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哪個是爸爸？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智能溫控大棚的建設蘇清河也不懂，他就每天去現場走一走看一看，關心一下施工進度。
自打施工隊進村以後，蘇致良是最開心的，作為村裏唯一的小賣部，一天下來都不知道賣出多少香煙啤酒。
不但如此，由於不包吃住，施工隊租了村裏收購荔枝用的大平層作為宿舍，村民們養的家禽和種的蔬菜也被施工隊購買了不少。
所以這些天下來，村裏人每天都笑容滿麵的，隔三差五就到蘇清河家找老太太聊天，逗弄一下小乖乖。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四月底。
傍晚，被遠山吞吃一半的斜陽失去了日間的炙熱，微紅的天空下飄著零碎幾朵雲。
蘇清河捧著一盆荔枝在廊下坐著，看著蘇小婷護著小家夥學步。
大半個月下來，小家夥也學會了走路，雖然走得踉蹌，也走不了多久，但成長的速度是值得高興的。
蘇小婷也因為按時吃飯，臉上終於長肉了，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小家夥邁著歪歪斜斜的步伐，焦急走過來，腳下的叫叫鞋發出一陣急促且淩亂的聲音。
小家夥一頭紮進爸爸的懷裏，指著荔枝，“爸爸，吃！”
“你就知道能吃啊？”蘇清河抱著小家夥，好笑地點了點小家夥的鼻子，招呼蘇小婷過來，“婷婷，你也休息會，過來吃荔枝了！”
“伯伯，你這個荔枝怎麽那麽快就熟了？”蘇小婷問道。
“這個叫三月紅，比其它荔枝都熟得早。”
雙塘村周邊山上種的荔枝品種基本都是黑葉、白蠟和桂味，這時候果子還很小，至少還要過一個月才能吃。
這三月紅是蘇清海去同事家裏摘的，開著他那輛卡羅拉拉了兩百多斤回來，分了一半給蘇清河家。
蘇小婷剝開一個，逗著小家夥：“妹妹，想不想吃啊？”
小家夥以為是喂她呢，忙張開嘴，哪知蘇小婷快遞到她嘴邊的時候，突然一收，放到了自己嘴裏。
小家夥還張著嘴呢，愣了會，蹦蹦跳著，焦急：“姐姐，嗯～”
“乖乖，別急，爸爸剝給你！”蘇清河拿起一顆荔枝，剝皮去核，放到小家夥嘴邊。
沒敢讓小家夥自己拿著，怕她一整個全塞嘴裏會噎到。
小家夥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來，快速嚼了幾下咽下，又繼續咬一口。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還有好多呢！”
老太太從屋裏出來，一看，“乖乖在吃荔枝啊，甜不甜啊？”
“甜～”乖乖現在的詞匯量可不少，把蘇清河的手往老太太那邊推了推，“祖，吃～”
“祖不吃，乖乖吃！”老太太擺擺手，又叮囑蘇小婷，“婷婷你現在不要吃太飽啊，要不等下吃不下飯了。”
蘇小婷點頭。
老太太拉了張凳子坐下來，問：“乖乖快對歲了，對歲酒辦不辦？”
蘇清河想了下，問老太太，“婆，你覺得呢？”
“滿月酒沒擺，對歲就辦下吧。”老太太看著遠山，渾濁的眼睛有些濕潤，“我們家好久沒辦過喜事了。”
新樓入住時，蘇清河在忙，蘇清池在學校，剩老太太一個，就不辦進宅酒了。
蘇清河結婚時還沒退圈，就領了結婚證，沒辦婚禮，也沒擺酒。
小家夥去年滿月時不在老家，也沒辦酒席。
說起來，他們家上一次辦酒席，還是因為蘇清河父母和爺爺去世的白事。
感受到老太太語氣有些惆悵，蘇清河就說：“那就擺吧，親戚朋友都叫來，好酒好菜安排著，想吃啥就吃啥。”
老太太滿意地笑著，“阿池是明天回到吧？”
“嗯。明早八點的高鐵，到市裏一點左右，我去接他。”
想著白芷在村裏也呆挺久了，蘇清河打算明天一早就出發，和白芷到市裏逛逛。
吃晚飯時把這事一說，老太太舉雙手同意。
白芷倒是無所謂，說也沒什麽東西要買。
說是這樣說，但第二天中午，車裏還是多了幾十個袋子。
看著白芷一臉滿足的樣子，蘇清河也開心，“居然沒人認出我，真好！”
“我覺得有家店的導購認出你了，但應該是不敢確定。你是沒看到她那眼神，就跟焊在你身上似的。”
“有嗎？”蘇清河仔細回憶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看來在家裏這段日子是真的放輕鬆了，警惕力都下降那麽多了。”
也不是怕被認出來，反正他都自曝已婚已育退圈了，隻不過是不想壞了興致。
大多時候，高鐵都是準時的。
掐著時間來到火車站，沒等幾分鍾，蘇清河就看到夾在出站人群中的蘇清池了。
一米八幾，留著寸頭，背著一個迷彩雙肩包。
“哥！嫂！”一上車，蘇清池就熱情打招呼了，“哥，我侄女呢，不是叫你帶她一起來的嗎？”
“婆帶著呢，你敢跟婆搶啊？”
白芷看了看蘇清池，又看了看蘇清河，“視頻時我就覺得你兄弟倆特別像，現在你倆坐一起，乍一看還以為是雙胞胎呢！”
“嫂，你是不知道，自從我哥出名後，我出門都要戴口罩了！”蘇清池指著上車後就扒拉到下巴的口罩，“托我哥的福，我沒當明星，卻享受到明星的苦惱了！”
白芷捂嘴笑，“不過你看上去比你哥要精神好多。”
蘇清河撇撇嘴，“我要是剪個寸頭，也這麽精神。”
市裏火車站到雙塘村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回到家時都快四點了。
下車還沒關車門，蘇清池就朝屋裏大喊了，“婆，我回來了！”
老太太走出來，“回來就回來唄，那麽大聲幹嘛，嚇著乖乖了。”
隨後又關心問了句，“吃了沒。”
“在市裏隨便吃了點，我去看看乖乖！”說著，就拿著背包進了屋。
“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老太太看著蘇清河的背影嘀咕了句。
“在婆眼裏，我們可不都是孩子嘛。”蘇清河笑著說，從車裏拿出幾個袋子，“婆，阿芷給你買的衣服，你試試看。”
“咋還給我買衣服了，我衣服多著呢！”老太太口是心非接過。
把東西拿到屋裏，就看到蘇清池在圍欄裏跟小家夥玩遮臉捉迷藏。
蘇清河一陣無語，這些人就隻會這一個遊戲逗孩子了不是？
小家夥正高興著，一看到蘇清河，就愣住了。
看看屋裏站著的，又看看圍欄裏坐著的，一雙大眼睛寫滿了疑惑。
她分不清哪個是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