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侯貴女

“我兒中狀元了!?”

殷氏被風守禮猛掐人中虎口,悠悠轉醒之後,呆愣了那麽片刻,盯著風父,開口第一句便是確認,不過還沒有等風守禮開口回答,便聽到報喜的人又重複了一遍。

“恭喜貴府風清平風老爺……”

再一次聽到報喜之人道賀,殷氏的眼皮又往上翻,風父見狀,又連忙往人中虎口下手猛掐,有了這兩下之後,殷氏總算是接受了自家大兒子中狀元的事實。

“快來人啊,風家老爺子暈過去了,風家的二嬸子也要暈了……”

剛剛恢複過來的殷氏,卻聽到院落中嘈雜而混亂的聲音,原來剛剛不止她一人因為這巨大的驚喜而昏厥,她兒子的祖父,也就是她公公,還有一名關係親近的小嬸子,也都昏了過去。

不過好在,一名跟著人群在風家外麵看熱鬧的大夫被推了進來,昏厥過去的老人,與小嬸子也都悠悠醒來,畢竟是因為大喜而暈,不是有什麽急症。

“恭喜……”

報喜人第三次道賀才將沉浸在喜悅中的風家人給喚醒,風父還有一眾風家人連忙將準備好的紅包分發給前來拜喜的人,甚至就連母親殷氏都上前去幫忙了,因為前來報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都拿著,都有啊……”

此刻已經完全淪為透明人的風清安看著家裏人忙活,他這年齡在家裏人眼裏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無語的看著他的母親殷氏將包了十幾文錢的紅包,硬生生的塞進了那兩位一看就知道貴不可言的大人物手中。

風清安通過旁人的議論,早就知道這兩位,一位是本地的縣尊,還有一位是江陽府的府尊,可此刻滿心歡喜的殷氏,哪裏還在乎這些,不收也得收,強行將紅包摁在人家手裏。

而這兩位平頭百姓壓根就見不著麵的大人物,也隻能是哭笑不得的將紅包收下,畢竟這位可是養出了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嘖!”

見此情景,風清安砸吧砸吧嘴,也不知說些什麽好,別看他們一家人如今都住上新宅,換上錦衣,那也隻不過是近一年的事,在他大哥參加科舉之前,他們家也隻是能不挨餓的尋常百姓罷了。

也就是在他大哥風清平參加科舉後,他家這才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大哥以縣試,府試案首的身份拿下了童生後,縣裏賞賜了二十兩文銀,而村裏也因此而給他家分了五畝中田,原本過得緊巴巴的小日子一下子就變得舒坦起來。

殷氏第一次在不過節,不過年的時候,舍得去割點豬肉回來,風清安第一次在年節以外的時候吃到了豬肉,可謂是熱淚盈眶。

他平常想沾點葷腥,也隻能去村裏的野塘釣點魚蝦,至於下水,嗬,自出生以來,他就沒讓水沒到自己的腰間,稍微深一點的水塘,他都不會靠近,至於大湖,更是繞著走。

而等到他大哥考上了秀才,中了舉人之後,他們家的日子一下子就變得紅紅火火,格外滋潤,原本土磚草頂的舊屋,推倒重建,變成了青磚紅瓦,兩進兩出的宅院,在有幾百戶人家的十裏風家崗中也是排得上號的。

因為家裏越來越多的田地,種了半輩子地的風父甚至還去縣裏買了兩頭牛回來,滿足了夙願,每天都是樂嗬嗬的出門,帶著一幫人種地。

沒辦法,一下子多出了幾十畝上田,即便是風父是老實肯幹的壯年莊稼漢,一個人領著兩頭牛也照顧不來這麽多的田地,隻能請人幫忙。

如今,他大哥六元及第,中了狀元,日後他家能變成什麽模樣,風清安都有些想象不出來,因為他大哥年不滿十四,有太多的可能了。

不說別的,他大哥至今也沒有成親,更沒有婚約在身,參加科舉前,那純粹就是家貧,沒人瞧得上。

但是等了參加科舉,考上了秀才,中了舉人之後,他家的門檻倒是快被十裏八鄉的媒人給踏破了。

隻是這些媒人上門,來一個風清安就噴走一個,要是他大哥沒有功名前,與人兩情相悅定下婚約,成親了,他也不多說。

如今他大哥有功名在身,眼看便是富貴加身,這時候想跟他大哥結親,想什麽屁吃呢?地主老財的女兒也配攀他大哥的高枝?有多遠滾多遠。

風清安不光噴媒人,甚至還跟爹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畢竟在風清安眼中,地主老財的女兒配不上他大哥,可要是他爹娘不這麽覺得,要是同意了,風清安罵破天也沒用,就是他大哥有功名在身也不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說說而已,不過好在他的老爹風守禮,雖然老實憨厚,但是也不蠢,而他娘殷氏,被風清安一頓忽悠,倒也能堅守陣地。

他大哥風清平的樣貌可是有他七分帥氣,再配合他如今開朝唯一六元及第狀元郎身份,京城的王公貴女那還不得搶瘋了。

雖然他家是平民小戶,門不當戶不對,但是出生貧寒,毫無背景在某些王公貴族的眼中,可不一定是劣勢,反倒是某種可圈可點的長處。

這般想著,風清安的小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顏,大哥真要是帶回來了一位王公貴女,嘖,那他以後的小日子……風清安暢想自己以後的美好生活,隻是他還沒想一會兒,就被一道聒噪的聲音打斷。

【是否重新解壓?】

“是!”

看這架勢,大有的自己不回答,就一直問下去,毫無期待的風清安隨意回了一句。

【係統文件重新解壓中……請稍後!】

“垃圾玩意!”

這樣的回答,已經是風清安第十次聽到了,他對這所謂的係統再無期待感,因為早就被消耗幹淨了。

他是在一歲左右,覺醒了前世的宿慧,而那時候,他的身體發育已經進入下一階段,正在搖搖晃晃地學走路,也就是在同一天,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係統。

風清安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樣的興奮了,對於係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印象倒是更為深刻。

因為這係統需要解壓,每一次解壓都需要耗費三百六十天,如此也就罷了,讓風清安格外惱火的是,如此漫長的等待,換來的卻是一句:文件數據錯誤,是否重新解壓!

風清安記得當時才剛剛長出乳牙的自己,在第一次聽到解壓失敗的聲音後,毫不猶豫地便選擇了重新解壓,但毫無疑問,依舊是解壓失敗。

一次又一次,如今,已經是第十次了,現在風清安早就對這垃圾玩意兒沒有了任何期待,近十年的時間,也足夠他認清現實。

特別是在見識到自己同胞大哥的種種妖孽之處後,這垃圾係統早就被風清安扔到了一邊,抱緊自家大哥的大腿,不比指望這垃圾玩意兒強?

他大哥三歲起,便是十裏八鄉公認的神童,進村學都是先生親自過來找他爹娘談的,束脩都不用交,中午還管一頓飯,主要是他家那時確實窮。

在他大哥風清平的光芒之下,風清安甚至都不需要裝傻充愣,隻要他不說出一些太奇怪的話,即便是時不時表現得跟大人一樣,擁有成年人思維,也沒人覺得他不正常。

現在更沒人拿他當回事了,六元及第,不到十四歲的狀元郎,同胞而出的兄弟,比同齡人更為聰慧又算得了什麽。

倒不如說,沒點異於常人之處才不正常,一個娘胎出來的,沾了狀元郎的文氣,怎麽也該比常人更聰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