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讓進
北方的秋老虎威風的很，這都下午三點多了，還這麽熱。
楊元頂著火熱的大太陽，站在縣城一中門衛室的門口，口幹舌燥。
這個死強的老頭，死活不讓自己進去。
“哎，我說，我就進去給我妹妹送點東西，送完馬上就出來。怎麽說你就不信？”
“學校有規定，外人不讓隨便進來！你打電話，讓你妹妹來接！”穿著保安製服的老頭，從帶著防盜欄的窗戶上，不耐煩的說道。
端起大茶杯，喝了口放涼的茶水。放下水杯的時候，抬頭瞥了眼。
眼前的年輕人，穿著身帶著背帶的淡藍色牛仔工作服，上身花格子襯衫。而且身上不時的有股臭烘烘的味道傳來。
最主要的，是年輕人胸前的衣服上，還染著一些紅色的印漬看起來像是血跡。
老頭嫌棄的將屁股後的落地風扇，往前拉了拉，讓風正對著窗戶吹著，這樣味道就進不來了。
“以前怎麽沒有這條規定？不都是簽字就讓進去麽？”
楊元不知道他西部牛仔的拉風打扮，已經被老頭鄙視了。
不過衣服確實有點臭。而且因為之前抬受傷女孩，被她身上的血粘到了身上。
“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全！這是學校新規定！”老頭不鹹不淡的說道。
明顯不想搭理楊元。
楊元氣的火大，這大太陽底下，曬了半個小時了。給妹妹打電話，沒人接，估計在上課。
想進去找個涼快的地兒坐會兒等她下課，可老頭死活不讓進。
關鍵是縣一中剛從城裏老校，搬到這個新建的校址，遠在出了縣城東環路邊上的荒地裏，
完全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
方圓五裏地，就這麽一座孤零零的學校。從城裏打個車過來，都要二十分鍾。
這還不是讓楊元最抓狂的。
最無語的是縣一中采取半封閉式管理，學生上課期間，不能隨意出入學校，有事外出，還需要請假批準。
隻有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同時簽字，拿著請假條，才能出校門。
尼.瑪！
這就導致學校門口，連個擺攤的都沒有！
楊元沒法和門衛室裏，悠閑的喝茶水的強老頭爭論。總不能上去揍他一家夥吧。
早上起了個大早，忙活了一上午，路上有碰到那麽一茬子事兒。
好不容易解決完，賣了豬後，趁著李向陽修車的功夫，過來給妹妹送點東西。
沒想到在這兒又曬了半個小時，實在是又熱又渴。
扭頭找了找，學校門口不遠的馬路上，種了兩排垂柳，樹蔭挺大。
楊元幹脆提起包，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馬路牙上，等妹妹中午下課吃飯的時候，估計會看手機。
“哼！臭了吧唧，誰知道你特麽幹什麽的，讓你進去，出了事，老子可擔不起責任！”門衛老頭見楊元走了，不屑的嘟囔道。
趕走麻煩，門衛老頭覺得有些疲乏，幹脆小眯會兒，把窗戶一關，椅子往門衛室角落裏一拖，躺在上麵，帽子往臉上一蓋，打起盹來了。
“滴滴……滴滴……滴滴”
門衛老頭突然被汽車鳴笛聲驚醒，趕緊起來，趴在窗口的桌子前，抬頭瞅了眼，見是學校食堂的采購車回來了，前麵還有個領導的小轎車。連忙拿起遙控器，打開伸縮門。
“張老頭，你是不是又值班時間睡覺啊？按了半天喇叭，怎麽現在才開門？
這是學校大門，不是你家熱炕頭，再這樣，讓你卷鋪蓋回家！”
轎車向前挪了兩步，停在門衛室的窗口前，副駕駛裏坐的學校後勤部主任王昭，伸著頭滿臉不高興的批評道。
“沒，沒，王主任，我正好上了個廁所。今天老李不是請假麽，就我一個人。”
門衛張老頭估計主任剛才沒看見他睡覺，連忙扯了個謊。
“那也要注意，要是領導來檢查，按半天喇叭，也沒個人給開門，這像話麽？這不是給咱一中抹黑麽？”
王昭確實沒有看見他睡覺，聽他這麽一說，語氣倒不怎麽嚴厲了。不過該擺的譜還是要擺。
“是是，領導，我以後注意。一定注意！”
王昭回頭瞅了眼，指著不遠處樹底下坐著的年輕人問道：“那個人是誰？怎麽坐學校大門口？是不是來找事的？”
張老頭爬在窗戶上，順著指示看去，喲，敢情那家夥還沒走。跑那兒坐著去了。
“主任，那人說是來給妹妹送東西的。可我讓他打電話通知人來接，他卻說電話打不通。
你不知道那人，身上臭烘烘的，胸前的衣服上還有血跡，要不是長得人高馬大的，我都以為他是要飯的，我哪敢讓他進來。
還有領導啊，你知道現在這人啊，看著正常，可指不定是個神經病……，正常人誰出門穿的臭烘烘的，還是個大小夥……”
張老頭每天的工作就是開門關門，好不容易碰見這種事情，當然要為自己的英明舉動廣而告之。
聽說一中在老校址的時候，那時候學校不像是現在這樣封閉，管理不嚴。
有天晚上，三個喝醉酒的年輕人進了學校，不僅打傷了十幾個學生，搶了他們的錢。臨走的時候，還給校長停在樓下的座駕給砸了。
雖然還沒出學校，這三人就被趕來的保安抓住了，但是也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就這還是萬幸的，畢竟十幾個學生都是輕傷，其他的都是財務損失。可學校裏還有那麽多的女學生啊，這要是出了點事，那還得了！
“行了，行了，別囉嗦了，看好你的門就行！”王昭製止了沒玩沒了的門衛老頭，又扭頭對著那個年輕人的背影瞅了眼，好像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
倒是旁邊的司機，順著後視鏡看了眼，吃驚道：“哎，主任，這不是剛才屠宰場，賣豬的那個後生麽？”
“咱車上拉的十頭宰出來的豬肉，不就是他家的麽！要不是等這十頭豬，咱早就回來了！用得著拖到現在麽？這都到晚上飯點了！”
司機這麽一說，王昭也認出來了。
“沒事，那小夥子是個養豬的，身上髒點正常，你讓他簽個字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