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一場夢
“……”
丟掉武士刀，折原楓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靜靜感受著腎上腺素在血液裏冷卻，劇烈跳動的心髒慢慢平息，這是戰鬥過後的餘韻。
很多時候，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然後，折原楓注意到中控那邊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眉目慈祥，一舉一動間有上位者的氣息。
表情卻不怎麽淡定。
“時間到了。”
折原楓果斷下線。
雖然身體沒有排斥靈魂的反應，說明沒有到附身的時間，但為了保險起見，如果被外界發現自己的存在，不僅危險，還很麻煩。
離開軀殼倒很容易。
有強烈的意願，就像掙脫了束縛就出來了。
“啊，什麽？”
聽到這句話，朝霧汐愣了愣，還沒從剛才的戰鬥回過神來，頓時控製感回歸，然後她就看到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從自己身體裏走了出來。
靈魂出竅似的。
然後，她看到折原楓望著一個方向，緩緩說道：“那邊……”
朝霧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結果看到了自己的爺爺，心裏頓時一個咯噔，折原楓的聲音還在繼續。
“冷靜。”
“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剛才的事情自己圓。”
“好，好……”
“別和空氣說話。”
折原楓淡淡的出聲提醒了一下，然後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提示框上。
【自由度+5％】
【進度：20％】
【第一階段·九尾狐基因+5％】
【進度：13％】
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收獲目標人物的能力與目標人物的信賴值有關，但……並不是全部成分。
感覺和女孩建立好關係就能獲得。
似乎很簡單。
“嗯……”
朝霧汐用鼻子回了一聲，然後撿起報廢的武士刀往自己爺爺那邊走去，可是一路上實在想不到什麽理由。
於是求救的眼神，便下意識飄到跟著她旁邊的折原楓身上。
“你可以說，你在房間的時候突然想練習刀術，然後就有剛才的事情，理論根據是心流狀態。”
折原楓出聲解圍。
“小汐，你，剛才的水平……一下子長進那麽多？”
朝霧一馬看到自己的孫女過來，內心的震驚還沒有平緩，便迫不及待的將疑問問了出口，但因為太過不可思議，所以口齒有些不清晰連貫。
他可知道自己孫女有幾斤幾兩的。
在刀劍的領域，朝霧汐的才能不多，在黑薔薇學院有一年了，刀劍的技藝才達到掌握程度，與SS評分的【九尾狐】基因序列多少不匹配。
一般來說，異化係第五肢體類型的進化者在刀劍領域很有天賦。
許多擁有S級評分基因序列的黑薔薇學院的學生，隻需要入學一年，刀劍技藝就能達到【精通】層次，再上一層就是技藝的門檻了。
算是一個分水嶺。
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那就是上限了，有天賦的人一年即可達到，更有天賦的時間更短。
第五肢體也算是冷兵器，通過學習刀劍技藝是可以觸類旁通，累積有效的戰鬥經驗的。
學習刀劍技藝，也可以在不能使用自身特殊能力的時候，單純靠體能和一把刀維持有效的戰鬥力。
這就是為什麽刀劍技藝能得到重視的原因，甚至一度成為黑薔薇學院為代表的進化者學院的必修課。
就是有一點關鍵，刀劍技藝不僅吃時間磨礪，更吃天賦。
一下子從【掌握】跳到【專精】，在一分鍾之內，正麵擊敗【專精】級別的戰鬥大師T800。
說是朝霧汐的水平突破了【專精】到達恐怖的【大師】級別，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怎麽可能呢？
技藝方麵的事情，可不是打一支藥劑可以提升的。
需要的是時間磨煉，以及自身頓悟。
武魂附體嗎？
“爺爺……其實我也不清楚……”朝霧汐裝作無辜的模樣，將折原楓編出來的理由說了一遍。
“Unbelievable！”
老爺子隻有這麽一句感歎。
然後，朝霧汐的解釋也讓他徹底陷入憂慮。
他看到有那麽一瞬間，自己孫女從冷冰冰的樣子回到正常狀態，之前那麽厲害顯然不是正常的風格。
果然……
和研究結果一樣，九尾狐的基因序列確實會影響到自身精神狀況，且是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誰也不知道朝霧汐以後會因為精神問題變成什麽樣子……
希望能有好結果。
因為是基因層麵的問題，往往沒有治愈的可能，隻能吃藥來穩定。
“……”
想到一些悲哀的結局，朝霧一馬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撫了一下孫女的腦袋，然後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朝霧汐如蒙大赦的剛跑幾步，然後又倒了回來。
“要帶刀回房間？”朝霧一馬聽到孫女的要求時愣了愣，“……行，那可得答應爺爺不要亂砍東西哦。”
“嗯嗯，一定不亂砍。”朝霧汐拍拍胸脯保證道。
“……”
跟著朝霧汐回到房間後，折原楓接過她的佩刀，試著揮了一下。
輕飄飄的。
靈體的力道還是有的，沒有剛才附體時強，大概隻有一半。
“那個，你真的會消失嗎？”看著他在揮刀玩，朝霧汐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不清楚。”
“……”
“試一下。”折原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怎麽試？”
朝霧汐緊張道。
她是真的害怕折原楓試了一下，就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睡一覺，看能不能醒過來。”
折原楓進行合理的解釋，他確實打算試一試。
先傳送回家，再看能不能再回來。
“你要睡覺的嗎？好神奇。”
“我出來需要消耗能量。”折原楓看了她一眼，把武士刀還了回去，猶豫了一下，出聲緩緩道別：
“朝霧汐……再見。”
“再、再見，你一定要回來呀！”
朝霧汐愣愣的接過刀，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麽輕緩的語氣，然後有些害怕的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的淡化，淡化，最終與周圍融為一體。
房間也跟著沉寂下來。
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立著。
“一定要回來呀……”
朝霧汐喃喃一聲，接著悵然若失的坐在床邊，像一隻被人拋下的憂鬱小貓，靜靜地等待主人再次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然而，房間裏卻始終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孤零零的，仿佛一直不曾有過改變。
冰冷與失落也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將她包圍。
從十點等到十一點半，女孩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四肢有些冰冷。
她有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第二人格從未出現過，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奇幻色彩斑斕的夢境。
關於一個……自己有超級厲害的第二人格什麽的。
隻是。
如果是夢的話。
這個夢未免也太短暫了……
朝霧汐內心莫名的升起一陣感傷，默默的關掉燈，準備睡覺了。
她清楚，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那個說自己比較普通，實際上卻超級厲害的第二人格了。
良久。
在她感到自己枕頭越來越冰冷的時候，聽到了一句同樣冰冷的話。
“……你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