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世紀難題
咚。
一聲悶響。
地下訓練場的大門緊鎖。
站在門外麵的小女仆大木綾乃頓時鬆了口氣。
自從上次大小姐去訓練場，這件事已經在別墅下人圈子傳開來了，誰都知道，那時候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
平時的大小姐：溫婉柔弱，可愛，對待每一個下人都客客氣氣，相當有禮貌，大家在私底下對其的評價都很高。
如今一改常態：冷冷的眼神，簡短卻不容置疑的話語，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
這副樣子……
就算什麽都不說，單單的麵無表情的站在大門口，那恐怖的氣場，就會讓經過的人都感到一陣黑雲壓城般的壓力。
仿佛頭上懸著一柄鋼劍。
隻要所謂做錯事，劍就會落下來。
這種冷冰冰的朝霧大小姐真的很嚇人，尤其是彼此熟悉的，更是如此。
如此劇烈的反差，讓人懷疑是不是碰到靈異事件了。
不一會兒。
朝霧家的老爺子聞訊，風風火火趕來，看到這麽一堵關的緊實的合金門。
頓時感覺不妙。
“……”
大木綾乃見老家主過來，內心頓時咯噔一聲，哦豁……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家主好！”
但這並不影響她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心裏卻叫起了完蛋完蛋完蛋完蛋……
老爺子要進去，她怎麽可能攔得住？
說不能讓人家進去，就是得罪老爺子。
直接放行豈不是得罪了小姐？
要是攔了，還沒攔住，那就是真的完蛋，兩頭都得罪了。
得罪了主子還想跑？
簡直世紀難題！
“裏麵怎麽了？”
朝霧一馬捋了捋胡子，麵容嚴肅。
大木綾乃連忙九十度鞠躬，忐忐忑忑的回道：“回，家主……大小姐說不讓任何人進去……”
“原話。”
大木綾乃神色一緊，連忙學著剛才大小姐的口氣道：“任務，不準讓任何人進來。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這學的……
朝霧一馬：“……”
停頓兩秒鍾，他問道：“你，怎麽做？”
“我，我，我……”
大木綾乃立刻進入大腦風暴，這種送命二選一題，當然是見人說人話，高情商：“我沒看見您來過。”
“混蛋。”
老爺子當即吹胡子大罵一聲，“你這樣做，對得起汐醬的信任和交代給你的任務嗎？”
大木綾乃：“對不起╥﹏╥……”
“……”
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搖搖頭，老爺子拿出豎起手環，虛擬投影出一欄界麵，在上麵找到莊園別墅的控製中心，調出訓練場的監控。
一按，完全沒有反應。
好家夥，裏麵的監控器都被手動關了。
……
做完準備工作，折原楓帶著女孩來到訓練場的中央，便撤離她的身體。
“這樣爺爺會懷疑我們的……”
對於這種行為，朝霧汐有些擔憂和害怕。
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雖然早就被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讓他看到你和空氣說話？”
“……”
朝霧汐頓時啞口無言。
“記住。”
“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要後悔。”折原楓淡淡的看著她，出聲提醒，伸手抽出訓練刀，刀尖斜指地麵，“毫無意義。”
“好的。”
聽到這話，朝霧汐點頭。
感覺也是這個道理。
也不再畏首畏尾，學到本事才是真的。
“我不能離開你太遠，現在，你攻我守。”折原楓道。
“好的。”
說著，朝霧汐直接進入主題，抽刀攻擊，完全沒有保留。
一，折原楓的刀劍技藝很可能是【大師】級別的，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還遠遠不夠看呢。
二來折原楓是靈體，物理傷害對他完全沒有效果。
一時間，叮叮當當的擊鐵聲，在訓練場中忽然響起。
隻是每次都持續不到太久，朝霧汐就被抓住破綻，進入暫停時間。
十幾個回合後，折原楓讓她休息一下。
他大概摸清楚朝霧汐的戰鬥方式……比較亂，沒有一種整合係統的思路。
就像一團差不多的代碼。
勉勉強強能跑。
一般情況運行是沒有問題，能跑，但漏洞很多，時不時就卡bug，一攻就破。
真正的高手，都是像人工智能一樣，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算法。
能夠應對任何情況。
並不拘泥於形式，以及所謂的劍法、刀法。
那些都是一個個框架和公式。
當然，確實能夠吸納很多公式套路，組成一套成熟的算法，但那卻始終不是自己的。
折原楓訂的目標很簡單。
讓朝霧汐能夠有自己的一套核心算法。
有大概的就行，他要做的，就是做一顆能生長的種子，再種下去，有陽光和養分，後麵她自己可以去吸收和成長。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當事人頓悟。
頓悟需要積累……量。
因為朝霧汐不是新手，有一定的技術含量，和紮實的基本功。
所以不能從頭開始教。
在接下來，折原楓也沒有教什麽東西，隻是在每一次擊敗朝霧汐的時候，會問出一個問題。
“碰到同樣的情況，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怎麽做？”
“啊？”
“想。”
“我會……額，先後躲一下再劈？”
“恩，來，測試一下。”
像是場景回放，時光倒流，折原楓用同樣的手法攻擊女孩，女孩也躲了一下，再劈，然後又被刀尖指到喉部。
“錯，想。”
“哦……”
“那我可以先……”
然後又是一次場景回放，時光倒流。
如此往複，直到她能夠完美解決折原楓的一種進攻方案。
折原楓的每一套進攻方案，都是在過往成百上千的殺戮中精選出的典型。
每一種都有獨到之處，同樣有破綻。
就像期末大考前，老師從以前期末試卷中，總結歸納起來的經常會出現的題目，交給學生做。
折原楓用的是同樣的方法。
然後就是讓朝霧汐在一次次不斷試錯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解題方法。
隻要積累足夠多。
去總結，慢慢的，她就會歸納出自己的一套核心算法。
從容不迫應對各種冷兵器之間的對決。
這樣折原楓的目標也達成了。
“今天就到這裏。”
一個半小時過後，折原楓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訓練刀，刃口上坑坑窪窪，而朝霧汐的刀上卻沒有一點痕跡。
隨手一丟。
朝霧汐喘著氣，問他：“還這麽早，你就要走了嗎？”
“等會再走。”
“嗯嗯。”朝霧汐臉上露出笑容，“那我們回去吧，明天記得要來呀。”
“好。”
正準備走，她又忽然想到自己在訓練場待了一個半小時的事情，爺爺肯定會過來，然後被堵住不讓進……
她頓時感到不妙，於是可憐兮兮的求助折原楓：
“汐，你進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