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今夜，是天選，也是唯一
人們常說，酒壯慫人膽。
這金手指帶來的提升就是溫煜此刻的一口烈度白酒。
他向來是畏懼舞台的，萬眾矚目，令他窒息。這也是他分外佩服乃至嫉妒符橙雀的地方，她敢上去，甚至敢跳舞。
前世，這一場演出進行的很順利。
而這一世居然連彈鋼琴的人都沒了……溫煜很難說，其中是否有他的責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希望符橙雀這支舞蹈沒有音樂，不希望她的努力付之一炬。
何況符橙雀求他幫忙。
那麽，冒牌大師，請求上陣！
溫煜到了陳雄國麵前，把這個眉頭緊鎖的老男人看得一愣。
“什麽事情？”
陳雄國悶聲問。
溫煜指了指自己，“老師，我會彈，我願意上。”
“你？！”陳雄國目瞪口呆。
周圍幾個耳朵尖的同學也瞬間湊了上來，不可置信。
“溫煜，你會彈鋼琴，真的假的？”
“溫煜，你要是吹牛的話可得看看場合啊，上去可就下不來……”
話說的在理，陳雄國強忍捶意。
“你認真的的嗎？”
“老師，認真的，我會彈琴，應該頂得住。”
陳雄國突然攬住溫煜的肩膀，“溫煜，我先不懷疑你。我想先請你抬頭，看一看下麵的舞台，看到了嗎？那麽大，那麽寬敞，一舉一動都看的一清二楚。來，你再往前看，那些老師領導，看到了嗎？他們都非常認真的在看表演，他們有的是專業音樂老師；來，你再回頭——”他衝著滿堂攢動的學生一揮手，“看到了嗎？你上去了，這裏幾千隻眼睛，都會盯著你，你不會彈琴，甚至彈得不夠好，上去了就可能被所有人嘲笑，知道嗎？我現在問你，你還想上去嗎？”
說完，他盯著溫煜的眼睛。
溫煜又把禮堂看了一遍，鄭重道：“老師，我知道。我還想上去。”
陳雄國動容了。
且不論溫煜是否真的會彈琴，他這份勇氣就值得稱讚了。
陳雄國斟酌良久，咬牙問：“最後問你一遍，你確信你能彈？”
“我能。”
“能流暢彈完嗎？”
“能，我有一把電子琴，符橙雀告訴過我曲目，我自己彈過。”
“電子琴……欸，你等我一會，我去問問。”
陳雄國起身，快步向舞台走去，隱入舞台一側。
過了一會兒，他又小跑回來。
“溫煜，老師們同意你去。你向老師保證，你沒有胡鬧。”
“老師，我向你保證，沒有胡鬧，我能完成。”
“欸，去吧。不要去後台了，來不及了，你直接從前麵上，到幕布後麵去。”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溫煜，理了理溫煜的衣領，快速道：“溫煜，好好發揮。不管怎麽樣，老師們不怪你。如果彈不出來，就不要動，讓符橙雀自己跳。”
“知道了，陳班，我去了。”
背後，幾個全程圍觀的同學此時也小聲喊著：
“溫煜加油！”
“彈不了你就跑回來，我們救你。”
溫煜笑了笑，離開四班的區域，沿過道一直下到舞台。
幕布還垂著，但主持人已經退場。
場下議論紛紛，有些好奇高三的節目為什麽這麽久不出現。
溫煜貓著腰從舞台一側進入，然後直接從舞台上鑽到了有些昏暗幕布後麵……
……
時間已經不能再等了。
大概真要獨舞了吧。
符橙雀心想著。
縱然如此，她也要拿出十二分的認真，來跳完這支舞。要做到無聲勝有聲，要比有伴奏更加吸引人，純粹靠舞蹈動作抓住所有人的眼球，讓他們大吃一驚，徹底記住橙雀女帝之威風畫麵，一定要……一定要……
但，真的可以嗎？
沒有伴奏，靠她練習了三四周還有些僵硬的舞姿，真的可以嗎？
她環顧四周，無人注意她。
老師還在身邊緊張的安排著。
鋼琴早早挪了上去，符橙雀被推到了鋼琴後邊，她要從這裏邁出去第一步，音樂和她的步子本應該是一致的，現在要怎麽邁步……
呼——
不怕。
我不怕。
我是誰啊？自帶金手指的超級女主角，冉冉升起的女帝！
今夜，我是天選，也是唯一！
區區獨舞，能拿下！
突然，一陣吵鬧聲響起。
“哎呀，快過來快過來。坐這坐好，幕布升起後，全靠你們自己了。”
“你們一定要用眼神交流，保持節奏。”
“退退退，都退場！”
符橙雀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被推到眼前。
當那張臉從模糊到清晰，從昏暗裏走到麵前，她感覺世界猛地多了一束光，壓住了所有風浪。
溫煜。
他來了。
我就知道他騙我，我就知道他會彈琴，我就知道他能看到我發的消息，我就知道——
他會來幫我！
……
幕布在升起。
溫煜看了看符橙雀，少女眼中滿是激動。
他張張嘴，用口型說道：我來了
符橙雀噔噔噔地直點頭。
他又用眼神示意幕布在升起，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黑白琴鍵。符橙雀心領神會，沉下心來等待表演。
上台之前[冒牌大師]就已經開啟，將[鋼琴]提升到了大師級別，而十幾分鍾的時長足以演奏完這首曲子。
上次畫畫時就感受過的超凡力量溫煜已經駕輕就熟起來，他指尖在琴鍵上一滑，就仿佛與鋼琴合為一體，甚至內心還有了吐槽：這琴不太行。
幕布徹底升起，台下的人雖然好奇怎麽上去個穿校服的坐在了鋼琴前，此時倒也屏息靜氣，沒有打擾。
舞曲《My heart will go on》溫煜前世是在台下聽的，記得很清楚，自己也練過，開始吧。
溫煜抬頭，和符橙雀對視一眼。
少女微微一笑。
心中毫無阻滯，溫煜抬手輕輕拂過琴鍵，婉轉的音符就從他指尖傾瀉而出。而符橙雀早已等著這一刻，踩著節拍提起裙擺，翩翩起舞，如蝴蝶一般旋轉到了舞台中央。
配合的分毫不差。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ee you……feel you……”
溫煜心中默默地吟著歌詞，從鋼琴後麵抬起眼看著符橙雀，她穿著水藍色的舞裙，舒展身姿，和前世在台下看到的景象慢慢重疊。
前世他在台下，仰望著符橙雀，而今天，他在給她伴奏。
大師技藝之下，他變得遊刃有餘，對於少女有些生澀的部分，他基於對音樂的理解也稍稍變奏，讓它更加適配舞台上躍動的符橙雀。甚至隨心所欲的彈兩小節華彩，來為符橙雀助興。
鋼琴動聽的音色在禮堂上空若隱若現的盤旋。
符橙雀似乎有所感應，她的舞步也越來越自信，裙裾翩躚，盡情的展現自己優美的舞姿，沉醉在音樂中。
一舞一曲，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