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五弟,請題詩一首

中秋。

帝都之中,熱鬧非凡,各色各樣的花燈,掛滿了大街小巷。

五皇子府中。

紀天賜神情凝重,有些緊張。

自己的大考,終於來了。

過關,他就能鯉魚躍龍門,成為真正的五皇子。

過不了,那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安未央推門而入,玉手上拿著一張宣紙。

“中秋宴上最值得警惕的人,都清楚了吧!”安未央問道。

“知道!”

“孝元帝、監正和墨麒麟!”

“應付他們的辦法,我都被的滾瓜爛熟了!”紀天賜成竹在胸地說著。

安未央頷首說著。

“五皇子以詩才聞名。”

“今晚中秋賞月,陛下肯定會讓你作詩一首以助興。”

“這首詠月詩,是從齊國大儒手中買來,你背下後,把紙燒了。”

紀天賜拿起宣紙,看了一眼所謂的大儒詩詞。

然後,嗤的笑了出來。

笑聲中,有種說不出的輕蔑和嘲諷。

紀天賜輕蔑的笑容,令安未央眉頭緊鎖。

“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不起大儒所作的詩詞?”

紀天賜很耿直,直言了當。

“沒錯,就是看不起!”

“還大儒詩詞呢?我看連我吟的詩都不如!”

安未央聽到紀天賜如此狂妄的話,怒極而笑,白了紀天賜一眼。

“你一個小獵人,都什麽是詩詞嗎?”

“就不要大放厥詞了!”

在安未央的逼迫下,紀天賜將大儒的詠月詩背誦下來。

不過在紀天賜看來,這首詠月詩。

遠不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遠不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遠不如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遠不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遠不如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坐上馬車,來到皇宮。

在紀天賜抵達皇宮的瞬間。

皇宮深處,麒麟洞。

一聲聲獸嘯,從麒麟洞中傳出來。

上百名護衛,神情緊張地看著麒麟洞中的龐然大物。

平日裏一直在沉睡的墨麒麟,不知怎麽的,居然蘇醒過來。

而且還極為興奮,嘴裏發出一聲聲衝天的咆哮。

“怎麽回事?”

“墨麒麟被驚動了?”

麒麟洞的護衛們,都被墨麒麟的異動,震驚到了。

墨麒麟性格懶散,平時一直在熟睡,根本不會醒來。

哪怕是孝元帝親至,墨麒麟都不一定會醒來。

如此懶散的墨麒麟,此時卻像**似的,極其興奮。

“大人,怎麽辦?要稟告陛下嗎?”

“今晚是中秋宴,不可打擾陛下的雅興。”

“密切監視!”

“等明日再上報!”

……

皇宮中。

紀天賜和安未央跟著一名小太監。

皇宮戒備森嚴,哪怕紀天賜身為皇子,也不能隨意走動。

“天賜!”

一聲輕柔的呼喚,傳入紀天賜的耳中。

紀天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位麵容無暇,豐腴有致的宮裝美婦,身材之誘人,足以與青姨一較高下。

這位宮裝美婦身上,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有一種說不出的端莊大方。

凡是見到這位美婦的人,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詞語。

母儀天下!

這位宮裝美婦,就是五皇子的生母——德妃。

第一次見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母親,紀天賜還是有些心虛的。

“孩兒見過母妃!”紀天賜心裏說道。

“天賜,不用多禮。你身子骨好些了嗎?今後修煉,不要再那麽拚命了。”

德妃握著紀天賜的手,手背上傳來細膩的觸感,宛如最上等的絲綢,很難想象一個年過四十的婦人之手,保養的如此之好。

“母妃,孩兒以後會注意的!”

紀天賜和德妃親密寒暄一番後,太監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陛下駕到!”

德妃放開紀天賜的手,柔聲說道。

“你父皇來了,母妃要過去了!”

德妃深受孝元帝寵愛,出席重大場合和重大宴會時,都身處孝元帝身旁,占據了皇後的位置。

可以說,德妃雖無皇後之名,卻有皇後之實。

德妃走後,紀天賜見到了一個熟人。

秦沐陽。

“聽說你得到沈指揮使的提拔,晉升千戶了?”

“都是殿下的功勞,若非殿下指點,我哪裏我能到指揮使的賞識。”秦沐陽滿臉真誠。

他是真心實意感謝紀天賜,沒有半分作假和巴結。

紀天賜憑空鎖定詭異下落的手段,著實是震驚到了秦沐陽。

秦沐陽不知道紀天賜是如何辦到的。

但依舊大為震撼。

同時對紀天賜的佩服,更是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

就在兩人談話間,紀天賜的後背上,感到一股寒意。

寒意中,含著極大的惡意,仿佛來自九幽的魔鬼。

紀天賜回頭看去。

看到了惡意的源頭。

他的好大哥,吳國太子!

紀天賜毫不示弱地回了一眼。

兩人雖然沒有說一句話。

但空氣中,卻已經迸發出火星子了。

太監和侍女們,紛紛避開,被嚇得臉色蒼白。

“陛下請諸位入席!”

“太子,五皇子,二位在等什麽呢?”

紀天賜和太子的暗中交鋒,被劉忠打斷。

也隻有劉忠這位孝元帝的大伴,才能無懼太子和紀天賜。

紀天賜收回目光,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安未央,非常溫柔地坐在旁邊,絲毫沒有王府時對他的盛氣淩人。

陸陸續續的,有大臣到來。

片刻後,人到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位監正了。

“監正還沒到?”孝元帝問道。

“啟稟陛下,監正大人說身體有恙,便不來參加了!”一名小太監匯報道。

孝元帝笑了笑,也沒有責怪監正。

他知道,監正托病,定是假的。此時的監正,多半又忍不住去釣魚了。

“既然監正有病在身,那就不等他了。”孝元帝說著。

紀天賜心頭微微一驚。

從孝元帝對監正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監正在吳國的地位。

連孝元帝舉辦的中秋宴,都能不來。

紀天賜隻能說。

強者,就是任性。

監正不愧是吳國明麵上的最強者。

就連大司農和冠軍侯,都要弱監正一頭。

此時,太子突然站了起來。

“今晚中秋月圓,兒臣獻畫一副。”

“呈上來!”

太子的禮物,呈了上去。

他的禮物,就是東先生為他準備的風雪夜歸圖。

孝元帝看了風雪夜歸圖,就如東先生預料的那般,非常滿意,嘴角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好畫!”

“太子有心了!”

太子聽到孝元帝的誇獎,眉角上揚,嘴角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鬱。

東先生說得極對。

父皇他重視孝道。

風雪夜歸圖這副闔家團圓的畫,果然對父皇的胃口。

還有,東先生交代,老五多半準備好了詠月詩。

老五詩才不錯,精心準備的詠月詩,必然極佳。

要主動出擊,讓老五詠其他的詩詞,讓老五精心準備的詠月詩,無用武之地。

太子腦海中,想著前往皇宮前,東先生給他的出謀劃策。

“五弟,這副風雪歸夜圖,還缺一首詩。”

“大哥請你題詩一首!”太子的嘴角上,劃過得意的弧度。

瞬間,眾人放下酒杯,目光注視著太子和紀天賜兩人。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