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車禍
兩側山崖下的這條公路，有十幾公裏長。
本地人稱這個地段為東峪。
峪，山穀也！
楊元每次從這裏過的時候，望著兩側高聳的山崖，就十分感慨。
楊元讀書的時候，去過南方的一些城市旅遊。
在旅遊這方麵，很多地方，在楊元看來，景色普通之極，可是遊客非常多，而且玩的時候興致，非常多高，仿佛見到什麽難得一見的奇景。
百十米的小山，種滿樹，山下弄條人工河，就能建成一個森林公園，還可以收門票。
不要懷疑，有人去玩。每到春天時候，門口收費的人，都忙不過來。
稍微有個高點的山峰，稍微改造一下，一準建成景區。裏麵添加許多現代化娛樂設施，沒到星期天，節假日，拖家帶口玩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在楊莊村，這種山，出了門就是，根本數不過來。
想爬那座山，隻管爬，絕對沒有人去找你收錢。
尤其是眼前這兩側高聳的崖壁，怪石突兀，黃沙流瀉，既有一股北漠的蒼茫荒涼感，又有陡峭險峻的奇險。
實在是一處絕美的風景！
楊元不隻一次見到外地人，路過此地的時候，從車窗伸出手機拍攝。
可如此美景，卻沒有做成景區。
反而此地，成了交通事故多發地段。
這段公路，彎路非常多，但李向陽跑了十幾年的車，經驗豐富，加上這條路，每個月至少跑上十幾趟。
哪裏該轉彎，哪裏該減速慢行。
早就爛熟於心了。
“李師傅，現在路上拉煤的車，少多了啊！”
“能不少麽？現在煤礦越來越不景氣了，吃這碗飯的人當然就越來越少了！”李向陽提起這個十分感慨。
“還有萊陽縣那邊新修了條路，一些跑臨省的長途車都走那邊了，咱們這邊就走的少了……”
“哎！小心！”
楊元突然大喊！
“我操！”
李向陽幾乎同時看見，從前麵彎道裏，直衝而來的車，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將方向盤向左打死。
隻見一輛東風重卡，堪堪擦著車身右邊，嗡的一聲，急衝而過，楊元右側的後視鏡，直接就被撞飛了。
躲過非法占道，迎麵直衝而過的東風重卡，但這條路就隻有兩條車道寬。
盡管李向陽快速回輪，可車身也擦上路邊的山崖，好歹車速本來就不是很快。
加上李向陽發現情況，第一時間就踩死刹車，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但是，擋風玻璃左側，像蜘蛛網一樣完全碎裂，右邊也裂開幾條縫。
同時左側後視鏡，坐車車門玻璃，全部刮爛。
楊元頭昏腦漲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驚魂未定。
而李向陽回過神來，猛地一拍方向盤，回頭從座椅後麵抽出一根鐵棍，開門就跳下了下去。
“我操你嘛的，會不會特麽的開車？趕著……”
楊元反應過來，也怒火三丈。
這輛東風重卡，在轉彎過來後，不僅越線占據他們的車道，而且絲毫不減速，直接就迎麵衝了過來。
要不是李向陽反應的快，以對麵的重卡，對上他們的輕型貨車，再加上對方這麽快的速度。
隻有一個結果。
想到這裏，楊元冷汗再次濕透衣服。
渾身汗毛直豎！
楊元緊跟著李向陽跳下車。
可一下來，頓時傻眼。
對麵急衝而過的重卡，早就跑沒影兒了！
楊元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手機報警。
可手機出來，看到界麵上的無信號顯示，才想起來，這一片因為山崖的遮擋，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李向陽罵了幾分鍾，可是看到人家早就跑沒影兒了，純屬白費力氣。
以剛才東風重卡的速度，就是有心掉頭追，也根本追不上。
“你看清車牌號了沒有？”
“就剛才的情況，沒要了咱倆的小命兒，就老天保佑了。誰顧得上看車牌號啊？”
楊元也是一肚子火，沒想到今天出門，碰上這麽個沒長眼的。
“哎，不對？”
李向陽正查看車況，越看越心疼，擋風玻璃，後視鏡，大燈……
一邊查看，一邊琢磨。
這修車錢，怎麽著，也得讓楊元出啊。
要是他出，這趟掙的錢，還不夠他修車呢。
聽到楊元的話，轉過來，不滿的問道：“咋了？”
“我好像沒看到車牌？”
“沒看到就沒看到，那種情況，誰也看不清。”
李向陽搖了搖頭，楊元還是太年輕，見得世麵少，沒看清車牌號，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還是想想怎麽解決吧。
“不是，我突然想起來，那輛東風重卡，根本就沒有掛車牌。”
剛才的情況下，楊元隻是掃了眼，也沒太注意。
可是現在仔細一想，記憶卻十分清晰。
而且不僅如此，因為對麵的車擋風玻璃很大，他還看清對麵司機的半張臉，另外半張臉因為對麵的遮陽板遮擋，加上陽光反射，並沒有看清。
隻記得那個人右臉上，有顆蠶豆大的黑痣。
“你是說剛才過去的是輛黑車？”
“反正沒掛車牌！”
“操他嘛的，這下找都沒法找。那車指不定幹啥的呢？”
追是沒法追，手機也沒有信號。
得！這個啞巴虧吃定了！
隻能到了縣城，報警看看了，估計也什麽用！
找一輛沒有掛牌的車，太難了。
這種車，太多了！
“李師傅，車還能走麽？這事算了，算咱們倒黴，你別擔心，修車費算我的。”
李向陽試了下，車還能發動，除了擋風玻璃，和兩個後視鏡，左大燈，還有車身刮了一片外，倒是沒有其他的問題。
“還能走！”
李向陽聽到楊元負責修車費，心裏落下一大塊石頭。
楊元不知道李向陽心裏所想，這時聽到車廂裏豬叫喚的厲害，跳上車廂，一看，滿車豬，至少有十幾頭豬，頭上，鼻子，嘴上都是血，看起來血淋淋的嚇人。
剛才急刹車下，好些豬都不同程度的撞傷了。
其餘沒受傷的豬，也受驚了，一起跟著受傷的叫喚。
“李師傅，走吧，到了城裏，先將豬拉去屠宰場，然後再去修車。”
“好吧！”
楊元也沒有什麽辦法，幸好再有半個小時就到縣城了，受傷的豬不是很嚴重，應該死不了，不然這十幾頭豬，可賣不上價錢了，那樣損失就更大了。
哎，今天出門不利！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兩個人也沒了聊天的心事。
隻有李向陽時不時嘟囔道：“他娘的，要不是這王八蛋跑的快，老子揍死他。”
“開那麽快，王八蛋趕著投胎呢！”
擋風玻璃碎了，視線不好，車開的更慢。
轉過前麵的彎，走了沒幾分鍾。
楊元突然喊停。
“怎麽了？”
李向陽嚇了一跳，連忙停車。
楊元指著右邊的河灘，吃驚道：“你看那裏？”
李向陽順著楊元的手指看去，看清楊元指的東西後，也一愣。
隻見在前麵公路下麵的河灘裏，一輛紅色的轎車，車頂朝下翻著，車頭冒著黑煙。
而且駕駛座裏好像還有個人，一動也不動。
楊元和李向陽回過頭，對視一眼，麵麵相覷，具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