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惡魔現世

有點肥胖的熊癩子更是慢慢地落在眾混混的後麵。

看到離學校有了一段距離,沒有學生和老師注意這邊後,郭拙誠靈活地往旁邊的小巷一竄,緊跑幾步再閃進一片矮小的棚房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淩亂的小區裏。

等幾個混混衝過來的時候,哪裏還有郭拙誠的影子?他們隻好兵分數路,一邊大呼小叫地罵著,一邊睜大眼睛尋找。

對這一段情況熟悉的郭拙誠早已經穿過一市民家裏,再穿過一條弄堂,雖然引起了一陣雞飛狗跳,但很順利來到了混混們的背後。

當他看見熊癩子一個人氣喘呼呼地朝前跑,笑了。一邊悄悄地躡蹤在對方的後麵快速靠近,右手一邊在書包裏掏著,將報紙包著的酒瓶抓在手裏。

接近熊癩子後,郭拙誠左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熊癩子,這麽著急有什麽事嗎?”

熊癩子呼著粗氣說道:“抓那個小兔崽子……啊——是你——”

回過頭來的熊癩子如白日見鬼般叫了起來,就在他捏緊拳頭要打時,隻見一道黑影飛向他的腦門。

“啪——”先是一聲悶響,然後是一串玻璃破碎的聲音,一片血紅從他頭頂灑落。

熊癩子滿頭滿臉滿身全是鮮紅一片,地上更多。他翻著白眼,手無力地指了指郭拙誠,然後很不甘地倒了下去。

“啊——!”一個前麵不遠處的混混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如此血紅、如此恐怖的一幕,不由肝膽俱裂,他愣了好一會才驚恐地大喊道,“快來啊,熊哥被打死了!快——”

聲音嘎然而止,因為郭拙誠拿著半截酒瓶朝他衝來,尖銳的玻璃閃著寒光,讓人一看就寒氣頓生。

小混混全身都顫抖起來,特別是看到郭拙誠臉上那淡淡的冷笑,就如見得了惡魔一樣,雙腿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嘴裏求饒道:“大哥饒命,大哥饒命……”

郭拙誠用力朝他一刺,破玻璃瓶狠狠地紮在那混混的胳膊上,巨痛讓那家夥一下趴在了地上,求饒聲更大了。

郭拙誠想不到這家夥如此窩囊,上前對著他就是幾腳,不知是嚇的還是痛的,反正這個混混暈過去了。

他暈過去了,倒在地上的熊癩子卻蘇醒過來,他茫然地看著天空,虛弱地問道:“我是不是死了?”

郭拙誠不急不慢地走了過來,破酒瓶豎在他的臉上,笑道:“熊癩子,你還真會裝慫啊。就是酒瓶砸一下,怎麽會死?說吧,昨天是誰出錢讓你整我的。說出來,我立馬就走,要是不說,我也走,不過得在你臉上留點印記。”

說著,他手往下一壓,尖銳的玻璃立即刺入他的鼻梁和臉部,鮮血一下湧了出來。

痛得直哆嗦的熊癩子卻一動也不敢動,嘴裏硬道:“小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死也不說……”

郭拙誠笑了笑,將玻璃瓶扯出來,揚了揚,問道:“是嗎?”

熊癩子和聞聲跑來的混混正驚疑的時候,郭拙誠突然伸出腳朝熊癩子的褲襠猛地一踩,隻聽一聲慘叫和眾多的抽氣聲,無論是混混還是男女看客,都緊緊地夾緊雙腿。

熊癩子全身躬成一隻蝦米,抽搐著。

因為身體移動,地上的“血”更多地粘在他身上,讓人看起來異常的恐怖。那幾個混混如被人抽了筋似的,沒有一絲勇氣,他們不但不敢前進一步,反而慢慢地朝後退著。在他們眼裏,郭拙誠已經是惡魔的化身,不,比惡魔還惡魔。

郭拙誠舉起玻璃瓶又用一力插下,鋒利的玻璃紮在熊癩子的屁股上。可憐的熊癩子又是一陣慘叫,全身抖動得更厲害了。嘴裏咕咕嘀嘀地不知道說什麽。

郭拙誠搖了搖插在屁股上的玻璃瓶,問道:“是姓張的還是姓洪的?”

熊癩子脫口問道:“你……你……知道?”他的雙手死死捂著褲襠。

郭拙誠又旋了一下酒瓶,無視對方的慘叫,說道:“我不知道!我要你說。”

熊癩子斷斷續續地說道:“應該……應該是姓……張……張的,是熊……熊孟元……找的我,熊孟元的姐夫……姐夫就是……姓張的……”

郭拙誠總算將破酒瓶抽出來扔到一邊,說道:“何必呢?吃這麽大的苦,我都替你不值。一個當頭頭的,連形勢都分不清,還想混流氓,我真是佩服你。”

說著,也不等對方說話就踢腳朝其腦袋踢了一腳,熊癩子也暈了過去,暫時結束了痛苦。

郭拙誠很熱情地對不敢上前的幾個混混招呼道:“你們老大很危險,快送他去醫院。晚了就會死。到時候別怪我沒通知你們,他家裏人有什麽麻煩要找的話,你們得受著,與我沒關係。”

說著,他拍了拍手,一邊朝旁邊的小巷走去一邊回頭打招呼:“再見。”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那些混混才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抬著兩個混混朝附近的醫院狂奔。驚慌的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熊癩子身上和他周圍的地上那些紅色**並不是鮮血,隻是一些紅墨水而已,熊癩子的傷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嚴重。

潛入小巷裏的郭拙誠看到混混離開,他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揩著頭上的冷汗:“草,裝逼好辛苦啊……不過,也好爽哦。”

他沒有從原路返回,而是設法從另外的路走向縣政府。

想起縣政府現在的局勢,他的心開始沉重起來。

蓋因為這次鬧事的都是右派!一群不能示弱以軟、更不能示之以硬的群體存在。

右派這個名稱80後、90後幾乎沒有聽說過,是特殊時期一群特殊的人具有的一個特殊的名稱。在人們的印象中,這群人都是一群受了委屈、隻能逆來順受的弱勢群體,大部分人都是知識分子。

這個印象可以說是對的,但又不完全正確。說他們受了委屈,顯然是正確的,他們被人錯誤地批鬥、殘酷地對待、很多正當的權利被剝奪。他們大部分確實是知識分子,但說他們一定是逆來順受、完全是弱勢群體就不對了。

特別是“四人幫”被粉碎後,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右派了,他們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了“解放”的希望。

很多右派之前都是政府官員,或者擁有一定話語權的知識分子,有的曾經是威震四方的人物,朋友、故舊、手下現在有不少是當權者,他們的能量並不小。

若是小看他們,你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