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開幹

趙聰儉攻擊福王以及朱由崧的事情,朱由崧本人暫時是不知道的,但有些事情絕對是宜早不宜晚,所以一眾皇三代在玉熙宮吃完午飯後,朱由崧便讓冉德誠把父親被宦官打的事情當眾說了一遍。

當冉德誠哭哭啼啼的把事情重複一遍後,最深感同受的就是楊光夔、楊光皋、楊光旦、楊光益、楊光龍等五兄弟了,沒錯,壽寧公主府發生的事情一樣發生在榮昌公主府上,隻不過榮昌公主府的嬤嬤和宦官沒那麽大膽,但一樣給楊氏兄弟的心靈留下過創傷。

因此楊光旦第一個接口道:“那些家夥最可恨了!”

已經十五歲的楊光夔覺得不妥,伸手想去拉自己的弟弟,但此時已經完了,楊光旦、楊光益已經七嘴八舌的把自己家的遭遇說了一遍,結果自然讓朱由校感到生氣了。

於是便聽朱由校喝問道:“魏朝、李大個子,你們滾過來!剛才小德誠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李進忠老老實實的說道:“奴婢進宮這麽多年,一直是典簿和長隨,接觸的也是這等人,所以知道的不多,隻知道坑蒙拐騙的可能有,但拿捏公主府的事情是不是有,奴婢就真的不敢胡說了。”

朱由校的目光落到了魏朝的身上,魏朝嘴巴發苦,但卻又不能不回答,所以他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一直在東宮伺候,自然也是不知道外麵場景的,不敢胡說!”

朱由崧聽罷也不揭穿魏朝的敷衍,隻是說道:“不知道也沒關係,且把當事人抓來一問就可了。”

朱由校問道:“能找到嗎?”

朱由崧笑道:“按圖索驥,怎麽能找不到人呢!問題是,他們會不會報告太子伯伯和我父王,敢不敢去抓人!”

朱由校立刻怒視身邊的隨侍,同時喝道:“你們要敢去告訴父王,日後,我要你們的命!”

朱由崧衝著李諳說道:“元孫哥哥都發話了,還不請那幾位來玉熙宮!”

李諳耷拉著臉和魏朝一起走了出去,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朱由崧說道:“要把人抓來,還需要一點時間,且讓由檢他們先睡個午覺吧,我也有些困了,我也去睡一會,元孫哥哥要不也去休息一下,或者去跟光夔哥哥他們打紙牌也可以。”

朱由校老氣橫生的說道:“由崧弟弟的心真大,做了這般事也睡得著。”

朱由崧笑道:“元孫哥哥將來是要繼承大明江山的,正所謂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這個弟弟怕什麽呢!”

朱由校哈哈大笑起來,隨即說道:“成,你帶由校他們去睡一會,我自去找光夔、光皋玩紙牌和五子棋去······”

這邊睡覺的睡覺、玩牌的玩牌,那邊魏朝帶著人衝到了內官監,門口值守的小宦官還想阻止魏朝,魏朝當下撥開兩人的手,大大咧咧闖了進去。

隻是闖進了內官監還不算,魏朝還扯開嗓子喊道:“張興在哪個屋子呢,讓他出來。”

魏朝這麽一鬧,兩邊廂房裏的大小宦官跑出來不少,其中有人上前攔阻道:“這位公公,哪裏高就!找我們張管理什麽事?”

“什麽事?好事!”魏朝在院內站定,然後冷冷的說道。“元孫有請,怎麽著,還想讓元孫自己過來請嗎?”

內官監有掌印、總理太監各一員,張興這個管理太監,算是內官監的第三人,剛剛聽到院子裏鬧騰,他根本就沒當回事,自然也沒出來看熱鬧,結果一句“元孫有請”隱隱傳入耳中,他頓時一個激靈,急匆匆的走了出來,衝著為首的魏朝一禮:“這位公公,怎麽稱呼!”

“在下魏朝,區區一個監丞,當不在陳公公的眼裏!”魏朝看見對方的服色,知道就是本主了,所以皮笑肉不笑的說的。“不過這次是奉了元孫的交代,來請張公公的,而今元孫等的急,請張公公盡快跟我走吧!”

張興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塞到魏朝手中,然後探問道:“元孫那邊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的?”

魏朝把玉佩塞到懷裏,嘴裏卻依舊沒給麵子:“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陳公公你好了得啊,元孫做什麽,還要事先知會你嗎?”

張興大驚失色:“魏公公,這話說不得,我斷然是沒有這個意思的。”

“沒有意思,就還杵在這幹嘛,走啊!”

張興眼珠一轉:“能不能讓我派人去跟司禮監鄧公公打個招呼!”

“用鄧公公壓元孫?”魏朝眨巴眨巴眼睛。“成啊,你隻管派人告訴鄧公公一聲,看鄧公公過不過來救你的場。”

“沒這意思,沒這意思!”張興急忙否定道。“就說個去向。”

“別囉嗦了,趕快交代,別讓元孫等急了。”

張興急忙跟身邊的小宦官嘀咕了兩句,這才跟著魏朝走了出來:“魏公公,這是去哪啊!”

“去西苑、玉熙宮,怎麽,還得給您準備一頂抬輿?”

“用不著,用不著。”

“那還不走快點,磨磨唧唧的,什麽時候能到啊······”

張興不得不跟著魏朝走了,而他派出去通報的小宦官則一溜煙的來到了司禮監。

沒錯,司禮監和內官監之間雖說不是門對門、臉對臉,但實際隔的並不遠,都在萬歲山(景山)以北、地安門以內的區域之間,所以,魏朝帶人還沒走到西苑徙山門呢,張興的幹爹、司禮監秉筆太監鄧先就得到通報了。

“確定是元孫?”

“回祖宗的話,小孫兒看到了他們腰裏的東宮腰牌,應該不假的。”

“那元孫為什麽要見你幹爹呢?”

“小孫兒不知道,隻是幹爹怕出什麽意外,所以特意命小孫兒來稟告祖宗。”

鄧先臉上露出了幾分思索的神色,是的,宮中波雲詭秘,內相之間的鬥爭也極其殘酷,所以鄧先得防著其他秉筆太監給他下套,因此輕易不敢過問朱由校的事情。

故此,鄧先最終決定道:“這件事,雜家知道了,有什麽變化,你即刻來報!”

“那幹爹那邊······”

鄧先打斷道:“雜家自有主張······”

看著小宦官退下去的身影,鄧先身邊與張興交好的內宦笑道:“小家夥挺忠心的。”

鄧先一聽就知道什麽意思,冷然道:“忠心是忠心,就是太蠢了,張興也一樣,打著雜家的牌子頂元孫的人,是嫌雜家我死的不夠快嘛,昏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