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奇跡?怪物?
季毅笑了一笑，道：“她不願意說，我自然也沒有多問，誰還沒有一些過去呢？”
蘿曼陀略一沉吟，輕聲道：“這孩子的天賦自不用說，她的魂魄，也有一些異於常人之處。”
季毅錯愕：“魂魄？”詩秀的魂魄異於常人？
這個卻是他想不到的。
以季毅現在的本事，還難以直接觀測到他人魂魄。
他自身神魄出竅後，能夠看到他人的“根骨”，以及身體裏真氣流動的狀況。
至於陰魔之體，那卻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詩秀的身體，他是觀測過的……當然這說的不是三年前，他將詩秀撿上山時，以熱水幫她緩解寒氣時所做之事。
而是他以出竅的神魄，觀察過詩秀的根骨，可以說，詩秀的天賦是極其了得的。
入山三年，就成功進入外景境，單是以此，便可以證明。
但這位師叔卻說她的魂魄異於常人？
季毅訝道：“莫非她也有什麽特殊血脈？”
蘿曼陀卻是緩緩搖頭：“非也……她的魂魄非常的‘虛’，這種狀況很難形容。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虛懷若穀。”
季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還是無法想象，用“虛懷若穀”來形容一個人的魂魄，是怎樣一種情況。
蘿曼陀道：“你可有聽說過嫁衣神功？”
季毅道：“我知曉，這是一種奇特功法，一人修煉之後，將所有功力傳給另一個人。對於被傳功的人來說，可以一步登天，但是對於傳功的人來說，卻是一種大無畏的、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奉獻精神。”
蘿曼陀道：“但這嫁衣神功，其實另有源頭，這源頭來自於一個奇特的神秘玄門。嫁衣神功隻是從那個神秘玄門流出來的、不值一提的變種罷了。”
頓了一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詩秀應該還有一個姐姐。”
季毅抬起頭來，錯愕的看著蘿曼陀。
蘿曼陀道：“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
季毅忽的笑了一笑，緊跟著搖了搖頭：“其實我並不想要知道！她願意說，我會聽她說，她如果不願意說，那我也不想從其他人那裏知曉她的來曆。”
蘿曼陀輕歎一聲，道：“罷了，也可能是我的判斷有誤。”
隨手一揮，一道卷軸飛出：“這裏記載的，便是劍閣的各種真傳，它雖隻有一冊，我卻以紋心雕玄之秘法，將所知盡錄其中。你們離去後，便無需再來了。”
轉過身去。
季毅卻在她的身後，忽的問道：“師叔！”
蘿曼陀頓了一頓。季毅繼續道：“不知弟子日後可有什麽能夠幫得上師叔的地方？”
蘿曼陀背對著他，語聲淡然：“你想要幫我？你難道忘記了，我說過，你的師父就是因為二十年前中了我那一掌，方才壽元盡減，傷重複發而亡？”
季毅毅然道：“當年的事情，弟子也不想過問。但師叔對我師兄們三人傾囊傳授，我季毅並非不知回報之人。而我相信，師叔亦需要他人幫忙。若是有弟子能夠幫得上的，請師叔直言。”
蘿曼陀背對著他，沉吟片刻，緩緩道：“你若是想要幫我，到元嬰境時再來吧。”就這般飄然而去。
季毅在她身後，大聲道：“師叔放心，弟子一定會再來。”然後才轉身離開。
等到他去的遠了，後方遠處，蘿曼陀卻又緩緩回過頭來。
她的目光幽遠飄忽，仿佛能夠穿透重重障礙，落在少年的背影上。
相比起他的師妹，在她看來，更加神秘莫測的，卻是這個少年。
相比起他的兩個師妹，他從嬰兒起就待在仙華峰，直到前幾個月，才堪堪進入外景境，根骨之差，可見一斑。
但他卻是不需要外丹也能夠突破境界的“圓滿靈根”，這等根骨，先前的修煉怎麽可能那麽慢？
而他的兩個師妹也都是圓滿根骨，一個宗門裏統共才三個人，三個人全都是圓滿根骨……世間怎可能真有這等巧合之事？
這些日子，在她的旁敲側擊之下，可以肯定，他的兩個師妹在上一次的境界突破時，得到了他的幫助。
她幾乎可以肯定，正是在他的幫助下，他的兩個師妹才成為“圓滿根骨”、“五德之體”的。
但世間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種事？
這簡直堪稱神佛般的奇跡，真的是由這少年所引發？
對於李詩秀，她還能夠多少猜到她的真正來曆。
但是對這個少年，她竟是完全無法看透！
青素師妹，你當年從山下撿來的，到底是一個奇跡……還是一個怪物？
——
第二一早，季毅便帶著兩個師妹離開了血邙山。
來時，需要從上方的斷崖往下跳，去時原本應該躍入暗河，隨著一條地下暗河離開。
不過季毅此刻已經學會了凝氣虛步之術，自也不用拚著和兩個師妹一起渾身濕透，去走地下河流。
兩個師妹一左一右，掛在他的手臂上，他帶著她們，竟是踏著步伐，一步一步，猶如拾階而上。
“師兄師兄！”齊詩彤抱著他左手胳膊，叫道，“你這個厲害，教我。”
若是真的到了法玄境，似這等騰雲駕霧的手段，自然也就會了。
但是現在，她還隻是外景境，想要像這樣踏虛飛空，顯然是無法做到的。
而仙道中人，對於飛天遁地的手段，自然是豔羨無比，恨不得早一點練成。
季毅笑道：“就算教了你也沒用，它需要特殊的靈氣才能夠練成，不是想學就可以學的。”
齊詩彤哼了一聲：“小氣！”
李詩秀輕聲道：“掌門師兄，聽說寶玄山乃是傳說中的飛天之山，你能夠練成這飛天秘術，應該也與此有關吧？”
季毅道：“是的！吐燕鎮其實就是寶玄山的舊址之一，霸神身邊的一位謀士，其實是寶玄一族的一位太子，霸神寶藏就是他設計的。”
帶著兩個師妹，飛出斷淵，之後便一路往北趕去，似這般，時隔四個多月，又回到了仙華峰。
重新打開封閉的禁製，回到山中。山上雷雲滾滾，一片殘敗景象。
雖然如此，回到這殘破的仙華峰，還是有一種歸家的感覺。
不管怎樣，這裏就是她們的家，是他們生活多年的地方。
在山中隨便收拾了一番，然後便開始修行。
齊詩彤與李詩秀兩人繼續修煉，季毅則開始用她們的寶劍，幫她們鍛鑄飛劍。
對於劍閣中人，一口真正厲害的飛劍，還是很有必要的。
山中可供使用的資源並不太多，好在季毅從寶玄山上帶下來的乾坤袋裏，裝了不少好東西。
紫暄娘娘贈與的這種，材質特殊，但用在飛劍上，別有妙用。
如蘿曼陀所言，過了十多天，詩彤與詩秀二人先後突破。
其實正常情況下，從外景境修煉至內景境，需要的時間絕對不止這區區數月。
但是沒辦法……誰讓她們現在是靈根圓滿的五德之體呢？
不隻是修煉的進度，快得不可思議，而且因為她們是五德之體，也就不用再去尋找仙材，煉製外丹……這省下來的時間與資源，難以估計。
畢竟仙材這種東西，對於已經沒落的仙華峰來說，乃是可遇不可求的。
當年，仙華峰後山處也有一大塊藥圃，用來培育與種植仙材。
可惜在二十年前的那場大劫中，也早就毀了。
在兩個師妹先後閉關突破時，季毅依舊陪在她們身邊。
作為陰魔中的叛徒，他以靈媧石的力量，幫助兩個師妹驅除大量陰魔，可以說，在他的幫助下，詩彤與詩秀的突破，可以說是水到渠成，毫無難度可言。
至於他自己，倒是沒有那麽快境界突破……雖然如今的他，同樣也是靈根圓滿。
但他走的是祭劍之道，原本應該修煉出一口本命飛劍，然後氣、劍合一，融神貫魄……現在少了這一步，他也隻能慢慢練氣化玄。
而他去寶玄山耽擱了一個多月，現在又忙於為兩個師妹鍛鑄飛劍，修煉進度自然要比她們慢上許多。
不知不覺間，眼看著，離玄真登龍大典一個月都不到。那一日，山腳下傳來輕柔的女子聲音：“季公子，錦琇前來拜訪。”
原本在各自的房間裏修煉的齊詩彤、李詩秀瞬間警覺。
季毅方自往山下走去，兩個師妹就已同時飛掠而出……她們兩人現在都是內景境，瞬息間，就掠到了他的身邊。
齊詩彤臉色一擺：“這女人來做什麽？”
李詩秀弱弱的看著掌門師兄，等待他的解釋。
季毅道：“我說，人家也是六宗弟子，原本就算是隔壁鄰居，過來拜訪一下，也沒有什麽吧？”
齊詩彤冷笑一聲：“這些日子裏，六宗的其他人有來拜訪過嗎？他們覺得反正一個月後，我們就被趕出去了，還會來管我們的死活？別人不來，就她來……這女人必定不安好心。”
李詩秀小聲道：“掌門師兄，你不要被別人的假好心給騙了。”
季毅道：“不至於不至於，人家其實也沒那麽壞……”
兩個師妹齊聲道：“為什麽你要幫她說話？”
季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