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獄

作為陰陽區的人,能夠受邀參加映雪台的慶典,無疑是非常光榮的一件事。

警長陳洛獲得了在映雪台半日的資格。

實際上,陳洛也確實沒有浪費掉這半日,他靠著非凡的速度,半日逛的地方比其他人一日都要多。

站在神民區跟棄民區的割袍牆前,陳洛始終都不願意邁出那一步。

“倘若這半日能夠永恒,那麽舍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陳洛略一失神,最後還是邁出了那一步,回到了棄民區。

一步邁進棄民區,陳洛的表情便立刻垮了下來。

換成是旁人,經曆了這麽大的反差後,恐怕需要好幾天才能緩過來。但陳洛畢竟是能夠當上警長的人,他迅速地認清了現實,然後回到了他的警察署。

“警衛呢?當我今晚不會再來便早早地回去了?”陳洛眉頭擰起,重重地推開了門。他一定要好好查查今日是誰值守,必定要重罰,以儆效尤。

然而一推開門,陳洛就迅速地警惕了起來。

“不對勁!”

“屋子竟然涼成了這個樣子!”

“連一個值守的人都沒有!”陳洛立刻掏出了腰間的短槍,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地觀察著。

確認沒有人之後,陳洛開始仔細地搜索著空**的警察署。

一層沒人。

二層沒人。

三層也沒人。

每一層都有打鬥的痕跡,範圍卻都很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唯獨我這個警長不知道!”

所有的樓層都沒有人,那就隻剩下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警察署的地下監獄!

“難道是越獄了嗎?”陳洛的心沉到了底,他背起了兩杆上好了膛的“紅衣”,手中拿著那把郭守行珍藏的“大風”,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地下監獄。

然而,當陳洛一步踏下,見到地下監獄的景象時,頓時癱軟了下來,他立刻向後靠著牆,避免自己直接從樓梯滾下去,他的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甚至將手中的槍都抖落了出去。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

半天前。

陳洛剛剛在手下的目送下離開了警察署。

“能去映雪台,真是讓人羨慕啊!我還從沒有去過映雪台看看!”

“我還沒去過神民區呢!”

“什麽時候也能混到跟警長一樣的地位,去看看映雪台那樣的地方,這樣的話,也就死而無憾了!”

“做夢吧你!”

正在兩名警衛說話間,有一個帶著將帽子壓的很低、雙手插兜的人走了過來。

“站住!幹什麽的你!”警衛舉起棍子指著來人說道。“說你呢!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陸甲抬起了頭,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來找人的。”

警衛一看陸甲那三分野獸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哆嗦,強聲說道:“第……第幾區的?不知道……警察署的規矩嗎?”

“什麽規矩?”

“沒……沒有提前申請,不得進入警察署!”

“那我偏偏要進呢?”陸甲忽然一笑。

警衛突然意識到了危險,立刻轉頭喊道:“來——”。後麵那個“人”字還沒有喊出來,警衛就被掐住了脖子。

砰!

陸甲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直接將兩人扔進了警察署,他徑直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片刻的時間後,陸甲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並且跟郭守行做了一筆交易,或者說他逼迫郭守行做了一件事——用地下監獄人的命換警察署眾人的命。

在見識過陸甲能力後,郭守行在猶豫片刻後便答應了陸甲。在陸甲走向地下監獄後,郭守行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他命令所有人都撤出了警察署。最後的結果無疑證明了郭守行的判斷,警察署的所有人能夠活命都應該感謝他。

陸甲如願以償地來到了地下監獄。

有幸被關押在地下監獄的,都是經受過郭守行折磨還未死的人。

“這是哪來的小個子!”

嘩啦!

一陣鐵鏈的響動,黑暗之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抓向陸甲。

哢——

鐵製的牢籠死死地卡住了手臂,那隻長著長指甲的手距離陸甲的臉不到半寸,在半空中亂抓。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無數雙眼睛,齊齊地看向陸甲。這裏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放出去都將是一場災難。

“今天由我來代替神明,對汝審判!”

陸甲抬起了手,在半空中懸一瞬,突然握住了那隻伸出來的手,極度暴力地一扯,硬生生地將這條臂膀從對方的身體上撕扯下來。

噗——!!!

鮮血從人的半邊身體噴射而出!

痛苦的慘叫立刻在地下監獄回**。

陸甲將這隻扯下來的臂膀扔到了一邊,仰頭沐浴著降落的鮮血,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都出來吧!”陸甲將從警衛那裏取來的鑰匙扔給了每個牢房。

“殺了他!”

“殺啊!”

“殺!”

……

片刻後,陸甲掐住最後一位幸存者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實力嗎?孱弱的連螞蟻都不如!這樣的人有什麽能力去殺人呢?真是讓我失望啊!”

“求……你……不……要……殺……”

“求我不要殺你嗎?那好,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不殺你了。”陸甲鬆開了手,對方隨即落到了地上。

陸甲再次將雙手插到了兜裏,扣上了帽子,轉身離開。

幸存者急速地喘息著,還未等慶幸自己活了下來,陸甲高高抬起的一腳便已經落下。

砰!

猶如熟透的西瓜被一腳踩碎。

陸甲碾了碾腳,真正地從地下監獄離開。

“夜歌?希望你跟他們不一樣,不會讓我失望啊!”

——

陳洛連滾帶爬地回到了一層,大口喘著粗氣,他甚至都沒有發現褲子竟然已經濕了。然而實際上,換成是任何一個人的表現恐怕都不會比陳洛更好。

“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到底是誰幹的?”

“到底是誰?”

陳洛發出的聲音到了最後成了可憐的哀求,他實在是無法立刻麵對剛才的那幅景象。

“這根本就不是監獄。”

“而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