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千層餅的博弈
晴空萬裏，豔陽高照，海風呼嘯，波濤**漾。
今天是個好日子。
也是個適合燒烤的日子。
嗯……
生活再累也不能虧待肚子……
張芸和露琪娜圍坐在利維坦的背上，麵前擺放一個深灰色的石盆，上麵堆積著煤炭，燃著火，冒出陣陣黑煙。
而石盆的上麵，還有一個堅固穩定的燒烤架子，上麵擺著幾根鐵簽，串著幾條發出焦香的海魚。
“最後把這個撒上去就可以了。”張芸一手捧著美食之書，另一隻手拿著一個杯子，裏麵盛滿了淡黃色的特製料酒。
話畢，張芸抬起左手，將杯子裏的料酒倒在快要烤好的海魚上麵，頓時，烤架下的火焰大作，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順著燃燒起來的黑煙彌漫到空中。
“這是什麽？好香啊！”露琪娜聞著空氣中飄零的清香，忍不住閉上眼，沉浸其中。
“料酒。”張芸隨口說道。
他沒有仔細解釋，而是將串在鐵簽上的海魚翻了個身，在另一邊撒上特製料酒，讓料酒裏的精華均勻地融入到魚肉當中。
“好，可以了，拿起來吃吧！”張芸收起美食之書，拿起其中一根插著海魚的鐵簽，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嗯……
不愧是美食之書提供的料酒……
真的無敵……
張芸在心裏讚歎，嘴上的功夫卻沒停下來，直接咬下海魚肚子上的一塊肉，吞入腹中。
鮮嫩可口的魚肉，配合富有嚼勁的焦魚皮，還有散發出獨特味道的料酒，三者融合在一起，翻騰於口腹之中，讓人流連忘返。
另一邊，露琪娜看著張芸，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烤魚，學著張芸的樣子抿了一口。
魚肉下嘴，露琪娜瞬間直起後腰，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魚肉！？”
“顏色金黃，香味四溢，外酥內嫩，皮翠，肉多汁，色香味具全……”
“香！”
“真香！”
張芸嘿嘿一笑：“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是不是很好吃？”
露琪娜激動地點點頭：“是！”
張芸露出微笑：“那就慢慢吃，不夠記得說，我就再烤幾條，絕對管飽！”
“如果運氣好，咱能抓到幾條海洋魔獸，或許我還可以做點更好吃的東西……”
聽罷，露琪娜歪過頭，好奇地問道：“魔獸肉你也能做？”
張芸自信地挺胸，毫不臉紅地說道：“那當然，不要質疑我的實力，我可是研究美食的專家！”
是滴！
魔獸我也能做！
就連那些廚子的夢想菜譜“島石兔”我也能做！
至於那本美食之書？
它隻是我用來記載美食製作流程的魔法道具，上麵記載的美食製作方法全是我研究出來的，而它變出來的佐料也都是我提前存到其中的備貨！
咳咳，以上都是張芸臨時想出來的借口，打算在露琪娜詢問自己的時候搬出來，不然美食之書這種bug道具實在不好解釋它的來曆……
隻不過，露琪娜對張芸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也沒有追問那本美食之書的用處，導致張芸心中的這波解釋毫無用武之地。
她更好奇的是張芸先前說的那些話。
“這麽看來，你先前跟我討論的島石兔料理，其實也是你做出來的？”
“沒錯。”
“還能再做一遍麽？我想吃！”
“……”
我去，想不到啊，這個公主殿下表麵上憂國憂民，一副我要為國就義的樣子，背地裏竟是一個大吃貨？
呃。
這倒也是。
那天差點和她討論一晚上的美食。
如果不是頂級吃貨，平常人誰能達到這種境界，聊一個兔子肉能聊幾個小時，張口閉口就是美食家的夢想？
想罷，張芸答應道：“這個啊？可以，等晚上，我的空間戒指裏有島石兔的屍體，到時候拿做出來做晚飯。”
“太好了！”
……
兩人風卷殘雲地吃掉烤魚，然後熄滅火焰，收回那些燒烤道具，再靠到利維坦背部直立的鱗甲上，眯起眼睛小憩起來。
不過，張芸特意留了幾條烤魚，準備給正在打坐的尊哥，讓他“虛空”修煉完了就吃掉烤魚，填飽他那個被設定為一日三餐都需要正常吃的肚皮。
還有莉莉，因為是亞人族，她的設定是直接生吃海裏的生物，所以張芸並沒有給她烤額外的魚，而是讓她去水裏自己去找食物。
這倒不是張芸偷懶，不想花費時間喂莉莉，而是莉莉她自己對熟食不感冒，覺得和火焰一樣討厭，所以張芸在詢問她的意見後，就把原本想給她準備的那份取消了。
如果莉莉想吃，張芸肯定會做來給她吃，反正在這大海上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烤幾條魚……
背靠鱗甲，張芸望著藍天白雲，漫不經心地提醒道：“露琪娜，如果累了，你就睡會午覺，我會讓利維坦行動慢點，不吵你。”
露琪娜搖頭道：“不用……還是快點趕路吧，越早到聖城，我們才能越快脫離阿基德的追殺。”
“嗯，也是，但我一晚上沒睡覺，有點頂不住，還是等晚點再加速吧！”張芸抬手，拿出一頂遮陽帽，蓋到自己的臉上，遮擋住那刺眼的陽光。
“讓我先眯一會。”
“你有事的話直接叫我。”
“不用擔心吵我。”
說罷，張芸閉上眼，將視野轉到了某隻海洋隨從的身上，眼前變成了霧茫茫的一片。
休息？
不好意思，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背後吊著的那個怪物還沒處理，等想好處理它的辦法後，我再慢慢補個覺……
在淩晨離開洛洛島的時候，張芸除了毀船，還額外地布置了一些後手。
他在洛洛島的港口附近，以及自己經過的海域，都留下了兩到三隻的海洋隨從，並對它們下令，讓它們躲在海水裏，偷偷注意水麵上的狀況。
一旦發現不明生物，甭管對方是空中飛的，還是在海麵上漂的，隻要朝自己這個方向來，就立刻跟蹤對方，絕不能丟掉對方的視野。
而張芸在離開港口後，他一直在看留下的隨從視角。
於是乎，他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那個躲在民房裏的黑袍人，也看到了它變身成怪物的全過程……
因為海洋隨從的移動速度很快，對比這個世界的帆船絲毫不遜色，隻要不是長時間地行動，它們就能跟上大部分的生物。
所以它們在發現黑袍人阿基德後，立馬追著阿基德跟了上來，偷偷地吊在對方的後麵，並且沒有被黑袍阿基德發現。
而張芸除了剛才的烤魚時光，其他時間一直在觀察這個阿基德，估計它的大概情況。
尤其是它的飛行速度，以及飛行方向，還有它多長時間會降落到海麵上休息，身體的耐力值有多少等等。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根據張芸的觀察，這個阿基德的飛行速度不算慢，也不算快，差不多就是一隻怒海狂鯊在海裏遊泳的速度。
比起自己乘坐的利維坦，它的飛行速度遠不如利維坦，隻是張芸為了好好休息，特意讓利維坦放慢了前進速度，才讓它和自己的距離越拉越近。
隻要黑袍人保持直線行駛，最多再花一兩個小時，就能追上現在的張芸。
而它的飛行方向並不確定，會在追蹤自己的途中左右漂移，但若是歪得太遠了，這家夥又會重新對準自己所前進的方向。
這麽看來，它應該是有什麽追蹤露琪娜的方法，但無法定位露琪娜的準確位置，隻能搞清楚露琪娜所在的大致方位。
至於它休息的頻率，還算穩定，全速飛行一上午，中途大概休息了三四次，平均飛一個半小時，會休息半小時，中間的誤差並不大。
所以，如果自己要幹它，剛好可以掐在它飛行到疲勞，準備下海休息的時候。
也就是它耐力最低的時候，給它來一發奇襲……
“嘿嘿，這就是千層餅的博弈，你以為你在第三層就穩了？抱歉，我在第五層，把你吃的死死的。”
“嗯？”
“張芸，你在說什麽？”
張芸回過神，連忙解釋：“啊？沒啥，我隻是在感歎，今天的天氣真好。”
“如果沒有阿基德這檔事，或許我還在洛洛島上逛街。”
露琪娜歎了口氣：“確實，今天是個適合出遊的好日子，隻可惜……”
張芸打斷道：“誒，等等，我的錯，不該提這件事。”
“你也別想了，現在這麽好的太陽，與其浪費時間去思考那些煩心的事，不如閉上眼睛靜靜享受它的溫暖。”
“放空大腦，好好休息，睡上一覺，養足精神。”
“畢竟大海的環境變幻莫測，現在這麽風平浪靜，說不準下一秒就遇上狂風暴雨……到時候要是沒休息好，精神狀態不好，可就麻煩了。”
“或許你會因此失足掉進海裏，就像是失足摔進臭水溝的倒黴蛋。”
露琪娜淡淡一笑：“怎麽可能？”
張芸反問：“怎麽不可能？世事無常，萬物皆有可能，誰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倒黴蛋。”
“當然，也許掉下去的不是你，而是我，或者米科特。”
“我們都有可能是倒黴蛋。”
“也可能都不是。”
聽罷，露琪娜側過身，一雙白皙的玉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饒有興趣地盯著張芸，像是一條側臥的美人魚。
她問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從那學來的這些理論，居然把一個很小概率的意外事件，說的像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人生劫難一樣？”
張芸回道：“沒人教，沒地方學，全靠自己領悟，算是我的人生經驗。”
露琪娜微微一笑：“難道你的人生經驗都是建立在意外上的？”
張芸聳聳肩：“別說，你還真講對了，我的人生經驗大部分都由意外組成，就比如我們現在的相遇，完全是很小概率的意外事件，但它還是發生了。”
“更意外的是，在船上的時候，我完全沒想過你是女人，結果呢？”
“你居然是阿爾貝利亞的公主殿下！”
“這還不意外嗎？”
露琪娜讚同道：“確實，很意外，我也沒想到會有傳承者跟我坐上同一條船，這比出現古邪神的概率還低。”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堂堂一個阿爾貝利亞王國的公主，竟然在你麵前毫無底氣，連基本的尊稱都沒怎麽聽見你喊過。”
“換做別人，恐怕早就對我行禮，稱呼我為公主殿下了。”
“意外啊……確實意外……”
呃？
遭了，現代社會呆慣了，對古代社會的尊卑身份一時之間沒想起來，而這個露琪娜又絲毫不擺架子，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
結果自己聊熟了，就把這茬給忘記了，一直喊她露琪娜，而不是公主殿下……
他有些尷尬地問道：“那我以後喊你公主殿下？以示尊重？”
露琪娜揮揮手：“打住，我說笑的，這種身份稱呼我一點也不在意，你願意叫我露琪娜就繼續這麽叫，不用改口。”
“當然，如果你想叫我尤蒂爾，也是可以的。”
“反正我出門在外經常會用這個名字，那些和我比較熟的人也會喊我尤蒂爾，我早就習慣了，隻是那些人並不清楚我的公主身份……”
聽罷，張芸很好奇，便問道：“你以前經常女扮男裝出門？”
露琪娜歪著頭：“怎麽？很奇怪嗎？”
張芸點頭：“有點好奇，你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我想很多人並沒有見過你的真容，再加上你的實力，拿真身出門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露琪娜微微一笑：“嗯，是的，你說的對，大部分人都沒法傷到我。”
“但是……”
“會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天天來找我的麻煩，我要是每個都花精力處理，那不是很累嗎？”
張芸納悶道：“嗯？自己處理？難道你出門都不帶侍衛的嗎？”
露琪娜搖頭：“不帶，畢竟旅行就是要獨自一個人去未知的地方，感受神秘和新鮮的事物，體驗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帶一群侍衛跟著自己，讓他們什麽都替我安排好了，那很多東西我就沒辦法體驗了。”
張芸撓頭：“比如？”
露琪娜手指輕點下巴，回想道：“比如說……地下競技場，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會有很多的趣事發生，有時候我還能參與其中。”
“但若是一票護衛跟著我，他們肯定會按照命令，不允許我去那種地方。”
“即使被我強製命令去，他們也肯定會直接去警告那裏的老板，讓他處理好有可能發生的問題，使那些意外情況不在我麵前發生。”
“這樣我就失去了很多的樂趣……”
張芸皺眉：“喂！不會吧？你還喜歡這種調調？我感覺你不是這種人啊？”
“當然不是，我隻是舉個例子，證明那些護衛的多管閑事會影響我的旅行。”
“地下競技場那種混亂的地方，我可沒興趣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