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世家嫡係
話音落下,城隍神像神光綻放,一方有山川溪流,又有連綿宮闕,玉宇瓊樓,亭台樓閣的法域隱現。
但這一幕唯有一人能看到,兩側前來敬香的信眾恍然未覺,自稱公主府下對此視之如常,手握印信,抬頭便踏進法域之中。
“長陽公主府下,典設郎,徐澤,拜見城隍大人!”
縱然來往俱是鬼神,踏足其中的年輕人也毫無懼色,待到其行至正殿時,也依舊是不卑不亢,向法座上的城隍正神行禮。
“長陽公主府下,尋到本官此處,有何貴幹?”
永寧城隍俯視下方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威嚴的聲音在神殿中回**。
雖說陰陽相隔,但也隻是對於凡俗而已,對於大晉權貴階層而言,鬼神的存在並不是什麽隱秘。
因此,永寧城隍此時頗為有些頭疼,他不想與陽間權貴有什麽牽連,畢竟掌握鬼神敕封之權的,唯有皇帝一人而已。
可即便是他不關心陽間事,他也聽過這位長陽公主,其並非當今所出,但所得恩寵,卻勝過所有公主。
隻因其父乃是大晉皇室之中,武道天賦與成就最高者,更是與當今乃是同胞血親兄弟,所以,作為親王嫡女的長陽公主,甚至還擁有封地與私軍,是唯一一位有此殊榮的皇室公主,便是當今嫡出的皇子都沒有這般待遇。
這位公主府下出來的小吏,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見一見。
“奉殿下之命,特來調取永寧縣境內,事關妖邪異怪的卷宗!”
“便是當朝公主,也無此權!”
永寧城隍當即拒絕。
即便是公主,派遣一小吏就想取走妖魔卷宗?
陽間的公主憑什麽管到陰間鬼神頭上?堂堂鬼神,難道就不要顏麵?
“還請城隍大人體諒公主殿下一二,公主也隻是心憂夫婿故鄉,命下官前來取走妖魔卷宗,也隻是想鏟除您治下境內一切妖魔鬼物而已,對於城隍大人而言,可也是一樁政績啊!”
“夫婿?!”
永寧城隍頓時驚疑不定,永寧縣地界中,能夠配得上當朝公主,唯有一人,那位六元及第,恐非世間人的狀元公了。
“狀元公?”
“不錯!”
“安大人,領他去取卷冊吧,但隻可在此地閱覽,不可帶走!”
永寧城隍沉默片刻後,便喚來文判,吩咐道。
“多謝城隍大人!”
典設郎徐澤躬身拜謝。
“徐大人,請隨我來吧!”
文判官一絲不苟,按照城隍的吩咐行事,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舉動。
雖然他聽到了隻言片語,心中也格外好奇,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探聽的,特別是涉及到皇室。
在進入藏室,得到事關妖魔異類的卷宗之後,徐澤旁若無門的取出一枚玉簡,當著鬼神的麵就開始拓印。
文判官見這一幕,什麽話都沒有說,隻要不把卷宗拿出去,隨意怎麽折騰,不損壞就好。
“多謝文判大人,我已完成殿下吩咐!”
不過片刻,徐澤便將上百份妖魔卷中的內容拓印完畢。
“既然徐大人事已畢,那就請隨我離開吧!”
文案公事公辦道。
“公事已完,在下還有些許私事,不知可請文判大人通融一二?”
徐澤笑問道,而如此非凡氣度,卻讓文判心中困惑更深。
“徐大人可還何私事?”
文判皺著眉詢問道,城隍的意思,他當然能領會,趕緊讓人把事辦完送走。
“不知武判大人在何處?”
“你是武判官何人?”
文判此時頓時明白過來,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
“子侄!”
“原來如此!”
文判官恍然,隨後深深看了此人一眼,扭頭朝藏室外走去,
“隨我來吧!”
“多謝文判大人通融!”
“不必如此!”
文判擺擺手,雖然不喜那位武判官的行事,但對方的親屬都來這裏辦事了,還不讓他們見一麵,未免太過無情。
不多時,文判官便將這年輕人引領至一處冷清的宮闕前。
“武判大人便在其中,去吧!”
“多謝!”
徐澤再次拜謝,隨後便越過門前夜叉,走進神闕,待其進入正室,便見一尊通體縈繞神光的金甲神人端坐其上,也不細看,當即便行大禮參拜,
“侄兒徐澤,拜見叔父大人。”
“徐澤?!”
武判官有些錯愕看著突然走進來的年輕人,隨後反應過來,籠罩麵容的神光散去,露出了一張棱角分明的剛毅麵龐,看其年歲,竟與下跪的徐澤相差無幾。
“你已經長這麽大了啊,快快起來,何須如此?”
“叔父大人,這些年,您在此處當武判,可還安好?”
徐澤站起,恭謙有禮地詢問道。
“清閑少事,還算不錯,倒是你小子,怎麽來到此處了?”
武判官笑嗬嗬的看著眼前年輕人,其麵容依稀還能分辨出十幾年前,曾騎在自己肩膀上歡笑的孺子痕跡。
“我如今乃長陽公主府下典射郎,殿下吩咐,我這才有機會前來拜見叔父!”
“長陽公主府下?”
武判臉上露出錯愕之色,眉頭大皺,格外不解,徐家在京中也是排得上號的世家大族,其嫡子便是出任仕途,也該是太子府下。
公主府下典設郎,看起來不錯,但是對於世家子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無形的羞辱,跟著公主,能有什麽前途可言?
“你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何為淪落?叔父大人不也是在這小小的一縣城隍麾下任判官之職嗎?侄兒這典設郎也算不錯了,我爹為了讓我謀得此職位,也是費了一番心思呢!”
徐澤依舊是恭謙有禮的笑容,自進門起從未變過。
“這也要費番心思,我徐家如今難道已經敗落了?”
徐武判眉頭緊皺,他當年可是能進太學,因為性格的原因,被父親送到了邊軍,但憑借家中權勢,一入軍中便是輕騎校尉,手中更是有一支兵馬可以調動。
“這倒是沒有,不過就是我們家這一支,從主家淪為了分支罷了!”
徐澤笑著解釋道。
“怎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