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糖是種好東西
或許是因為宇智波家族的驕傲不允許打擊報複，和宇智波家族的孩子打群架的事情沒有什麽後續，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年，油女鐵丸五歲了。
油女家族經濟狀況越發糟糕，整個家族在過去的一年中犧牲、傷殘退役了整整二十二位忍者，幾乎占了家族忍者總數的兩成，傷筋動骨了。
油女家族不善經營，主要收入就是家族忍者的任務金提成，收入減少了，孤兒卻增加了，入不敷出。
巢之屋的孩子增加了十來個，家族忍者頻繁出任務，白天來吃飯的孩子也增加了三十幾個。除了幸子，兩位退役忍者也來幫忙照顧孩子，勉強能照顧的過來，但巢之屋的食物供應質量越來越差。
孩子中油女鐵丸是年齡最大的，他幾口吃掉沒油少鹽的野菜飯團，看著滿屋的弟弟妹妹們吃飯。
現在沒有大碗了，每人兩個摻了野菜的飯團，一小碗野菜湯，根本吃不飽。
孩子們滿是菜色的臉，三位家族忍者緊皺的眉頭，都讓他心裏不舒服。
前世生活在徹底擺脫戰爭威脅，處於上升期的國度，油女鐵丸隻通過新聞聽說戰亂和饑荒的慘狀，從沒有身臨其境的直觀感受。
吃完飯，帶著同齡的大孩子幫忙收拾好餐具，心情低落的油女鐵丸獨自外出。
穿越者是心理年齡超過四十歲的老家夥，孩子們都能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盡管都承認他孩子王的地位，但和他玩不到一起。
油女鐵丸自己也不樂意和小屁孩玩，隨著身體發育他逐漸擺脫被身體控製的窘境，刻意和小孩子保持距離，能夠有效的避免被帶到溝裏。
去年和宇智波家發生打架事件後，“鐵丸老大”的名頭傳遍了木葉村，很能打，做事又非常靠譜，所以油女鐵丸的話已經不止是油女家的孩子會服從，家族附近所有孩子都聽他的招呼，比油女幸子的命令管用的多。
在村子裏閑逛，今天的木葉村能清晰的感到物價飛漲的壓力，糖、酒、糧食的價格比去年漲了兩倍有餘，新鮮的肉、奶、水果更是有價無市，市場上根本就沒有。
木葉村位於富饒的火之國核心尚且淪落到如此，其他忍村可想而知。
戰爭結束後的平常年景，沒有災難的情況下物價出現持續上漲，這是教科書般經典的戰爭前奏，新一輪戰爭在醞釀。
問題是上一次戰爭開始的稀裏糊塗，打的黏黏糊糊，所有人都不習慣大規模忍軍對抗，死亡的比例非常可怕。
普通忍者死的屍橫遍野，站在忍者頂點的影們同樣難逃厄運，除了提前退出戰爭的砂隱，四大忍村的二代目全都死了。
五大忍村的影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草忍村這樣的小忍村幹脆被滅村了，普通的忍者陣亡率有多高可想而知，給忍者們造成的心裏陰影有多大。
何況所謂的戰爭結束一點都不幹脆，好幾年過去了村子之間的衝突仍然非常激烈，所有國家都被拖得疲憊不堪，實在是很難爆發戰爭了。
忍界的社會處於封建時代，社會製度落後且簡單，但簡單的結構更加堅韌。
區區經濟危機不能夠引爆戰爭，不是大名和村子高層不重視底層人民，而是底層的苦難一點也不影響上層建築的權力運作。
哪怕一個村子死絕了，對直領的領主是不小的損失，但是對更高的大名毫無影響。
何況忍界大戰的特點是封閉性，戰場範圍遍及整個世界，卻隻是忍者之間打來打去，不涉及平民的動員，所以隻要還沒有影響到大名征稅，就不會考慮戰爭。
或許再持續個三五年，忍者們窮到要餓死了，饑餓的恐懼戰勝死亡的恐懼，才會引爆戰爭。
隻是油女家族現在就撐不住了，油女鐵丸不知道記憶中的油女家是怎麽撐過去的，但他有錢總不能看著兄弟姐妹們挨餓。
……
家裏的房子經過了翻新，院子裏生機勃勃，茂盛的草叢覆蓋了整個院子，隻留下一條窄窄的小路，鋪設了石板阻擋植物的侵占。
順著小路進西邊圍牆邊上的小石屋，這是油女鐵丸的研究室。
打架事件後，油女和風就抄了油女鐵丸的臥室，當時從床底和櫃子裏抄出來上百個罐子，其中豢養著兩百多種蟲子，總數近萬。
之後就是竹筍炒肉的數量加倍再加倍超級加倍，但油女鐵丸也得了好處，油女和風在院子裏蓋了一座獨立的小房子，專門存放這些蟲子。
油女鐵丸在這裏得到了不少的成果，其中有糖蟻養殖的全套技術。
去年通過降溫刺激實驗，糖蟻首次在火之國分化出糖罐蟻，並且開始聚糖。但是單純的降溫刺激不夠，技術上相當於自然采集，沒法上規模。
之後，油女鐵丸發現直接影響螞蟻群的不是溫度，而是蟻後的信息素，他利用真空試管收集了蟻後信息素。
作為蟻後指揮蟻群的手段，信息素極其複雜，不得不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分析工作。
這個工作持續了六個月，因為毫無進展，油女鐵丸不止一次想要放棄。
檢測樣本中是否有特定成分，含量有多少，這種定性分析檢測很簡單，在設備藥劑齊備的實驗室幾分鍾就能出結果。
不定性分析卻是天坑，因為不知道具體有什麽成分，得首先用光譜法、X射線法、熒光法分析確定元素之間比例。
然後猜這些元素能組合成什麽樣的分子，以及不同分子之間的比例，猜測的每一個結果做一次定性分析。
前世的實驗室中幾個師兄研究一種生物毒素，成分分析搞了整整兩年，樣本材料耗費了1.2噸，沒錯就是1.2噸。
不清楚具體成分就沒法人工合成，就沒辦法大規模養殖糖蟻。
來自工業時代的油女鐵丸深知自然收集和工業合成的產量差距有多大，直接決定了養殖螞蟻能不能掙錢，於是咬牙堅持。
六個月前，油女鐵丸的金手指進步了，借助洞察模模糊糊的觀察到了信息素中的大分子結構，於是成分組合的可能性隻剩下十七八種。
當天下午分析工作就完成了，後續的人工合成對生物化學專業的從業者來說，那都不是難事。
第二天，控製糖罐蟻產生的四種信息素就成功合成，一周後糖蟻的全部信息素都合成出來了。
從此，油女鐵丸徹底掌控了糖蟻，可以隨意操縱螞蟻們的活動，收集糖並進行收割。
借助信息素，他還分化出樹蟻種群，其實螞蟻毫無區別，隻是放牧的蟲子改成了蚧殼蟲。
蚧殼蟲是寄生樹木的，也能分泌蜜露，還能分泌蟲蠟，不但產出糖，還能產出蠟，這獲益就更大了。
憑借自家庭院裏的兩棵大樹和草叢，油女鐵丸養殖了兩窩樹蟻和三窩草蟻。
足夠養家了，工業化養殖和自然采集的產量差距有多大？
草之國的糖蟻需要兩平方公裏的領地，每年收割一次，而鐵丸能在三百五十平方米的院子裏放牧五群糖蟻，每個月可以收割6次。
兩者的產量差距超過了兩千倍。
庭院裏五窩螞蟻產出的糖和蠟帶來了巨額的收入，相當於每天兩個B級任務，穩定且沒有風險。
能安安穩穩的把錢掙了，哪個缺心眼的去掙賣命錢？
父親很幹脆的不再接取忍者任務，專心打理自己家的蟲子。
家庭經濟狀況好轉，父親也不在執行危險的任務，母親的安全感簡直要爆炸，小日子自然過得蒸蒸日上。
……
“父親，我有個想法。”
油女鐵丸如今稱呼油女和風父親沒有半點不自然。
油女和風帶著草帽，蹲在草叢裏檢查螞蟻、蚜蟲和草叢的狀態，聽到兒子的聲音就站起身來。
他取下帽子扇風，微笑著對兒子說道：“你說，我在聽。”
“巢之屋的弟弟妹妹們吃的越來越不好了，我想把螞蟻交給族裏經營。”
“好。”
嗯？
油女鐵丸有點意外，不過看著油女和風欣慰的微笑，他就明白家裏早就想要上交了，就是顧忌自己的感受而在等。
等待我自己提出來麽？
居然有點感動。
“身為男孩，擔當是第一位的品質，你自己去和誌輝長老說。”
“好的。”
油女鐵丸跑到小屋裏，拿上大號的玻璃瓶和工具包，走進小道左邊的草叢中，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個大木箱。
揭開木箱蓋板，顯露出密密麻麻的螞蟻，被光照到後螞蟻們開始**。
油女鐵丸從工具包中拿出噴壺，噴灑安定素安撫蟻群，然後打開箱子中心的內核，用鑷子小心將裏麵的糖罐蟻夾出來，固定到特製的大漏鬥邊上。
糖罐蟻是糖蟻中的奇葩，在秋冬換季的時間就會主動的吃撐，直到肚子膨脹到二百倍，變成個葡萄般大小的糖球，完全不能移動。
吃撐的糖罐蟻會進入類似冬眠的狀態，被工蟻拖到蟻巢核心區保護起來，作為蟻群過冬的儲備糧倉，它們肚子裏的糖不會消化，也不會腐敗。
現在油女鐵丸使用信息素和降溫進行欺騙，讓蟻群認知混亂，每五天就經曆一輪春夏秋冬的季節變化。
於是蟻群中的糖罐蟻會不斷的重複吃撐休眠的過程，在油女鐵丸的手裏，變成了收割蟻糖的手段。
油女鐵丸將24隻糖罐蟻固定好，把漏鬥扣在玻璃瓶口，拿出下一個噴壺噴灑新的信息素。這是初春時期蟻後散發的信息素，會促使糖罐蟻吐出所有的糖液，幫助蟻群度過春荒。
很快糖罐蟻就吐光了糖液，恢複正常的體型，油女鐵丸把它們夾回木箱，接著是下一批。
蟻巢核心區中，密密麻麻的有300多隻糖罐蟻，很快收集的糖液就裝滿了玻璃瓶。把裝滿糖液的玻璃瓶封口，蓋好蟻巢的箱子。
明天噴灑繁盛信息素，過三天噴灑儲備信息素，同時用冰袋給蟻巢降溫，第六天就能再次收割蟻糖。
不過，蟻糖的品質不如蜂蜜。
蜂蜜不但具有濃香，其中還含有抑菌酶，保鮮期很長，足夠新鮮的話還能當做消毒藥劑使用。
蟻糖是蚜蟲水解植物纖維素後形成的單糖，螞蟻收集後也沒有經過發酵，因此甜而不香。
剛剛收割的蟻糖根據采集植物不同，呈現出誘人的淡綠色或淡金色。
不加處理的話兩天內就會因為糖分降解，變得又酸又澀，特別像釀造失敗的醋，而且會產生惡心的黑色絮狀物，沒人會有食欲。
這些問題一點難不倒油女鐵丸，沒香味就添加香味好了，無論是蒸餾鮮花精油還是酒精冷萃水果香精都不難，所以兩種辦法一起上。
蟻糖保質期短也不是問題，加入草木灰水中和酸性成分，然後提純脫水幹燥，凝固成無水糖塊就能長期保存了。
油女鐵丸把收集的蟻糖原液分為兩份，將其中一份直接加工成糖塊。包好糖塊，和另一半原液、各種工具、藥粉都裝進背包。
整個過程中，油女和風一直旁觀，油女愛子下班後也沒有做飯，一直陪著孩子。
收拾好了一切，油女鐵丸和父母告別，絲毫不在意天色昏暗，大踏步的向族中禁地走去。
年輕的父母開心的笑了，然後開始收拾家務，準備宵夜，等待孩子回來。
……
子夜時分，油女誌輝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圍著一張桌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油女鐵丸施展忍術。
子、申、亥，三個手印完畢，油女鐵丸雙手合十。
水遁·聚水。
雙手緩緩分開，中間聚集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
同時，罐子裏的清澈糖液脫水幹燥，接下來鐵丸拿刀分割，得到了一塊半斤的成品糖塊。
老頭子們把糖塊分割成指頭大小的小塊，一人拿起一小塊，放到嘴裏品嚐。
“甜！香！”
“沒有異味，好吃。”
“一窩螞蟻五天就能有收獲這麽多，這蟻糖比蜂蜜強。”
“這麽好的糖，現在能賣到四百多兩，數數有多少塊？”
“一百二十塊，嘶，這，這麽多。”
油女誌輝是領頭的長老，他默默的品嚐糖塊，神色從狂喜逐漸變得猶豫。
“差點就五萬兩，這，這太多了……”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能聽到嗦糖的聲音，一陣嘰咕咕咕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油女鐵丸揉了揉肚子，他計劃著說完事情再吃晚飯的，沒想到誌輝長老對糖的重視程度這麽高，非要叫來所有看家的長老，還要他當場演示，一直搞到半夜。
油女鐵丸的飯量越來越大，一頓不吃餓得慌，現在連宵夜一起錯過兩頓飯，餓慘了。
“哈哈哈哈哈。”
一幫老頭笑作一團，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
“好了。鐵丸，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幾個老家夥再商量一下。”
“用不著顧慮那麽多，說到底這是好事，就是看我們家能拿到多少好處。”
“沒錯。”
“太對了，至少家裏的孩子能吃飽了。”
“鐵丸，快回去休息吧。”
油女鐵丸敬禮：“我先告退了，長老們請注意身體。”
老頭們繼續商量怎麽和火影交代，怎麽跟千手家溝通，和哪家聯合，拉哪家入夥，等等……
油女鐵丸回家，跟他一起的還有兩位家族忍者，從他家中拿走了早已封存好的十七對羽化狀態下的蟻後和蟻王，以及幾萬枚粘在硬紙板上的蚜蟲卵和蚧殼蟲卵。
送走兩位忍者，油女鐵丸享受了一大碗母親做的麵，然後就睡覺了。
兩天後，油女鐵丸注意到族內孤兒的食物供應恢複到三餐，數量也足夠所有人吃飽。
這是蟻糖生意正式開始了，盡管牧場還在規劃沒有產出，但已經從合夥人那裏拿到了錢，家族的經濟狀況好轉的表現。
挺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