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來自師兄的告誡
……
如同電影剛上映時的好評和吹捧，一波接一波的熱諷和差評充斥在網絡上各個角落。
媒體記者見風使舵，興奮的跟個搶到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樣，從多個角度瘋狂抨擊電影。
在他們看來，都幫忙吹了半個月，熱度早已疲憊，是時候換個角度博取眼球了。
大量的抨擊和差評，給《無名之輩》漲了一波熱點，上映第13天，票房稍稍上漲到693萬。
這一下，媒體更激動了！
票房能漲，都是他們的功勞啊！
趁著方子恒在深城跑宣傳，南方各大娛樂記者蜂擁而來，不但如此，帝都、魔都，幾家一直跟蹤報道《無名之輩》的媒體也奢華了一把，打飛滴跟了過來。
“大家好，請大家先讓一讓，別擋著電影院……”
方子恒話還沒說話，就見無數話筒捅了過來，相機‘哢哢’響個不停，差點沒把他眼睛給白花。
“方導，《無名之輩》票房大跳水，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電影後期乏力，會不會影響華壹以及各大電影巨頭對你的期待？”
“方導，有人說《無名之輩》取得現在的票房，實屬滔天幸運，是因為《非誠勿擾》、《赤壁》等其他電影下畫跟排片量少有關。”
記者們神色激動，看著方子恒打心眼高興。
這些天吹的他們都快吐了，總算可以逮著機會往死裏黑。
希望恒宇有點眼力勁，再增加一筆宣傳費用，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這群無冕之王不客氣。
什麽新銳導演。
什麽青年電影領軍人物。
什麽影史最年輕的億元導演。
在記者們看來，通通都是狗屁！
熱度，賣點，爆炸性的新聞才是他們的追求！
幾位主演站在方子恒身後，臉色都不好看，特別是小姑娘宋藝，雙手插在褲兜裏，偏著頭不想看這群人的嘴臉。
方子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做了個指引的手勢，帶著眾人來到電影院外的廣場上。
“非常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一開口，激動的記者紛紛安靜下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說謝謝你的關心了，總不好意思在搗亂，先聽聽人家怎麽說。
頓了頓，方子恒接過一隻話筒，語氣平淡說道：“《無名之輩》上映到現在，取得的票房已經遠遠超過我的預期。”
“大家都知道，電影的總成本隻有1200萬，即便算上後期的宣發費用，也足夠回本，甚至小賺。”
他沒有正麵回答具體問題，而是拋出數據比例，率先把記者的嘴給堵住。
不管你們怎麽唱衰，反正電影已經賺了！
氣不氣？
不會理**的記者，方子恒笑了笑，繼續說道：“電影接連九天突破千萬票房，第十天開始跌幅，屬於正常的票房走勢，試問各位，賀歲檔上映的電影中，哪一部票房走勢有《無名之輩》堅挺！”
解釋後立馬反問，把記者帶溝裏，打斷他們的節奏，不給他們連續提問的機會。
果然，他話音剛落，記者們陷入沉默，展開思索，反問《無名之輩》真的失敗了麽？
當然，也有鬼精的記者，並不吃方子恒這一套，謹記此行的目地。
一位帶著厚厚黑色眼睛，滿頭油膩的中年人擠開人群來到跟前，大聲問道：“方導，從觀眾們的反應來看，《無名之輩》目前的票房走勢確實正常，昨天還轟下690萬的票房。”
油膩中年先肯定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語氣淩厲，咄咄逼人：“那要是後續票房在跌，跌幅超過60％怎麽辦？”
對啊！
後續在跌怎麽辦？
所有記者腦子翁的一聲，紛紛回過神來，心中大罵方子恒狡詐，差點把他們帶坑裏去。
油膩中年看似在為電影擔心，實則心懷叵測，坐等方子恒出醜。
電影隨著上映，肯定會一直跌幅，直到票房逐漸稀少，從院線下畫。
不管方子恒怎麽回答，媒體隻要稍等幾天，等到票房陸續跌幅，他們就可以借此機會站在正確的觀點評論。
到時候在夾帶點私貨，搖身一變，變成了有先見之明，有預見眼光。
媽媽批！
這人誰啊？
你這麽有才，怎麽不去給人當狗頭軍師！
方子恒瞬間明白這是個巨坑，他深深看了眼油膩中年，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很對，票房肯定會繼續跌幅，而且會越跌越少。”
“那方導……”
油膩中年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方子恒強勢打斷對方，聳聳肩道：“大家可以猜測一波，猜猜《無名之輩》的總票房最終能突破多少？”
說完，他不在理會記者，帶著主演們坐車離開。
狗日的，老子以後不想在看到你！
……
帝都。
華壹總部，董事長辦公室。
王中君合上手中的劇本，站起身說道：“盧導，合作愉快，公司會為你盡快籌備劇組，保證不延誤開機。”
“謝謝王董，您放心，這部電影的題材國人皆知，票房絕對會創曆史新高。”
辦公桌前方，盧川內心一鬆，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當場就要立軍令狀。
“哈哈……好，我等著給盧導舉辦慶功宴！”
王中君意氣風話，大手一揮跟盧川簽下合同，眨眼睛投入5000萬到《南京南京》，同時還拿下了電影的發行權。
《南京南京》總投資8000萬，盧川多方溝通，籌集了3000萬，在中影碰壁後，帶著劇本來華壹尋求投資。
沒想到王中君如此幹脆，這麽看中他，這讓他有一種為士者為知己而死的趕腳。
他哪裏知道，華壹因為今年要上市，股東們的錢一波一波打來，此時王董兜裏錢多的發慌，正在找尋優質的電影項目。
帶著歡快的心情，盧川走出華壹總部的大門，一出來就被兩三個記者圍住。
“盧導，請問和華壹的合作談的怎樣？”
這幾位記者是盧川特意找的，目地是跟華壹敲定合作後，第一時間把消息散出去。
“合作非常成功，不日我將舉行新聞發布會，這是一部全新的抗戰題材大片，深度、視角不同於以往的抗戰片，我相信會給觀眾們帶來不一樣的體驗。”
盧川麵對記者，侃侃而談，手握乾坤摘日月，蜜汁自信。
三位記者也非常配合，多角度給與拍攝，試圖把一身黑色風衣的盧導演拍出大佬的氣派。
聊完了電影，他笑著跟記者揮手，昂首挺胸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位記者突然提問：“盧導，請問您對那位北電的師弟方子恒怎麽看？
他拍攝的《無名之輩》這兩天票房腰斬，跌幅太大，作為師兄，您對他有什麽想說的？”
盧川猛然止步，想起在中影大廳裏方子恒狹促的笑容，頓時一股邪火從心底冒起。
過年這段時間，網絡上哪都能聽到《無名之輩》跟方子恒的話題。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導演，他非常看不起這種炒作的計倆。
嘩眾取寵，倒本末至，丟盡了北電的臉。
想到這裏，盧川重新麵對記者，嚴肅說道：“我跟他不熟悉，不過作為師兄，我想說一句：拍電影就好好拍，別搞那麽虛頭巴腦，電影人必須承擔發揚華語文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