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何破局
張伯祖是張宗漢的同鄉，關係並不算密切，可拜托其教導自己的兒子，這點臉麵，張伯祖還是要給的。
但張伯祖並沒有將蘇澈放在心上，一個十歲的小子，看了點書，便想學醫，他又哪裏知道學醫的苦？
而且一個官宦世家的小子，放著大好的前景不要，跑來學醫？怎麽想的？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富家千金找窮小子談人生理想，你可別當真了，人家隻是玩玩而已！
張伯祖也沒有怎麽教導，就讓他自己看些醫書，認一些藥材的名字，多看多學吧！
而蘇澈也大概能明白張伯祖的想法，他並未表示異議，默默看著醫書，同時也在想一個問題。
他能不能學道？
好像可以！
模擬張角時蘇澈學會的“太平清領書”，還沒有忘記呢，那些修仙功法，在現實世界根本行不通，在妖魔界域也不行，可在這東漢末年，卻是十分好用的。
也就是憑借此術，起義的張角才能短時間擁有那般強大的戰鬥力。
按理來說，張仲景應該是可以學習的，哪怕修行資質不行，修習的速度很慢，但或多或少有些作用，到時候也擁有了一些自保的本事。
就算到時候要走另外一條路，便直接放棄道法，再轉修其他便是。
至於醫術。
這個蘇澈其實也會，也源於張角，盡管這些醫術和張仲景這樣的醫聖級別自然沒辦法相提並論，但至少不算是零基礎，起點算是相當高了。
所以對於張伯祖給的這些醫書，蘇澈讀得很順，不過半月，便完全掌握了。
這一日。
蘇澈和張伯祖的小女兒張瑩嬉戲。
張瑩比蘇澈大兩歲，今年十二，長得俏皮可愛，她有些見識，從小便讀書識字，根本不似尋常鄉間孩童。
蘇澈正在苦惱到底如何破局，實在是頭疼，又沒什麽事情做，便逗著她玩打發時間。
想得到張仲景的認可，和他簽訂契約，讓他成為自己的英靈，這事兒非常難。
目前蘇澈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走完張仲景的一生，隻要按照曆史上的模子按部就班便好，就算再苦再累，也不過是一次模擬，終究是會走完的。
第二個選擇就是另辟蹊徑，走出一個更好的結局，比如完全消滅傷寒。
但這事兒僅依靠一己之力是無法完成的，那就必須擴張醫家群體，可是想擴張醫家群體，那就必須為醫家爭取更多的社會地位，讓他們不再是工，而是士，如此一來，醫生群體才會變多。
可問題又來了，就算醫生多了，底層的人依舊沒錢看病，這怎麽解決？
總而言之，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非常難。
前者雖說有曆史人物模型可以參考，可這麽長的時間裏，在沒有選項輔助的情況下，讓蘇澈自由發揮，很容易會出現差錯的。
畢竟他終究是他自己，而不是張仲景。
每一個細微的選擇錯誤，或許都可能讓人生出現大方向的偏移。
想走出一模一樣的人生，實在是太難了。
或許到最後會殊途同歸，這也算是走完一樣的一生？
可這樣的一生，真的能得到認可嗎？
多半不會。
如果他沒有契約過英靈。
隻要能走出張仲景的一生，哪怕是殊途同歸，那醫聖或許會欣然接受，和他簽訂契約。
可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英靈，那第二個英靈的標準必然會提高——這是禦靈界的常識。
英靈是高傲的，同一個人契約第二位英靈的難度會大幅度的上升。
這也是很多禦靈師隻有一個英靈的原因。
不僅是精神力方麵的限製，更是難以獲得英靈更高的認可。
所以。
蘇澈隻能選擇另辟蹊徑，但問題是，這難度更高，比原本的路線還要難上許多。
獨尊儒術是現在的社會環境，想為醫家爭取更高的社會地位，那就必然要動很多人的蛋糕，想通過和平的手段讓他們同意，簡直難比登天。
這邊世家大族，那邊朝廷的賢良忠臣，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就算千難萬險之後，為醫家爭取了社會地位，可窮人太多，沒錢看病，還是無法解決。
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想要有所改變，那就必須大動幹戈，殺他一個人頭滾滾，殺他個血流成河，用武力強行改革一切！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哪有不流血的？
不流血的不能稱之為革命，而應該叫做和平演變。因為沒有廣泛的矛盾與對立。不僅真正的革命要流血，真正的改革也一樣要流血。
但問題是……這樣一來，蘇澈似乎又要走上造反的老本行了，那懸壺濟世的張仲景，會忍得住人頭滾滾嗎？
如果他真走上這一條路，那這東漢末年，就要出現兩個大賢良師了。
張仲景和張角搶‘生意’，這畫麵光想就覺得不要太好玩。
就在蘇澈一心二用，一邊思考，一邊和張瑩逗趣兒的時候，張伯祖外出就診回來了。
當他看到自家女兒和張機攪和在一起的時候，頓時心頭無名火起。
作為一個老父親看到這種場景，難免有一種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叫豬給拱了的感覺。
張伯祖冷哼一聲，大聲說著：“張機！你父親讓你跟我學醫，為何這般懈怠？整天光顧著玩耍，無所事事，如此這般，還不如趁早回去！繼續讀你的春秋！”
張伯祖一生氣，張瑩嚇得不敢說話，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澈，這些天蘇澈和她相處得頗為融洽，蘇澈為人風趣，見識又廣，有自己的主見，長相也不差，出身更是高貴，卻從不看輕她，所以張瑩很喜歡與他玩耍，自然舍不得蘇澈的離開。
張瑩又看了一眼父親，雖然她有些害怕，可實在是舍不得蘇澈，想為其辯解一二，求父親息怒。
然而就在此時，蘇澈卻開口說道：“師傅，您給我的那些醫書，我已經全部掌握了。”
這話一出，張伯祖一愣，隨即怒極反笑：“全部掌握？我給你的這幾本《黃帝內經》、《難經》、《陰陽大論》、《胎臚》、《八十一難》，本本都是名家經典，就算是我也不能說完全參透，你竟然敢說你自己全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