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題花:地底懸香!

“臭丫頭,找到你了。”陰沉沉的走出的,竟是歐陽昌輝。

看到殺子仇人,歐陽昌輝額頭青筋密布,雙目仿佛冒出火焰。

齊詩彤心中暗道“不妙”,麵上卻是全然不懼,寶劍一劃,哼了一聲:“誰怕誰?”

“給我兒子償命來!”歐陽昌輝暴喝聲中,雙袖一卷,頓時形成兩股拉扯氣勁,將齊詩彤往他拽去。

齊詩彤腳踩地麵,真氣下方,抓住地氣,試圖穩住身子。

她的雙腳在地麵硬生生的拉出兩道長痕。

忽的,歐陽昌輝雙掌一劃一合,兩團氣勁化作雙虎,往她左右交擊。

轟!氣勁彼此撞擊,形成的聲響震耳欲聾。

齊詩彤先一步拔地而起,劍光一閃,密密麻麻的劍花同時往歐陽昌輝卷去。

“給我下來!”歐陽昌輝邁出虎步,雙掌一推,又是一陣震響。

所有的劍花都被擊潰,少女被震得向後拋飛。

歐陽昌輝化掌為抓,無形大力扯著少女往他飛去。

少女已如斷線風箏,全無借力之處。

不管是功力還是武學,她都差了對方實在太多。

總算她本身亦是進了外景境,再加上有些機智,眼看著身形失控,對自己竟不管不顧,反手一劍削向對方。

這一劍,劍鋒呼呼晃動,在極短的時間裏,顫出數百道劍風,正是旋花劍舞中的殺招。

歐陽昌輝冷笑一聲,反掌一拍,一股氣勁橫掃在劍尖處。

齊詩彤氣血翻騰,整個甚至都卷了起來。

歐陽昌輝卻不想讓她死太快,大手抓去,想要抓住她的琵琶骨,將她控製住。

少女咬牙拋劍,寶劍鏘然炸裂,化作眾多星點卷向對方。

這一下,大出歐陽昌輝預料,他繼續抓去,雖然能夠抓住她,自己也不免被碎散的劍星擊中。

隻得退了一步,雙袍揮舞,形成交錯的勁氣截住碎劍。

齊詩彤就地一滾,狼狽逃竄。身後狂風卷**,歐陽昌輝惡狠狠的往她後頸抓來。

少女往前一跳,呼啦啦的,滾入到一口井中。

為什麽在這樣的窮山惡水之地,會有一口井,她不知道。

逃進來後又能怎樣,她也不知道。

她就像是掉落大海中的溺水之人,哪怕是一塊浮萍,也要先抓住再說。

歐陽昌輝落在井邊,往井下看去。

井內漆黑一片,隱隱的有炎氣冒出,一團熱氣從井底湧出,逼麵而來。

歐陽昌輝喝道:“臭丫頭,你給我上來。”

底下居然還響起少女反擊聲:“不上去,就不上去,有本事你給我下來?”

歐陽昌輝大怒,自恃功力在這丫頭之上,身裹勁氣,往井內跳去。

方自半途,一團炎勁衝來,嘭,他整個人被擊得往上拋飛,拋出井外,落在地上,鏘鏘鏘的連退半丈。

歐陽昌輝又驚又疑,心知這井底藏有高手。他頓了頓,朗聲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隱居於此,我乃是連雲城之人,這丫頭對我有殺子之仇,我與她水火不容,還請閣下將她放出,打擾之處,日後再來賠罪。”

井底卻沒有人會應。

歐陽昌輝一時間也不敢妄動。

這裏乃是惡氣匯集之處,會在這種地方修煉的,一般來說,都是“邪魔外道”,這一類人,脾氣大多不好。

此地雖然亂石穿空,霧瘴深濃,但有這種本事的人,打造一處適合人住的府邸,也不是什麽難事,又何必住在井底?

這等特立獨行之人,必有古怪,歐陽昌輝並不想輕易得罪。

那丫頭進去了,總得出來!

所以他在外頭守著,他倒要看看,那丫頭能夠在裏頭待上多久?

——

齊詩彤在井底往更深處鑽去,她鑽得心驚膽戰。

剛才那一股凶猛的炎熱勁氣,自己從她的頭上湧過,差一點就讓她的腦袋爆了開來。

這井底有高人!

然而,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竟然待在這種地方?

敵人守在外頭,她出不去,僵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於是她下定決心,到裏頭看看。

那人能夠用一道勁氣,就擊得外頭那家夥拋出枯井,這等實力,若是要殺她,輕而易舉。

但她現在還活著,就表示那人並不想殺她。

兩邊的岩壁都是燙的,熱氣從腳底傳來,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走在熱鍋上的螞蟻。

地底深處,似有沸水汩汩的聲音,聽得她頭皮發麻。

再往前走,卻又有一股陰寒之氣,冷熱衝撞,氣流回旋,讓她感到頗為涼快。

然則過了這段熱氣與冷流交匯之處,前方卻是越來越冷。

這不對!走了好長一段路,她開始意識到,地底的高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

那人一道勁氣,就將她的強敵擊飛出去,原本她還以為,地底之人就在她的旁邊。

結果走了這麽一大段路,這就顯得很不尋常了。

附近逐漸變冷,地麵結起了冰霜。

她好歹也是外景境,此刻卻是不由自主的發著抖。

穿過地道,她終於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她穿著褐色的布裙,看上去有些歲數,盤膝坐在一塊石上。

在她的身後,有一段裂淵,淵底有焰光衝騰,底下竟是熔岩。

女人坐在熔岩邊,她所坐之處,卻是一片冰寒。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牆,連滾滾熔岩湧出來的熱氣,都被擋在了外頭。

“這位前輩!”哆嗦著身子,齊詩彤來到那女子身前,作揖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褐裙的女子看也不看她,閉上眼睛,冷冷的道:“出去!”

齊詩彤趕緊道:“前輩!小女子的敵人在外頭守著,可不可以……”

褐裙女子麵無表情:“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齊詩彤想了想,低聲道:“敢問前輩,不知這裏可是血邙山?”

褐裙女子睜開了眼睛:“你要去血邙山?”

齊詩彤見她有反應,想著她多半就是師父說的、二十年前從仙華峰的那場災劫中幸存的師叔,慌忙拜道:“晚輩齊詩彤,來自璿璣劍閣,家師錦香羽衣留下遺命,讓我與師兄、師妹來血邙山找一位師叔,學習宗門秘傳,莫非前輩就是……”

褐裙女子仿佛聽到了一件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你們的師父,讓你們到血邙山去,找你們的一位師叔學藝?找你們血邙山上的師叔?嗬嗬嗬嗬,哈哈哈哈,笑話,當真是笑話。”

齊詩彤想著,這有什麽可笑的?她的性情其實也並不是太好,不過外頭強敵未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強忍著氣,道:“前輩在笑些什麽?”

褐裙女子露出充滿譏刺與挖苦的冷笑:“難道你們不知道……是了,你們的師父是錦香羽衣程青素?”

齊詩彤道:“正是!”

褐群女子哼了一聲:“程青素那丫頭,雖然沒什麽天賦,本事一般,但還算是知書達理,與我見過幾次,敬過我一杯酒,看在她的麵子上,我也不為難你。

“但這裏並非血邙山,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確切的說……哼,我淪落到這般地步,你們要找的那家夥,卻也功不可沒。你離開吧,看在你師父當年對我還算禮貌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從這裏再往南七十裏,有一處斷淵,你到了那裏便往下跳,血邙山不在地麵,而在地底,跳下去你便知曉。

“現在你可以走了。”

齊詩彤趕緊道:“我要是現在出去的話,那就死定了。”

褐裙女子冷笑道:“那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齊詩彤咬了咬嘴唇,有些惱火,卻還是忍了下來,小聲道:“前輩可不可以先讓我待在這裏?我絕對不打擾前輩。”

褐裙女子不屑的道:“你在這裏就是打擾了我!還有,不要覺得我把你趕出去,是要你送死,而是你留在這裏,依舊難逃一死。反正都是死,你死在外頭,總比在這裏變成屍體讓我眼睛清靜一些。”

齊詩彤打了個寒顫,她開始意識到,這股陰寒之氣竟是從這名女子的體內散出來的。

她終究也是修仙之人,忽的明白過來:“前輩,莫非您中了陰毒,之所以在這熔岩上方不走,是想要這裏的炎氣祛毒?”

褐裙女子咬牙切齒:“你知道就好!現在可以滾了!”

齊詩彤心中想著:“其實這女人並不壞,正常人在這種地方,待上半日都被烤死了,哪怕是修仙之人也難以長期忍受這種炎熱。她身上的寒毒竟在這裏凝聚不散,端的可怕,而看她這樣子,怕是都不知道待了多少年。

“以我外景境的體質,在這裏也沒待多久,就冷成這樣,繼續待下去,怕是會硬生生凍死。她說我左右都是死,便是這個意思,到外頭死在那家夥手中,留在這裏被她身上散出的寒毒凍死。

“她趕我走,是因為我出去硬拚的話,多少還有一點點的機會,在這裏卻是死定了。”

下定決心,還是要出去拚一拚。於是先遠離這個女人,到角落裏盤膝坐下,運轉真氣,試圖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然後出去死鬥。

褐裙女子忽的往她看來,原本是冷漠的目光,漸漸地有了一些訝色。

忽的,將她手一抓。嗖的一下,齊詩彤竟往她飛了過去。

“你做什麽?”齊詩彤又驚又怒。

褐裙女人也不管她,開始在她身上**,從後腦到胸腹,從屁股到大腿。

“你耍流氓啊?”沒想到這女人突然耍起流氓來,齊詩彤大叫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褐裙女子喃喃的道,“五德俱全?靈根圓滿?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你做什麽?”齊詩彤努力掙紮。

“丫頭……不是,妹子!小妹妹,別動!”剛才還是一臉冷漠的女人竟堆起了笑容,“再讓我看看!”

摸了好一陣,女子歎道:“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靈根圓滿,先天之體,此等根骨千年不遇。來,小妹妹,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齊詩彤叫道:“放開我!我不願意!”

褐裙女子將她放下,笑容滿麵:“你可知道我是誰?隻要我教你幾手,外頭那家夥就絕非你的對手。至於璿璣劍閣,就算二十年前在玄門中也算不得太過出色,何況現在?

“你隻要跟著我,拜我為師,待我陰毒祛退,重回虛陵山,你便是下一代的虛陵山掌門。我可以保證,以你的天賦加上我的教導,用不了多少年,必能進入化法玄境,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齊詩彤叫道:“不要!我已經有師門了。”

褐裙女子道:“璿璣劍閣早就沒落,你這等根骨留在那裏,太過浪費。以你這等天賦,若是跟著我,早就進入元嬰境了,拜程青素為師,實在是浪費人才。我知道了,程青素死了,你是否被她封作了掌門?

“你是舍不得這個掌門之位吧?我可以告訴你,與我虛陵山比起來,你一座小小的仙華峰,根本算不得什麽……”

齊詩彤道:“我不是掌門,掌門是我師兄!”

褐裙女子呃了一下:“你們璿璣劍閣不是女修嗎?你怎會有師兄?”

齊詩彤道:“師兄是我派有史以來唯一的男弟子。”

褐裙女子不滿道:“程青素雖然比不得我這等先天望之法,但每個門派都有一套測量根骨的手段。似你這等靈根圓滿、千年不遇的天賦,她竟不讓你做掌門?當真是有眼無珠。”

齊詩彤道:“就是嘛!我跟你說,我早就叫師兄把掌門之位讓給我了。我師兄人雖然好,但是天賦一般,我都跟他說了,劍閣隻有在我的帶領下才能夠發揚光大,他偏不聽。

“要不是看在他平日裏總是對我好,看在他暗地裏把所有的麻煩事都做了,不肯讓我和師妹操心,看在他還算有許多好處的份上,我早就把掌門的位置搶過來了。哼……”

褐裙女子何等人物,看著她,忽的問道:“你喜歡你師兄?!”

女孩一下子紅起了臉:“哪哪哪、哪有?”嬌羞地扭過臉蛋:“才……才沒有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