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對CP要是不成，那太遺憾了
魔都的某家高端圍棋館。
吳予沒想到的是，老師一大早把她叫過去，居然是因為昨晚的那盤棋。
“小予，昨晚跟我下棋的那個人，真的是業餘棋手嗎？”
徐清老師看向麵前的學生，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
“老師，他自己是這樣說的。”
吳予小聲回答。
“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徐清老師長歎一聲，低頭看著平板電腦上整理出來的複盤結果，內心有點茫然。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昨晚那盤棋到底是怎麽回事。
從事於圍棋事業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對弈過的棋手沒一萬也有八千，但昨晚對弈時見到的那種詭異棋路……是她這麽多年從未見過的。
昨晚那盤棋，徐清老師幾乎就是從頭懵到尾，對方很多時候的落子，都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外，讓她措不及防。
也幸虧她自身的棋力和功底夠強，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勉強支撐到最後，看似瀟灑離場，實則已經外強中幹、無計可施。
這還是在徐清老師對圍棋的理解極為深刻的緣故，要是換做那些經驗不足的職業棋手，單單這麽一盤棋，就能給他們打的懷疑人生，所有的自信和驕傲都會被無情摧毀。
“小予，我現在終於明白，你之前的狀態是怎麽回事了。”
徐清老師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乖巧女孩，無奈的搖搖頭：“換做是我的話，在二十多歲的時候碰到這麽一個……怪物，我還敢不敢繼續下圍棋都很難說。”
她斟酌了許久，覺得也唯有‘怪物’這兩個字，才能形容那個神秘的棋手了。
天才、妖孽之類的稱呼，那是對人類中站在頂尖的極少數人的稱呼，但對方……似乎已經超出這個範疇了。
“他在圍棋這方麵，確實可怕的難以想象。”
吳予低聲說道：“他有兩套屬於自己的棋路，任何一套拿出來，都至少是職業九段的水平。”
“兩套？”
徐清愣了愣，低頭看著平板上，自己研究了一晚上，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的複盤結果，一時間竟然有點兒懷疑人生。
沉默了許久，徐清老師深吸口氣：“能不能跟我說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
一聽到這個問題，吳予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人相處的許多畫麵，散步時的牽手、擁抱，餐桌前互相夾菜，早上一起玩五子棋時的愉快時光，還有那些總讓她措不及防的情話，以及今天早上被自己發現的小秘密……
想到這些，小姑娘的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這……”
徐清老師半天沒聽到她說話，抬頭一看，就瞧見了她一臉花癡的表情……頓時無奈的搖搖頭：“算了算了，我就不該問你，你現在就是個理智為零的戀愛腦，我問你能問出什麽結果啊。”
理智為零的戀愛腦？
小姑娘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搖頭狡辯：“不是啊老師，我們現在還隻是……隻是曖昧期呢，才剛進入曖昧期而已，還沒談戀愛呢。”
她覺得老師實在是太冤枉自己了，自己明明理智在線的，而且也沒有談戀愛！
“曖昧期？”
徐清老師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瞧著她白裏透紅的臉頰、以及有些心虛躲閃的眼睛，搖搖頭：“曖昧期也一樣，沒什麽區別，你要是還有半分心思在這裏的話，應該就會發現我的茶杯已經空了。”
——以往的時候，小姑娘雖然社恐內向，但在老師麵前還算機靈，瞧見老師茶杯空了，第一時間就是幫忙接水……現在可倒好，兩人坐這兒一個多小時了，徐清愣是一口水都沒喝上。
“哦哦哦～”
小姑娘連忙起身去倒水。
等她把裝滿熱水的茶杯恭敬的擺在老師麵前的時候，徐清老師才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她去對麵坐下。
“小予，你確定他隻是個業餘棋手？之前沒有考過職業嗎？”
徐清老師問道。
想要成為職業棋手，不光要棋力達標，還要考試，經過圍棋機構的評定後頒發證書才行。
“他自己是這樣說的，我也不知道。”
吳予想了想，老實的搖搖頭，表示自己隻是個啥都不知道的呆瓜。
“……”
徐清沉默了幾秒，點點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你下午回去的時候問問他，看看他有沒有興趣成為職業棋手，如果有興趣的話，我這邊可以幫他處理相關手續……”
頓了頓，徐清繼續說道：“眼下，我們夏國在圍棋領域上的表現有些青黃不接，年輕一代的棋手，與老一輩的棋力差異巨大，這不是個好現象，你這位……嗯，曖昧期的朋友，他的棋力很強，完全可以成為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如果隻是作為業餘棋手的話，難免有些浪費了。”
青黃不接……
吳予一怔，想到近些年，夏國年輕一代在世界棋壇上的表現，再回顧徐清老師那個時代的輝煌……確實是有些青黃不接了。
十幾年前的世界圍棋領域，夏國棋手的統治力極強，幾乎壓的諸多圍棋強國抬不起頭，但年輕一代卻遠沒有這麽強大的統治力，到現在也才堪堪進入世界前三而已，這顯然不足以讓徐清老師感到滿意。
而陳默的橫空出世，讓徐清老師看到了希望，如果對方願意成為職業棋手，並代表夏國參與世界賽的話，極有可能讓夏國在圍棋領域重回巔峰，再度統治一個時代。
“好的老師，我回去後會跟他說的。”
吳予認真的點點頭。
陳默的棋力遠勝過她，甚至連徐清老師這種老牌八段棋手，在他麵前都不得不敗下陣來，如果他願意成為職業棋手的話，憑借著這兩套深不可測的強大棋路，很有可能奪下這一屆世界圍棋賽的冠軍，那樣的話……
想到這裏，吳予心裏忽然感到一股壓力。
如果陳默在世界圍棋賽上奪冠的話，那他就能借著這個機會，直接躍升到職業九段，成為夏國繼‘棋聖吳鎮山’之後的新一代國手，到那個時候，如果自己還隻是區區六段的話，那……
“老師。”
吳予抬頭看向對麵正摸著下巴思考事情的徐清老師，深吸口氣，認真說道：“老師，我們開始下棋吧，這一屆的世界賽，我不想再輸了！”
連續跪了好幾屆，國人的質疑、源自內心的不自信、辜負了前輩們的期望……這一切都讓她的壓力非常大。
現在，如果陳默再成為職業棋手的話……
小姑娘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輸下去了，要是再輸，那真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好啊。”
看著突然就開始勵誌勤奮的小姑娘，徐清老師先是有些詫異，隨後爽快的答應了她的對弈邀約。
——按照圍棋規矩。
徐清老師握子，吳予猜先！
時間匆匆如流水，轉瞬即逝，太陽從東方落向西邊。
3：0
‘呼！舒服！’
徐清老師呼了口氣，原本輸給陳默的鬱悶心情，此刻通過這連續三盤的教科書式的完勝，終於是發泄了出去。
對麵。
看著七零八落的棋盤，小姑娘陷入沉思。
……
下午五點，小姑娘乘坐專車回到心動小屋。
當她換鞋進入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張曉彬坐在窗邊的懶人沙發上看書，她四處張望，愣是沒瞧見陳默的身影。
“別看了，陳默不在這裏。”
張曉彬翻了一頁書，眼角餘光瞥見她的動作，漫不經心的說道：“陳默等了你好久，你都沒回來，他就自己去超市買菜了。”
“啊？”
聞言，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後露出失望的表情，小聲嘀咕：“怎麽能這樣啊，說好一起的……”
她原本就有點兒鬱悶的心情，現在更難過了。
在跟徐清老師下完棋之後，她就趕忙坐車趕了回來，路上她還拿著手機上網查攻略呢，‘跟喜歡的男孩子一起買菜’雲雲……還盼望著會不會發生一些讓人心跳加快的事情，就像偶像劇裏的劇情一樣，結果，現在全都破滅了。
“跟你開玩笑的。”
看著有點沮喪的小姑娘，張曉彬微微一笑：“我們上午出門的時候，我還問他要不要順便買點菜，結果他拒絕了，特意要等你回來一起去……現在他正在二樓棋牌室工作，你直接上去找他就行。”
“啊？”
小姑娘二度懵逼，隨後反應過來，看著張曉彬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就像是內心的小秘密被發現了似得，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整個人都有點慌張，當即側過頭去，低著頭，一路小跑著上了二樓。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又想到今天和陳默的聊天，張曉彬忽然覺得，這對啞巴CP可真有意思。
‘這倆人要是不成情侶，就連我這個觀眾都會覺得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