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無顏，地無色
圓臉女子笑道：“原來你們也這般覺得，那就好了。看你們有要事在身，我就不打擾了，提前祝你們旗開得勝，在這次的玄真登龍大典上名列前茅。”
笑聲中飄然而去。
見這女人來得突然，走得灑脫，齊詩彤嘀咕道：“這女人到底是做什麽來的？”
卻說那圓臉女子飄然遠去，自言自語：“原來那就是季毅？雖有些小帥，但看他樣子，卻也平平無奇嘛。比傳聞中的境界應該高些，但也絕對沒有到內景境，還沒有他兩個師妹了得。
“倒是後腦玉枕穴中，似隱隱有劍氣發散，這是他的本命飛劍？但是本命飛劍又怎會以玉枕穴位劍竅？倒是有些古怪。”
她歪了歪腦袋，靜心聽去。
此刻她雖然已離得極遠，那師兄妹三人幾不可聞的聲音，依舊傳入她的耳中。
卻聽那少年道：“雖不知這位姑娘的來曆，但我看她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那絕豔美無雙的絕豔豔，怕是要有她這般美貌，才能稱得上是中原第一靚妞。”
齊詩彤：“啊？”
李詩秀道：“沒……沒錯，這位姐姐好漂亮。”
齊詩彤道：“你們在說什麽啊，她……唔唔唔……”
少年道：“詩彤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當真是前所未見的美人兒，以前我還以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種事是不存在的，現在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樣的美女。詩秀你說是吧？”
李詩秀道：“嗯……嗯！”應得好違心。
圓臉女子搖著圓扇，喜笑顏開：“境界雖然一般，但眼力不錯，居然看得出我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小小年紀，前途無可限量。”眼睛都笑眯了。
緊跟著稍有點點點點點粗的腰肢扭了一扭，身軀飄去，化作一道清風，往遠處山頭飛去。
輕飄飄的，便翻過了兩座山，下方有一座白玉大殿，殿頂有靈氣籠罩的孔雀，雙目散出神光，周圍有百鳥旋飛。
殿中又坐著三人，中央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大蟒錦袍，頭戴三梁高冠，腰纏神猊金紫帶，正是定兌天城淩定侯府之主——淩定神侯。
左邊男子身穿花衣，臉色極白，似是抹了脂粉，則是神廷委任下來的定榜侍郎白德衣。
右邊一名戰將，身穿八寶連環甲，雙目炯炯，神威赫赫，正是監督整個東南玄真大典的寧遠將軍曹瀚。
侍郎白德衣哼了一聲，扭著身子道：“侯爺，您看這絕豔豔好不曉事。玄真登龍大典這般大事，她不早來也就罷了，反倒讓侯爺您在這裏等她。臣早就跟上頭說過，讓這等人來摻和如此大事，豈能不亂套？”
淩定神侯笑道：“今上有意變革，既然要變革，自然要從這等最基本的地方做起。沒事，我們再等等……”
卻聽殿外上方，傳來女子的聲音：“天無顏，地無色，風月無情，星日無光！唯吾絕豔豔，絕豔美無雙！”
淩定神侯、侍郎白德衣、寧遠將軍曹瀚：“……”
隨著吟誦聲，一名圓臉圓扇的女子搖扇而入：“哎呀，原來侯爺早就到來，小女子失禮，讓侯爺久等了。”
白德衣將眼睛斜了過去：“都幾百歲的女人了，就不要在這裏‘小女子小女子’的，聽著還讓人以為你真的有多小呢。”
女子毫不在意：“這世間最重要的，就是有顆年輕的心。就像是本相是男人並不重要，心是女人就好，侍朗姑娘，您說是不是？”
白德衣扭著腰：“哼！”
淩定神侯道：“姑娘請入座！”
絕豔豔道：“謝侯爺！”在下首處坐定。
淩定神侯道：“此次的玄真登龍大典，如果以往，分作前後兩道，一為玄真定榜，一為登龍題名。說到這裏，豔姑娘，這玄真定榜之處，為何要選在風月鬼窟？”
白德衣道：“就是，怎會選在那種鬼地方？那地方祟氣極重，底下還鎮壓著魔屍遺骸，說到這裏，我還要問呢，你從囚幽天獄裏要了那麽多的屍鬼邪魄，又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絕豔豔道：“侯爺放心，侍郎大人放心！我絕豔豔做事一向公平，此番布局有曹將軍在一旁協助完成，並予以監督，必定能夠保證整個選拔公平公正。不信你們去問曹將軍？”
他們雖是一同主持大典，但各司其職。淩定神侯掌握大局，但不管細處，白德衣有定名之權，但事先考場的擬定、考試的過程等等，都不能做主。
此刻，聽到絕豔豔這般說，他們便一同看向了旁邊的曹瀚。
沒有誰信得過絕豔豔，但是“天浩無情”曹瀚的公正與嚴明，他們卻是信得過的。
而神廷之所以將此人派人，除了協助絕豔豔，顯然也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看住他來。
隻見這位過往在北疆斬妖除魔，立功無數，不知殺盡多少邪魔、斬切多少妖人的朝廷大將，此刻卻是端坐在椅上，目光下垂，露出了他們從來不曾見過的神情。
沒錯，這位一向鐵石心腸，冷酷無情的戰將，此時的表情，竟是在……悲憫！
這一瞬間，淩定神侯與白德衣，莫名的便想要提前這一趟參加選拔的眾玄門弟子，進行哀悼。
白德衣從袖中拿出香帕，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道：“絕豔豔！按照規矩，你這個時候應該拿出記有選拔過程的封卷，讓侯爺與我看過，便開始進行了吧？”
絕豔豔笑道：“封卷在曹將軍這呢。”
曹瀚取出封卷，交予淩定神侯。淩定神侯結果後，仔細檢查完封印後，方才解印打開，與忍不住湊過來的白德衣一同觀看。
“絕豔豔，你你你，”白德衣指著卷上文書，“你瘋了？你把那些從天囚裏放出的屍魔用在這種地方？這這這……這種事你也做得出？曹將軍，這種事你也放著不管？”
“天浩無情”曹瀚一臉的慈悲：“現在的玄門中人，靠著先人種下的恩德，一代不如一代，的確是該好好的考驗一下，天道無情，戰場無眼，連這等考驗都過不了，萬一真的再出現天災地劫，他們如何上得戰場？”
白德衣不服，道：“曹將軍，我記得您當初也是參加過玄真選拔，還是名列登龍榜的，我就問您，若是當年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考驗你，你會如何？”
曹瀚雙目一瞪，爆出精光：“若是有人用這種方式來考驗我，我便先忍著，等我日後混出了頭，成為朝廷戰將後，便一刀將那出題人斬了。”
淩定神侯與白德衣看向絕豔豔。
絕豔豔的額頭也不由得冒出冷汗……
——
登上恩澤山後，季毅遇到了一件麻煩事。
他被擋在了樓台前，他的前方是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他的旁邊是一臉無奈的兩個師妹。
他們的周邊還有許多來來去去的玄門中人，不知多少人往他們這邊指指點點，暗笑不止。
“規定就是這個樣子的！”那官員也很無奈，“按著早先呈報上來的名冊，所有參加大典選拔的玄門弟子，都進入育春園中休息，為了保證選拔的公平公正，進入之後，不得再離開，也不得再與外界聯係。”
季毅點頭：“我知道了！”
官員繼續道：“各宗的領隊還需在外填表，還要參加侯府賜下的酒宴，還有……”
季毅繼續點頭：“我知道了！”
官員看著他：“那……你是要在裏頭，還是要在外頭？”
季毅看著他：“您說呢？”
官員回應著他的目光，也不說話。
這就像是儒門的科舉一般，一旦進入大門，所有的學生都要關起來。
玄真選拔如此重要，參加的弟子全都是各宗精心培養出來的，為了避免被人說閑話，所有弟子都入駐之後，便不得再與外頭接觸，這是理所當然的。
而帶領這些弟子前來的宗門領隊，還需要留在外頭，處理一些事務。
這場選拔關係重大，帶著門下精英弟子前來的，或是宗門裏的長輩，或是長老級人物，掌門親自帶著弟子前來也很正常。
但是輪到璿璣劍閣這一邊，就出了問題……整個宗門，除了參加選拔的三人，就沒一個剩下的。
季毅又是“領隊”，又是參加選拔的弟子。他必須要進去，但他又必須要留在外頭。
而周圍其它宗派的人，也都不由得暗自竊笑。
有人低聲道：“他們就是璿璣劍閣？”
有人搖頭：“連參加選拔的人數都勉強湊齊，來了又有什麽用？來了也是丟人，還不如不來！”
有人歎息：“可憐啊，好歹也是一個玄門正宗，竟然衰落成這樣。”
也有人暗笑：“如果不是神廷自有規定，其他宗門不敢隨便搶奪，就他們這點人，這種實力，山頭早就被人搶了，還拖得到現在？不過現在也終究是守不住了。”
此次玄真登龍大典，共有三十六個宗門參與，其中有包括璿璣劍閣在內的二十五個玄門正宗，另有十一個則屬“旁門”。
那些旁門弟子紛紛往這邊的三人看來……對他們來說，仙華峰自然是最有機會奪得的福地。
季毅感覺自己是即將被分屍的一塊香肉。
但是比起群狼窺伺，現在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麵前的官員也是一臉無語的看著他，這種情況，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參加選拔的弟子必須進去，而外頭也總得有人，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