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計劃
碼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根本就隱瞞不住。
而且民團大半青壯都出動了，動靜可是不小。
若非佛山駐軍乃是黑旗軍，要是換成其他清軍人馬，說不定會懷疑民團圖謀不軌。
作為民團老大，黃飛鴻自然很快就聽到消息。
第一時間把豬肉榮和吳東叫去寶芝林，見麵立即喝問：“說說吧，碼頭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
“師傅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看不過碼頭幫派欺壓百姓，主持了一回公道罷了！”
豬肉榮‘經驗豐富’，大大咧咧解釋了一通。
若不是半路對過口供，不了解具體情況的前提下，單單看這廝坦然的神色，怕是會信了這話。
可惜，豬肉榮應付師傅黃飛鴻的經驗豐富，黃飛鴻又何嚐不了解豬肉榮這廝，他隻信了三分。
“阿東你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目光看向吳東，顯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沒有理會豬肉榮頻頻使來的眼色，吳東坦然將碼頭發生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你們！”
黃飛鴻的臉色十分難看，沉聲道：“民團籌建不易，不是讓你們仗勢欺人的！”
“確實有些仗勢欺人！”
微微一笑，吳東承認了黃飛鴻的指責，不過話鋒一轉解釋道：“可是，我們針對碼頭欺壓漁民的幫派，也符合民團維護地方秩序的宗旨吧！”
接著，他就將調查到的情況，詳細跟黃飛鴻述說一通。
碼頭幫派的手段之惡劣粗暴，絕對出人意料。
之前他們不僅壟斷了新鮮魚蝦的收購，而且價格壓得極低還賒賬，就吳東調查所知已經逼死了好幾戶漁民家庭。
至於被逼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那就更多了。
黃飛鴻聽得這些，臉色越發難看，卻是沒有開口說什麽，顯然被碼頭幫派的惡行驚住了。
“民團強行拿走了新鮮魚蝦的收購權，起碼能夠保證按照正常價格采買！”
吳東笑言，又將之前的一係列舉動說了出來。
最後，鄭重說道：“事情就是如此，說實話民團的行為並沒有什麽問題，而且還留下了口子！”
“比試隨時都能開啟，隻要對方有足夠的實力，從民團手裏重新奪回新鮮魚蝦的收購權也不是不成，黃師傅以為如何？”
黃飛鴻啞然，他還能說什麽？
他是個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君子，總覺得吳東的說法不妥，有那麽點子強行狡辯的意思，可他又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那家碼頭幫派確實不是玩意，民團從他們手裏搶奪了新鮮魚蝦的收購權，對於漁民來說絕對是好事一件。
可要他誇讚吳東做得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看吳東說得好聽，給對方留下了口子雲雲，黃飛鴻又不是沒有混過江湖，哪裏不知曉其中的貓膩？
一家依靠嚴苛盤剝漁民的幫派，能有什麽實力？
像是這樣的幫派，根本就請不起，更養不起武藝高強的武者。
也就是說，除非民團直接崩潰解散，不然那家幫派根本就沒什麽機會可言。
真有本事的武人，想要弄銀錢真心不難。
像是嚴振東這等嚴守規矩，甘於清貧的武師，真的少之又少。
別的不說，就算當個鏢師趟子手，日子也絕對過得比尋常百姓要強得多。
另外，隻要自身武藝足夠強悍，也能直接插旗立擂，以賭約比試的方式賺取銀錢。
閑話不提，吳東確確實實給對方留了口子，至於對方實力不濟沒辦法搶回利益，那也隻能怪自身實力不濟。
見黃飛鴻一時沉默不語，吳東再接再厲，將頭一次的收獲賬目直接亮了出來，說出的一番話叫黃飛鴻心頭震動，一時更不好苛責。
吳東說得很直白，這些賺來的銀錢，都會用來補貼民團中的困難團丁。
黃飛鴻還能說什麽？
這時，豬肉榮也跟著開口了：“師傅，民團團丁的情況您也知曉，尤其是黑旗軍將士轉化而來的團丁！”
“他們都不是佛山本地人，想要找到謀生的活計十分困難！”
“若是民團不能給他們生活補貼的話，估計用不著多久就會退出民團離開，這對民團和他們本人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黃飛鴻默默點頭……
事實上，電影劇情中的民團，雖然叫官府不喜卻還不至於太過忌憚，關鍵是民團和黑旗軍的關係太過密切，這才是官府想要打壓折騰的主要原因。
可若是民團之中，多黑旗軍遣散的將士，官府也不敢做得太過，更別說直接針對了。
一個不好引發亂子，就是一品提督也吃不了兜著走。
“可一個月就百兩收入，也不夠吧！”
作為民團老大，黃飛鴻也不是不擔心這些，隻是之前沒有什麽頭緒，眼下既然吳東有想法，他自然不會吝嗇道明心意。
“不要緊，這次新鮮魚蝦的事情，開了一個好頭！”
吳東笑道：“之後，咱們可以派人專門采購肉蛋蔬禽，甚至自己都能蓄養，賣給城區的酒樓和飯館，收入不會差！”
黃飛鴻一愣，下意識道：“難不成，你們還要對其他幫派下手，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沒那麽誇張！”
吳東好笑道：“像是豬牛羊之類的肉類，豬肉榮應該有足夠的收購渠道，對吧！”
豬肉榮點頭，臉上露出自信之色，直接道：“沒問題，我做了這麽久的豬肉生意，這方麵的渠道還是很多的！”
“像是蔬菜，禽蛋之類的物資，可以派遣本地的民團團丁，直接下鄉收購就成！”
吳東嗬嗬笑道：“咱們不欺壓百姓，可地方上的青皮惡霸也別想沾油水！”
說到這裏，緩聲道：“若是咱們收購的物資數量足夠多，還可以通過河道直接送去廣州，能夠賣出更高的價格！”
“幾廂相加，到時候收入的銀錢絕對不少，補貼民團弟兄應該綽綽有餘！”
黃飛鴻沉吟良久，最後表示道：“就按照阿東的想法去做，不過有一條必須做到，那就是不能欺壓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