黏稠**的軀體放在幹燥炎熱的環境中明顯是不行的。

但是吉爾·德·雷並不是一名合格的魔術師,他隻會用粗淺的魔術布置下簡陋的陷阱,然後用召喚出的大量水魔填充分布在下水管道的四處,令它們充當警衛,在麵對強敵時發出警報,並獵殺無意間闖入此地的外敵。

即便一隻水魔的戰鬥力有限,但龐大的數量使它們擁有可怕的威懾力,不說戰鬥了,一般人看到無數揮舞著觸手的怪物擠在一條下水道中,理智恐怕已經蒸發幹淨了,成為水魔們送上門的食糧。

“藍胡子老大,我們這是在做什麽?”雖然雨生龍之介臉上帶著憧憬的笑容,但是他並不理解自己在做什麽。

在過去的一天一夜裏,他靠著吉爾·德·雷給予的魔術道具,誘拐了大量的兒童,將他們通過一個地下室帶進來下水管道網絡中,並陸續轉移到魔術工房當中。

雨生龍之介原本期待著自己的藍胡子老大會以這些孩童為材料,製造出怎樣的“死亡藝術”,但是吉爾·德·雷隻是簡單地將他們殺死,以血肉內髒在水泥地麵上塗抹著什麽。

那並不是複雜的魔法陣,隻是單純塗抹著,像是無意識地塗鴉罷了。

最開始由血肉繪製而成的那一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變得漆黑,在地上形成一個黑色的螺旋,隨著魔術的激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恐懼氣息,仿佛那是通往深淵的階梯,隨時會有恐怖的怪物從中爬出來。

“取悅神明,一名偉大的神明。”吉爾·德·雷遠遠地丟開手中的殘軀,在水魔們咀嚼分食著孩童身體的聲音中,他翻開《螺湮城教本》一字一頓地說到:“偉大的拉萊耶之主。”

“真的是太酷了……!”雨生龍之介依然無法理解吉爾·德·雷想要做什麽,但那絕對是有趣的事情。

“是啊,龍之介,世界上最開始的藝術便是為了取悅神明而創造的,繪畫是為了記錄神明的偉大、歌謠是為了向神明表達我們的憧憬、雕刻是為了使人們心中留下神明的痕跡……我們所做的事情,便是極美的藝術。”

吉爾·德·雷合上書本:“龍之介,我們偉大的藝術,就要進行最後一步了。”

聞言,雨生龍之介將一個小孩子推了出來,這也是他誘拐的孩童中最後的一個了。

單獨留下他,是有原因的。

魔術師家族會因為地脈等各種原因而衰敗,他們的後代中帶有的天賦會逐漸隱匿,然後某個後代會因為種種原因突然覺醒魔術回路,就像雨生龍之介一樣。

同時,在平民之中,也存在著具有魔術師天賦的個體,雖然稀少但不是沒有,這個被刻意留下的孩童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他的天賦並不高,卻擁有著成為魔術師那最基礎的魔術回路,是成為祭品的最佳選擇。

被魔術迷惑著的孩童走到了那塊由血肉塗抹的地麵上,吉爾·德·雷從衣袖中拿出那柄脊骨長劍放在了孩童麵前,然後翻開書本念誦起了咒語。

一場儀式開始了。

冗長拗口的咒語從吉爾·德·雷口中念誦而出,那種古老的失落語言幾乎不是人類發聲結構能夠發出的,雨生龍之介試著模仿卻怎麽也做不到,唯有周圍的水魔揮舞觸手造成的異響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