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玩具屋(一)

變小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陸銘覺得這種體驗蠻糟糕的……

周圍的一切等比例變大。草叢變成了原始森林,狹窄的石板小道變成了天路,石板與石板間的縫隙,變成了險峻的深坑。就連別墅房門前的石階,都變成了高聳的圍牆。

身上的武器裝備等比例變小,而變小後的武器裝備……

陸銘著實不再祈盼這種玩具,能保留多大的威力了。

這種狀態,讓人嚴重缺乏安全感。

在剛才,陸銘已經看過別墅的布局了。

獨棟別墅,自帶花園,別墅沒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跡——這就是一棟窮人幻想中的完美居所,樸實中透漏著低調奢華。

從別墅大門到別墅房屋,乃是一段花園小路。

這段路大概有二十米左右。

而縮小之後,這段路的長度對小人們來講,也不算太遠。

提前釋放了體內的幽魂哨兵。

然而幽魂哨兵卻遇到了剛剛在真實之間發生過的情況——他們無法脫離陸銘,獨立離開或進入別墅花園。更無法直接鑽進別墅房屋中,探索內部的情況。

多提一句。

幽魂哨兵也被縮小,偵察範圍大幅度降低,而陸銘也不願意消耗狀態,啟動百鬼夜行這類的大招,想了想,他也就收起了幽魂,裝作無事發生。

很快,眾人便越過峽穀(石板與石板間的縫隙),翻過圍牆(別墅房屋門前的台階),站在了別墅大門口。

結實的防盜門,在這一刻變成了山體,一眼望不到頭。

但防盜門並未鎖死。

反而露出了一個寬約二十厘米的縫隙。

這滿滿的請君入甕的既視感,似乎已經無需再多說些什麽了。

五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別樣的默契。

無需再商議些什麽。

光頭男再次身先士卒,第一個走進了門縫之中。

而後,光頭男低沉的聲音傳出。

“裏麵什麽也沒有。”

什麽也沒有描述的並不恰當。

裏麵還有家具。

當陸銘走入門內之後,便看到別墅內的裝修樸實無華且低調——實木家具紋理清晰,工藝精湛,似乎出自大師之手。

壁爐,油畫,瓷器,琳琅滿目。

五人宛如走入了巨人國王的寢宮。

但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

嗯。

這種東西其實經不起嘟囔。

當巴爾克最後一個走進房門後,眾人身後的大門無風自動,咣的一下自動閉合——而縮小後的眾人,並沒有阻止大門閉合的能力,他們也無法重新推開大門。

無需多說些什麽。

眾人已是明白,這一關的試煉至此開始。

幽魂再次被放出。

無人能看到,幾十號幽魂從陸銘體內瘋狂湧出,宛如工蜂一般給他們的主人帶來源源不斷的情報。

於短時間內,別墅內的情況便被陸銘盡收眼底。

下一秒。

陸銘陡然眯起了眼睛……

他猛地加速跑進了廚房!

……

別墅的結構相對簡單。

共分三層。

第一層是客廳,偏廳,廚房,餐廳,主衛。

通往二樓的樓梯,正對著玄關。

二樓是書房和三間臥室,以及一間衛生間。

而三樓則是獨立的小閣樓。

當陸銘快速逃離玄關之後,任俠沒做他想,直接跟上了陸銘的腳步,倒是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明白陸銘到底在發什麽瘋。

直到整齊的腳步聲,陡然從二樓傳來。

一隊綠色的兵人,出現在二樓的拐角。

兵人,士兵小人。

穿著二戰時的帝國軍製服,一身原諒色的衣服和臉,似乎就是出來搞笑的……

但他們的行為可一點兒不搞笑。

“列隊!”

“舉槍!”

“射擊!”

於光頭男三人驚愕的眼神中。

那本應該是玩具的兵人們,二話不說,直接展開了攻擊陣型!

“砰砰砰砰砰!”

連串的槍鳴。

但威力並不大——甚至比縮小之後的真實槍械小了不少。

不過……

的確能殺人。

“艸!”

豆芽菜怪叫一聲,身影詭異扭曲,他宛如蜘蛛一般豎直爬上了牆壁,身體扭動著,竟然沿著牆壁,飛快爬進了主客廳內。

光頭男的眼角也是一陣抽搐。

他快步躲在了一雙皮鞋後方,伴隨著皮屑四濺,其身上便又多出了數十道淺淺的傷疤。

巴爾克似乎挺信任自己的防彈衣。

看到兵人來襲,巴爾克非但沒躲,反而怒吼著向前衝鋒——他就如同衝向了風車的堂吉訶德一般。

但不同的是。

伴隨著霰彈槍的怒吼聲,堂吉訶德竟然真的將風車衝了個裏倒歪斜。

承受著防彈衣被打爛的風險,渾身上下冒著黑光的巴爾克,竟然無傷跑到了台階前——借著樓梯做天然掩體,巴爾克一人一槍,封住了兵人們前進的道路。

“這些玩具兵人殺傷力不夠,數量也沒多少,三十個整而且身體偏脆,喝,好家夥,這巴爾克還是有兩下子的啊!”

任俠從廚房中探出頭來,觀察戰局,當看到巴爾克借著掩體,獨自壓製住兵人的時候,任俠似乎有點兒躍躍欲試了。

三十個兵人。

哪怕訓練有素,配合默契,本質與裝備的差距,也讓他們不可能是陸銘五人的對手——大家夥隻要團結,解決他們很簡單。

然而陸銘,卻一巴掌將任俠薅了進來。

他隻說了一個字。

“看。”

聲音落。

二樓,發動機的聲音轟然響起……

在巴爾克驚悚的目光下。

一台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晃晃悠悠的從二樓飛了下來。

“我日……”

目瞪口呆的巴爾克,看著那台約有三十公分長短的模型阿帕奇,禁不住瞪圓了眼。

“轟!”

掛載導彈轟鳴而出。

直勾勾的砸在了巴爾克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