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聚集地牧羊者勢力形成的因果

“不,你記得很清楚,清楚到哪一天哪一刻。”

付橙橙看著陳風,一臉的認真,

“你不止一次說過,你記得每一刻和我在一起的時光。”

“還有,每一個男孩都能做到這些,不代表每一個男孩都會這麽做。”

說著,付橙橙又歎了口氣,

“當我認出你,看到你那麽幹脆利落的擊殺那個怪物,殺掉了那麽多人,我既害怕又喜悅,我喜悅的是又見到了你,你又那麽的強。我害怕是因為你變了,我看到你眼中的殺氣,眼中的冷冽。”

“這種殺伐,這種冷冽,讓我心驚肉跳,讓我從心底感到恐懼。”

“而我叫住你你認出我的時候,你的眼裏沒有了憐惜,沒有了喜悅,沒有了甜蜜,沒有了愛意。你不再是以前的你,那個說‘大臉橙,你是我的,你隻是我一個人的’那個陳風了。”

“隻可惜,擁有你的時候,我沒有把握住你。”

“在遇到你的今天,我沒有資格也不配把握住你。”

“好了,別說這些了,”

陳風打斷付橙橙的話,轉變話題,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黃日升他們又怎麽控製武裝力量,把這麽多的人都奴役到這種地步。”

他的臉上帶著好奇,

“我說,能在這裏的人多半都是上層人士,每個人都是佼佼者,帶著傲氣,怎麽會這麽聽服兩個大首領的話?”

付橙橙想了一小會,組織一下語言,開始跟陳風解釋,

“要說為什麽這麽多人聚集在這裏,還是要從今年的災情說起了。”

“因為災情的原因,所有的公司今年都大為虧損。加上政府強製休假,其實也是讓忙碌的高管們難得在同一時間閑了下來。”

“於是由大宇公司、鴻銘公司等大型企業牽頭,組織了這麽一場交流會。”

“本來場地是定於建安的,但是建安人口太多,又是省會,政府拒絕大型聚會的審批,所以才改到雲崗。”

“可誰知,就在晚上八點左右,晚會剛剛開始,異變陡生。”

“參加聚會的人,突然有人發了瘋,不斷抽搐,繼而死去了。”

“詭異的是,沒有幾秒,死去的人突然詐屍,當場咬死了一名高管。”

“但這裏安保很強,變異的人很快被製服,被單獨隔離出去了。”

“因為最先變成喪屍的人,地位並不高,高管們擔心報警會打斷聚會,無法繼續商業交流,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報警。”

“等到半夜一兩點鍾,聚會即將結束的時候,才有人回味過來,打電話報警,但是這時網上關於喪屍的消息已經漫天飛舞了。”

“這裏的人,斷定政府會組織軍隊救援,決定躲在大酒店裏,一直等到從政府發布公告,空投武器,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時候,有人想走,也不可能再離開了。”

“沒有水,沒有電,大酒店的食物也不夠眾人食用,就有人提議前去獲得空投。”

“黃日升是鴻銘公司最大的股東之一,手握幾十億資產,一呼百應。”

“不過在這裏,身份地位不下於他的還有五六個人,所以幸存者實際上分為了十幾個小團體。”

“這裏的人,有幾個沒有遠見之明?”

“誰都知道,誰獲得空投,獲得武器,必然主宰所有人。”

“可是都是養尊處優的人,誰敢去外邊和那些怪物拚命?”

“隻有黃日升敢拚命,帶著保安和公司的幾個下屬從窗戶順下去,取到了第一批空投,成為這裏第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人。”

“得到了武器,黃日升所領導的團體,立馬高了所有人一等。”

“黃日升開始限製其他人得到武器,並且收繳個人的食物,集中分配,進一步掌控眾人。”

付橙橙說著,頓了一會,才繼續敘述,

“第一開始,黃日升對我們還算客氣,直到過了部隊的搜救日期,我們還沒有被找到的時候,大家才意識到,我們多半是被放棄了。”

“從這時候開始,黃日升就一下放肆起來,隨意的奸汙女性,並且放任手下淩辱女性,借以來拉攏那些人。”

“但是黃日升是一個合格的商人、股東,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

“他一再放縱手下,幸存者團體敢怒不敢言,終於給了第二個大首領可乘之機。”

“她,就是胡玲,之前用槍指著你的那個女人。”

“胡玲的手段,遠比黃日升高得多。”

“她也是鴻銘公司的股東,不過她既沒有帶人搜尋空投,也沒能領導一個團體,隻是依靠黃日升而已。”

“後來,黃日升的一個手下,之前大酒店的保安隊長,對胡玲起了心思。”

“一個女人,無論在什麽時候,沒有人撐腰,隻能從屈從。”

但不知道胡玲用了什麽手段,沒有幾天,便讓保安隊長對她言聽計從,繼而帶著所有的保安,臨陣倒戈,投向胡玲。”

“於是,大酒店便有了兩個大首領。”

“但是胡玲的人少,比黃日升實力弱,她便和黃日升商量著,互相防禦,不讓喪屍衝進大酒店。”

“而就在胡玲的人防禦的那一天,她讓那群保安拿著槍,逼著一個幸存者小團體去屍群裏取空投,得到了好幾批槍。”

“緊接著,她又去拉攏一個小團體,將槍分給他們。”

“自此,胡玲和黃日升的實力,徹底拉平。”

“黃日升懼怕胡玲的手段,也懼怕有新的小團體興起,便決定每天由兩邊的人共同防禦,互相監視,大酒店的領導階級,就此確立了。”

“可怕的是之後,胡玲利用新拿到槍的小團體,殺光了之前效忠她的保安隊,清空了團隊中的不穩定因素。”

“尤其是保安隊長,活著有損她的統治威嚴,被胡玲親自用槍打碎了下體,活活折磨至死。”

說到這,付橙橙打了一個冷顫,這件事情,不難推斷,便是在眾人麵前發生的。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誰的手裏有槍,誰才是老大。”

“種種血腥的事,讓弱的人更懼怕,讓強得的人迷失在施暴的快感裏。”

“胡玲的手段,實在是高明。”

“她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配合洗腦,將均衡之術在小團體中發揮到極致。”

“她選擇小團體時,就已經細細考察了,這個小團體的人,身份地位,都遠比她低,相互之間誰也不會服誰。”

“但是要和黃日升的團體分庭抗禮,就必須團結,遵從領袖,如此一來,胡玲就是不二的人選。”

“而胡玲將槍發下去,一是提拔他們達到統治階級,二是有槍的人,互相製衡,為了維持統治和施暴或者說為了不成為被施暴的人,都十分團結,效忠於她。”

付橙橙說著,臉上閃過一抹畏懼,也閃過一絲敬佩,

“其實不難推斷,這些想法,早在胡玲在黃日升身邊的時候便已經成熟。”

“即使保安隊長不垂涎她,她也遲早去勾引他。”

“但是胡玲掌權,做的事比黃日升更過分。”

“她更宣揚血腥暴力,不光是放縱手下,更是慫恿手下施虐,發明一種又一種折磨人的方法,將手下漸漸逼到變態的道路上。”

“吃人,也是從她這裏開始的。”

“一開始,她隻是和黃日升說,不知在這裏要待上多久,所以要縮減大家的食物。”

“隨著時間流逝,食物一次又一次的縮減,直到有人餓的爬不起來,虛弱之極。”

“於是胡玲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樣的人吃飽了也是浪費食物,還不如為大家做做貢獻。”

“本來,大家都不知道何為貢獻,直到她將餓倒的人在眾人麵前生生開膛破肚,剁成小塊。”

付橙橙說著,忍不住幹嘔起來,許久,才滿臉淚水的勉強繼續說道,

“就這樣,她親手取了一塊肉,就在取暖的火盆上烤了個半熟,就著血嚼咽了下去,開啟了吃人的篇章。”

“而那時候,食物還算充足。”

“再到後來,每天的施暴和血腥,讓這兩個統治的團體都不正常起來。”

“吃人的吃人,虐殺的虐殺,個個像個瘋子。”

“到後來,每天都吃人,頓頓都吃人,都快不吃正常的食物了。”

“隻有我們這些真正的幸存者,膽顫心驚,生怕刀子哪天落在自己的頭上。”

講著講著,付橙橙控製不住自己的恐懼,低聲啜泣,好一會,才哽咽著繼續說下去。

“原來,這裏約有三百二三十人這個樣子,現在隻剩下一百人出頭了。”

“隻有少數的人是病死,或者被丟去喂喪屍,剩下的人全都被他們虐殺並蒸煮吃掉了。”

陳風聽完,久久的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書上說,殺人充饑,易子而食,終歸是白紙黑字。

直到見識到,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字中,蘊含著多大的血腥。

更何況,他們不是饑餓所致,隻是為了滿足越來越變態的欲望。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輕聲開口,

“其實,換了任何一支團隊得到武器,依然還是這個結局。”

付橙橙愕然,看向陳風,

“為什麽?”

“因為這裏的人,都是踩在別人頭上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強勢的性格讓他們的字典中沒有‘忍讓’二字,隻有欺壓和剝削。”

“習慣了頤指氣使,當處在身份地位一致的人中,欺壓他們自然能得到更大的快感。”

“有了殺人的劍,血腥和殺戮終將會發生,不過是慘烈的程度差異不同罷了。”

“暴戾,存在人心,是人營造出暴戾的環境,而不是環境催發人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