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為棄民,死亦棄民
“通行證。”警衛攔住了夜歌,接過夜歌的通行證後打開看了一眼。“降塵院的?可得好好努力!”
夜歌接過通行證,對警衛點了點頭。
成為了降塵院的學生,走到哪都會受到棄民們的尊敬,仿佛這樣的人將來一定會代表棄民出人頭地。
雖說這已經是第二次光明正大地踏進神民區,夜歌深吸了一口氣,習慣了渾濁空氣的肺竟還是不能適應這清新的空氣。
“小豆子,暫時還不能去找你。”夜歌望了一眼懸壺院的方向,轉身向著降塵院走去。
降塵院坐落在黑鐵城的最西側,作為城中最先迎接陽光的建築,呈現出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青白色,幹淨的讓棄民自慚形穢而不得進,隻得望而卻步。
驗明身份後,夜歌按照指示找到了“禦甲科”,走進寬敞的學堂,眾人的目光也都聚集了過來。
“你就是新來的?”
夜歌看著穿著整齊幹淨的說話者,點了點頭。
“一個‘綴雞頭’而已,有什麽資格來?難道你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應該羞愧地遁地而去嗎?”齊賢挑眉說道。
夜歌仿佛沒有聽到對方的話,向學堂裏望去。
“別看了,這裏沒有你的座位!”
正在此時,孟子謙師上走進了學堂,看了夜歌一眼後走上了講台。
“起立!”
“師上好!”
“請坐。”孟子謙說道。“你就是夜歌?”
“是。”
“不懂規矩嗎?回答師上要用敬語,不是簡單一個字就可以的!”齊賢高聲說道。
孟子謙沒有批評齊賢的擅自發言,看著夜歌說道:“學堂裏沒有多餘的座位了,你隻能暫時站著聽課了。”
“是,師上。”夜歌向著學堂最後的位置走去,站在角落裏,抬頭望向講台。
“今天我們繼續來講第二代霸王甲:長空。君懷玨,你先來複述一下長空的曆史。”
“是,師上。”白衣如雪的君懷玨站了起來,好似一下子便把整個學堂裏的目光吸引了過來。“第一帝國一百零六年秋,‘長空’正式麵世,結束了第一代‘暴王’曆時一百年的統治,霸王甲正式躍進天空,機動性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成為迂回穿插作戰的神兵。正是如此,帝國才得以發起對‘夜魔’的反攻,建立起了‘天塹防線’。讓第一帝國轉危為安,為以後‘創世’的崛起建立了強大基礎。”
“很好,坐下吧。這堂課,我們來講‘長空’的防禦係統。為了盡可能地提升速度,‘長空’就必須盡可能地減輕重量,這樣便影響到了以‘暴王’為基礎建立起來的重防禦係統。由此便隻能化繁就簡,隻保留了四塊‘重板’,這對操控‘長空’的要求……”
夜歌認真聽著每一個字,並且不斷思考著。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夜歌沒有感到絲毫的疲倦,反而神采奕奕,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想要去尋求解答,可四周沒有人可以給他回應。
“下課。”
“起立!帝國永昌!”
夜歌行過禮,見孟子謙離開後,也同樣走出了學堂。
“喂!食堂在那!”齊賢對著夜歌的背影喊道。“食堂門口有垃圾桶,雖然學院提倡勤儉節約,但剩飯剩菜總歸還是有些的,足夠你吃了。”
夜歌站定,回頭衝齊賢燦爛地笑了起來,說道:“謝謝。”
齊賢沒想到夜歌會是這樣的回應,笑道:“不用謝!用不用我多給你剩一點?哈哈哈哈……沒想到這棄民一點脾氣都沒有,真是沒意思。”
降塵院的飯菜並不貴,小豆子如今也都順利地有了“神紋”,夜歌攢的錢足夠他在降塵院吃上幾十年了,但他還是帶了飯,那些錢還是要防備不時之需。他沒有找個角落吃飯,而是去了降塵院藏書的地方——知新樓。
比起肚子的饑餓,他的大腦更渴望得到填充。
空有對“霸王甲”的想象,而不能得到真實的一角。明知道美夢可以成真,卻總不得實現。夜歌唯有不停歇地追逐,才能得到一絲絲的滿足。
在出示過降塵院的證明並進行登記後,夜歌得以進入安靜的知新樓。他克製著激動的心情,從一排排書架前走過,這裏的每一本書他都想閱讀,可他現在必須先放下這**,就像是空腹的人必須要忍受肘子的**。
“植物學。”
“古典文學。”
“機械學。”
“……”
夜歌終於在一排書架前站定,望著上麵的三個字,臉上不由得有了笑容。
“霸王甲。”
目光從一本本書名上流連而過,最終停在了一本書上——《暴王》。
作為第一代霸王甲,“暴王”的名聲深入每一個人的心中。倘若不是“暴王”的橫空出世,第一帝國早已覆滅,人類也不複存在。正是“暴王”的力挽狂瀾,第一帝國才得以喘息,才有了現在的帝國。
夜歌找了一個角落,打開書,扉頁上寫著。
“暴王禦甲,燃盡長夜!”
夜歌一邊呢喃著,一邊拿出了自己帶的飯,認真地閱讀起來。他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提示上課的鍾聲響起。
“上課了?!”
夜歌迅速地將書放回書架,目光卻仍停留在書旁邊空白位置某人寫的幾行字上。
“由此可見,‘暴王’非一人可操縱,兩隻手無法兼顧這麽多操縱,至少是兩人才有可能完成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如果必須是一人,那必定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暴王’可以真正隨心所欲,或者說是一種超越了常識的力量!姑且稱這種東西為‘氣’,靠著‘氣’組建起來的線,將‘暴王’變成類似於皮影一般的存在……”
在閱讀《暴王》的過程中,夜歌總是被空白位置的留言所吸引,尤其是看到的最後這幾行字更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夜歌終於跑回了課堂,發現早已經開始上課。
“第一天上課便遲到,若是想以犯錯來引人注目,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你就站在外麵聽!”朱恒琦沉聲說道。
“上課都會遲到,不知道什麽叫腦子嗎?”
“棄民就是這樣沒有規矩!”
“棄民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這是棄民的本性!”
“棄民就是棄民,從生到死,根本就不會有一絲絲的改變!”
砰!
門被關上,嘲笑聲也隨之被阻斷。
夜歌呼了一口氣,並沒有多麽在意,仍認真地聽起了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聲音。
“喂,你哪來的?站在這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