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屬下有密奏

陳雨彥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衙役們退去,然後一臉警惕地看著李諾:“說吧,你到底要搞什麽鬼把戲。本官先告訴你,此事已捅到陛下禦案上,本官是無力護佑你了。你想逃脫懲罰,唯有讓你恩師簡玉衍親自進宮求情了。”

雖說和麓山書院不是同一係,但好歹都是聖人弟子,實乃不忍心看到這廝被秋後問斬。

李諾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大人,屬下查到了一些線索,吳王府極有可能也是河童妖案的參與者,甚至是幕後主使!”

砰!

陳雨彥心神駭意,嚇得手一抖,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他猛然從座位上起身,嚴厲喝道:“李子安,你膽敢指鹿為馬,無中生有?”

“大人想哪裏去了,屬下隻是一介武夫,哪來那麽大的本事?”

李諾訕訕道。

“所以你是想讓本官無中生有,栽贓陷害吳王府!”

陳雨彥眸綻殺意,怒不可遏,“李子安,你太小看本官了!本官是想入主中樞,但絕非靠歪曲事實,栽贓陷害這些卑劣的小人手段!”

“大人稍安勿躁……”

“哼!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官便治你藐視上官之罪,將你流放三千裏!”

“大人,屬下確實掌握了一些吳王府的罪證,不然你覺得我真有天大的膽子,敢將小王爺關押到大牢?”

李諾笑道。

陳雨彥怦然心動……

李子安行事雖然有些出格,但說真的,辦事能力還是一等一的強!且不說煉獄塔斬妖從未有過失誤,單在這個河童妖案上的表現就極為出色,連北月飛槐這種眼高於頂的大家族公子哥都對這家夥口服心服。

如果吳王府真的參與了此事,然後被他給揪出來……

那豈不是潑天的大功勞嗎?

他極有可能直接被調任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上,然後再熬個五年八年,尚書之位亦是可期!

這**力,太大了!

陳雨彥深吸一口氣,問道:“此事非同小可,李子安,你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

李諾壓低聲音道:“屬下的證據就是……吳王世子的血脈很有問題。”

“血脈……莫非他不是吳王親生?”

陳雨彥無比震驚。

皇家醜聞啊,吳王妃不忠,與他人有染?給吳王戴了帽子!

李諾翻翻白眼,無語道:“大人,好歹你也是聖人門徒,可這思想也太齷齪了。”

“咳咳!那依子安的意思是……”

陳雨彥難的老臉一紅。

自己確實想岔了。

可誰叫李子安一驚一乍的,害得他沒能集中精力。

吳王世子李樘和吳王的長相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若說不是吳王的種,誰也不信啊。

李諾胸有成竹道:“吳王世子,服用過血丹!”

“不可能!血丹能讓人的修為暴增,可你看小王爺,像嗎?而且,說難聽點,吳王隻是一個被囚禁在渝州城的無權無勢的藩王,又如何將手伸到長安城去?”

陳雨彥立刻搖頭否定。

“以人為祭,鑄煉血丹,這是邪魔之術。此案,滔天了。或許吳王府也許也隻是一枚棋子。”

李諾唏噓道。

昨日見到吳王世子時,他原本還是有些不確定的。

但是,突然間,他神態清明,種種奇怪的思緒竟然串到了一起。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福緣在起作用!

直覺,直接斷定吳王世子脫不了關係!

至於證據……

小王爺的體型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隻是沒人往這方麵想而已。

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啊,沒有修煉過任何體係,隻是凡人一個。若嫌修煉太苦,但用藥浴來打磨筋骨總可以吧,難道吳王府窮到連藥草都買不起了?

好吧,就算吳王世子對任何體係都不感興趣,鐵了心做一個普通人,可為什麽他的身體沒有一點兒毛病。

一般來說,這種噸位的體型,什麽三高啊,心髒問題啊,肯定會接踵而至。可聽聞這位小王爺,**都不帶喘氣的,日日留戀畫舫,還換著花樣玩。

咳咳,猶記得去年,他在畫舫可是沒少見到這位一擲千金的小王爺。

他料定,這絕對是血丹的功能!

甚至,連小王爺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服用過血丹吧。

“你有多大把握?”

陳雨彥陰沉不定道。

“十成!”

李諾信心十足。

廢話,為了讓陳雨彥上船,不自信點怎麽能行。

“不行。還是不妥……我雖是知府,但也沒有搜查吳王府的權力。”

陳雨彥搖了搖頭。

這潑天大功誰不想要?

可是……

也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一旦強行搜查,卻找不到證據,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頭了,甚至還會被安上一個蔑視皇室的罪名,流放三千裏都是輕的。

“陳大人,餓死膽小的的,撐死膽大的,屬下都敢放手一搏,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李諾蠱惑道。

他看出了陳雨彥的猶豫。

不過世間哪有不承擔風險就獲大利的好事?

難怪這人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知府這個位置上逗留,行事優柔寡斷,膽色不足。

“讓本官想想,讓本官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陳雨彥糾結極了。

“屬下告退。”

李諾拱拱手退出後堂。

守在外麵的秦北天立刻找上李諾,一臉焦急道:“子安,你搞什麽?怎麽連吳王世子都敢抓?”

“我這叫先下手為強。”

李諾沒心沒肺笑道。

“唉,你闖大禍了!此事必然轟動京師,不出五日,定有欽差南下,斬你人頭。”

秦北天哀歎道。

李諾道:“秦老哥,大胤藩王多如狗,你覺得區區一個吳王世子,咱們那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陛下會在意嗎?”

秦北天茫然道:“你什麽意思?”

李諾指了指北方:“你想想,我是因為何事才被貶的。”

秦北天猛地緩過神來。

是呢!

這家夥,連皇妃都敢非禮,區區一個吳王世子,難道還比皇妃大?

不對!

差點被帶到溝裏了。

這壓根就是兩碼事。

當時的李子安還是狀元郎!皇帝多少要顧忌一些的,所以也沒有下死手。

可現在,區區一個獄卒,又犯了事,皇帝還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