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遊曆紅塵
自起義開始後，蘇澈就很少閑下來，不是在修煉，就是在處理政務，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到處遊玩了。
現如今壽元無多，從高位上退了下來，終於有了些自己的時間，蘇澈決定好好看一看這大好河山，看一看這紅塵凡世間，看一看是否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有了諸多的變化。
蘇澈坐著赤蛟，一路騰雲駕霧，轉眼便到了太行山脈，歲月在這裏並未留下任何痕跡，一切看上去和幾年前的差不了太多。
蘇澈摸了摸赤蛟，讓它在這裏停下，一路送到這裏，已經足夠。
“就讓我伴你左右，為你最後一段路護航吧。”赤蛟低頭，口吐人言。
蘇澈笑了笑，委婉拒絕了：“你伴我這些日子，已有了真龍之相，隻可惜底蘊不足，還差一些積累，你好好待在此處，潛心修行，早日化為真龍吧。”
“主人不要我了嗎？”赤蛟看著蘇澈，忽然開口。
蘇澈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還是拒絕了赤蛟的跟隨。
他已如風中殘燭，當年的英雄氣概不再，這般狼狽，獨自一人前行便好。
收拾了行禮，蘇澈離開了太行山脈，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幾百裏路，忽然停下，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農田，田埂有幾個稚童奔跑嬉戲玩鬧。
一個紮著兩個小馬尾鞭子的小女孩來到蘇澈身邊：“老爺爺，您是哪裏人啊？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呀？”
蘇澈哂然一笑，溫和說著：“爺爺我是城裏人，一覺醒來，不知道怎麽就到這裏了。”
“城裏？哇，那得好遠呢，老爺爺被家裏人丟出來了嗎？那我們報官去吧！”小女孩古靈精怪的說著。
“額……”蘇澈楞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老爺爺，我的名字叫楚明月。”小女孩笑著說道。
“楚明月，真是個不錯的名字。”蘇澈點了點頭，隨後跟著小女孩進了村子。
楚明月的父親楚原看到蘇澈這一身清雅道袍，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便知道眼前老人絕不是凡俗，又感覺有些莫名的眼熟，跟家中那懸掛著的太平道大賢良師的畫像有幾分相似……
他眼皮一跳，連忙恭敬的問道：“這位老爺子，敢問貴姓？”
蘇澈笑著道：“免貴姓蘇，單名一個澈字。”
楚原心下一鬆，原來並不姓張……他連忙說道：“原來是蘇老爺子，請問您來到此地，有何打算？”
“我來此地，到處遊玩，四處看看，也沒什麽打算，不知道是否可以叨擾一番？”蘇澈很是有禮貌的問著。
“那自然沒問題，這是晚輩的榮幸。”楚原連忙說著。
蘇澈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大，甚至沒有這楚原的年紀大，實在是生命本源油盡燈枯，導致看起來非常蒼老，當初為了斬掉神武大帝的道法分身，付出了太多的代價，還好這一切不過是模擬，影響不了什麽。
在楚家叨擾了幾日，粗茶淡飯，蘇澈吃得很是自在，仿佛一個農家老頭一樣，和村子裏的人也有不少話題，聊得非常開心，逐漸在楚家村混熟了。
這一日清晨，天上下著蒙蒙細雨，楚原起床燒鍋做飯，見天氣不好，不免嘀咕一聲：“這潮濕天氣，我這腰痛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說起腰痛，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頓時驚詫的說著：“哎？我今天這腰怎麽不痛了？”
不僅是不痛了，還感覺十分輕鬆，多年的老毛病忽然完全好了，這種舒適的感覺讓他驚喜莫名。
哼著歌，煮了早飯，隨後敲了敲蘇老爺子的房門，可半天也沒人回應，道了一聲告罪，打開門後才發現房間已空無一人，**隻留下一錠銀子和一張字條。
卻見紙條上麵寫著：
“叨擾幾日，這些天飯菜非常不錯，這錠銀兩算是飯錢，務必收下。老道士不告而辭，還請見諒。”
楚原再看整潔如新的屋子，忍不住感慨道：“這真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高節清風，品德高尚，讓人讚歎！”
轉眼蘇澈又行了百裏，來到一處江上，江上有著數艘畫舫，燈火通明，歌舞不停，通宵達旦。
蘇澈直接上了船，來到了一個角落，喝著小酒，欣賞著眼前的輕歌曼舞，看著那畫著淡妝的絕美麵孔，以及盈盈一握身姿，跟著人群一起喝彩。
一曲舞畢，又有數十個穿著輕薄的舞女繞著中間的花魁翩翩起舞，動作十分大膽**，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了。
不一會兒，一個舞女湊到了蘇澈身邊，一雙杏仁眼露出些許擔憂，忍不住問著：“老爺子，您這身體還能進行下去嗎？您都這麽大了，還來這裏玩，到底能不能行啊？”
蘇澈：“……”
一般來說，男人最討厭聽的話，莫過於女人問你行不行了。
你說誰不行呢？
然而蘇澈還沒開口呢，忽然警笛大作，數艘戰船包圍了這幾支畫舫，船上眾人瞬間驚慌失措，無論男女，都亂作一團，紛紛穿著衣衫，更有甚者，直接跳船逃跑，可還是被撈了上來。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在蘇澈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驚失色的說：“壞了，是太平治安隊來抓嫖了！我這是第三次了，罰金翻了一倍又一倍，我得大出血了！”
蘇澈無言，這都是什麽和什麽事兒啊！
他倒是沒有施法離開，而是跟著一群嫖客上了戰船，為自己白嫖付出了代價！
不過戰船上的太平治安隊長見他年紀這麽大，行將就木，頓時有些頭疼，無奈說著：“老爺子，您的年紀都這麽大了，真不怕死在船上啊？”
蘇澈平靜說道：“要如何處罰，悉聽尊便。”
“您都這麽大了，還處罰什麽？我真怕您死在牢裏，這樣吧，等等戰船回去，您直接下船吧。”隊長李平安無奈的說著。
“這算不算徇私枉法？”蘇澈笑著問道。
“你和我又沒什麽關係，算什麽徇私枉法，這叫網開一麵！還有，我勸你不要激怒我！”李平安沒好氣的說道。
“你倒是個好人。”蘇澈點了點頭。
就這樣，蘇澈跟著戰船一路離開，下了船後，李平安看著蘇澈逐漸消失的背影，忍不住低語道：“我總覺得這老爺子有些眼熟啊……”
身邊同事忽然開口：“這老爺子的神采和大賢良師有幾分相似。”
“你別說，還真有點相似，但也僅僅隻是相似，當初的大賢良師是何等人物？怎麽可能這般為老不尊！”李平安搖了搖頭。
“隊長，你已經有一個時辰沒說過斬神的故事了。”又有同事打趣。
“這是你們想聽的啊，當初太平軍橫掃天下，摧枯拉朽來到了帝都洛陽，然而這個時候，仙神降臨，氣勢威嚴讓人膽寒，可我們的大賢良師卻絲毫不懼……幾十萬太平軍也萬眾一心，跟隨大賢良師，要逆天而行，斬殺一尊仙神……”李平安想起當初那一戰，忍不住露出懷念的神色，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