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爭執
第006章 爭執
經過五年多的刻苦學習，張曉霜早就擺脫了被動發動預知術的階段，現在隻要她想，她就能通過接觸相關事物或人得知將來要發生的事情——僅止於生死病傷這類大事。
她的導師說，像她這類術者，最好的結果莫過於能主動窺人生死存亡，破財災厄。
雖說祖上也曾出現過見微知著，看到這一步，腦中就自動浮現下三步的大牛，但經過千百年來的血緣淡化，這類人早就不可能存在了。
因此張曉霜雖然對前進方向心有疑慮，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隻能先悶聲不吭。
最早發現方向不對的，自然是對目的地很敏感的白雋。
“按咱們現在的路線，不出三天就到霹靂山了。不知肖大小姐對此事有什麽想說的嗎？”
白雋饒是一直修身養性，此刻也不免帶了幾分火氣。
要麽照著原先定下的意見，一路往下走；要麽從一開始就說服大家去更危險的霹靂山。這樣麵上假裝同意，暗地裏卻使小手段誘哄大家推翻既定路線，改往霹靂山走算是怎麽一回事？
耍人好玩兒？還是根本沒把白、文兩家放在眼裏？
肖家是嗎……
肖欣妍也知道瞞不了多久，當下爽快的承認了。
“是，往這兒走是去霹靂山，咱們既然隨機掉落在這裏，那就說明咱們有能力去挑戰雷獸。”
學生們分組是隨機的，可是掉落地點卻不是隨機的，而是係統根據每個小組綜合實力的評估後作出的決定。
學生們的能力總有高低差距，考試場地也有相對安全和相對危險的不同區域。若是讓實力低下的小組直接掉落在危險區，那學校可不好收場。
白雋不怒反笑：“所以你就完全沒負擔的自作主張？”
肖欣妍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魏俊誌，把胸一挺：“反正我們現在都走到這裏了，再往湖畔走肯定來不及，你還要在這裏和我爭這些沒用的嗎？”
白雋真是對她的無恥歎為觀止。
在短暫的安靜中，楚齊發話了。
“雋兒，肖大小姐這話說得對啊！咱們都走到這兒了，再往湖畔去肯定來不及。這樣，霹靂山咱們也確實有能力闖一闖，有什麽事哥給你擔著，你看怎麽樣？”
楚、白兩家是世交，兩個孩子打小兒就熟識的，楚齊這麽勸倒也暫時把事情壓下來了，隻不過沒等肖欣妍誇他一句“還是楚三少有見識”，就被楚齊嗆了一下。
“行了女人，白六少爺小爺給你擺平了，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麻溜兒該幹嘛幹嘛去，別在小爺麵前抖機靈！”完了用小了幾分，但仍是大家聽得到的聲音偏頭說了句，“蠢死了！”
肖欣妍敢和白雋對峙是因為對方家世與自己相當，但對於明顯更高級的楚家，卻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聽了這一番話，當下氣得小臉兒煞白，連心上人魏俊誌都險些沒哄過來。
張曉霜作為非主要戰鬥力，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對白雋是寸步不離，實在是隨著離霹靂山越來越近，環境的複雜，氣候的無常，都給白雋的身體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沒兩天工夫呢，他的咳嗽和乏力的時間越來越長，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了。
白雋的越來越不舒服，楚齊看在眼中，急在心裏。
眾小到大，楚、白二人都是亦敵亦友的玩伴，這一點並不隨著白家的衰敗而改變，即使家中諸人有時對他仍與白雋保持摯友關係而頗有微詞，他也依然我行我素，隻是在有些人眼裏，這就成了他不在乎家族利益，任性妄為的鐵證。
But，whocare？
他楚家三少，可不是人雲亦雲，聽人幾句話就改變內心決定的主兒。
“我說雋兒，你這……扛得住麽？”
終於還是忍不住，楚齊走慢幾步，靠近白雋低聲問道。
張曉霜原本一直待在白雋左近，見狀便走開了幾步，讓他們哥倆兒好好說話。
楚齊見她識相，看了她一眼，嘴上卻仍然對著白雋說話：“你這小表妹倒有點兒意思，聽說她是文家的血脈？”
白雋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為他蒼白的臉上增添了幾許光彩：“是啊，和我不一樣，她的血脈比較純。”
“文家的血脈又沒有多高貴！再說了，到如今這一代，出大能的反而是咱們這樣的家族。文家，過氣好久了！”
說完又覺得畢竟對方也有文家血統，說這個好像不太合適。楚齊尷尬了一秒，而後什麽也沒解釋。
小爺我不屑於解釋！
白雋沉吟了一會兒，歎到：“是，你說的對，可這些人裏，並不包括我。”
言語間寂寥之意，清晰可辨。
楚齊最是自負，也見不得他人自輕，皺眉：“你有你的好，何必妄自菲薄？”說完自覺肉麻，閉口扭過頭裝作看風景。
白雋仍是笑得雲淡風清：“謝謝！”
他這聲道謝說得極低，卻極動情，楚齊紅著耳根粗聲粗氣的說：“誰要你來道謝！囉囉嗦嗦娘們兒嘰嘰的！”
白雋知他害臊，也不說破，而是另起了話頭：“咱們快到了吧？希望一切順利。”
楚齊望著前方高聳矗立的山峰，神色凝重：“可我總覺得不安。”
白雋啞然失笑：“你也繼承了文家血脈不成？”
楚齊沒好氣道：“呸！小爺我是楚家後代，齊家血脈，才不是隔壁老文家的！”
肖欣妍雖然自大，卻不是真的蠢，更何況暗戀中的女性第六感總是格外發達，才不過相處了幾天，她對楚、白二人的關係就若有所悟。雖然訝異，卻不吃驚。
這事兒在現在也不是那麽不可說了。
隻是在心裏更看白雋不起。
家族敗落，後代不靠實力光宗耀祖，卻靠的這樣手段和掌權家族維係關係，真是下作！看來白家的地位落下去了，腦子也跟著壞掉了！
相比肖欣妍的鄙夷加深，魏俊誌的情緒倒是意外的好轉了。
本來還以為……算了，既然白雋是那等樣人，那依著張曉霜的脾氣秉性，是絕不會摻和進去的！
但前提是……她得知道。
魏俊誌撓頭，張曉霜到底……知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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