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信仰是什麽? 你的臉就是我的信仰!
司嶺的山林深處,一個巨大的山洞裏。
麵目模糊的男人盤腿坐在刻滿了一整麵山壁的雕像之下,繃緊了精神與對麵的人對峙著。
商闕一手插在兜裏,姿態閑適地站在他的麵前,麵無表情地說道:“你該收手了,秦廣王。”
曾經的羅酆山主人,北陰酆都大帝手下有十殿閻王。
第一殿閻王乃秦廣王蔣,司人世天壽生死,統管幽冥凶吉。
隻是那個本以天下蒼生正義為己任的閻王與如今幾近癲狂的犯罪分子判若兩日,叫人唏噓。
蔣冷笑:“太晚了。”
“不算晚。”商闕不置可否,“你反正打不過我。”
蔣被噎了一下,半晌才嗤笑道:“你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麽自以為是。”
“嗯。”商闕淡淡道,“你倒是變了很多,好好一個閻王,變成了一個搞地下活動的邪教分子,真掉逼格。”
蔣:“……”
商闕罵人怎麽比以前更刻薄了!哪學的呢!
“還不是因為你!”蔣狠狠地瞪著商闕,咬牙切齒,“真是沒想到,你還能從混沌境回來,還接管了地府。”
商闕神色中也有一絲諷刺:“當初三界聯手將我封印到混沌境,我也以為我會在混沌境裏度過永生。”
卻沒想到,最後天崩地陷,三界大能隨著天地的覆滅一起灰飛煙滅,反而是被囚禁在混沌境中的他躲過了一劫,還因為三界靈氣消退,封印他的結界鬆動,最終得以重返人間。
“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們。”商闕譏笑看蔣,“但我知道你們當初封印我並不是出於善意,所以還是不謝了。”
蔣差點氣吐血。
一會,蔣才晃過神來,繼續看著商闕:“就算你重返人間又怎麽樣?羅酆山沉沒,被囚禁千年,你在人間早已沒有了信徒,天底下早已沒有供奉羅酆山鬼王的人,你的實力剩下多少,你心中有數,商闕,你以為你還能與我抗衡嗎?”
商闕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發出心靈的拷問:“你對自己這麽有自信的話,何必一直躲著我搞地下活動?”
蔣差點沒被他噎死,不過他很快又露出那得意的冷笑:“那自然是因為,我要迎接帝君歸來。”
商闕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起了一點波瀾,眸色沉了下去:“鬼帝沒有跟著天地覆滅?”
北陰酆都大帝,又稱北太帝君,熟一點的話一般叫聲鬼帝。
“想不到吧?”看到商闕的表情終於凝重起來,蔣的心情快意了一點,不由得多說了一些,“帝君早已注意到天地靈氣的消退,也早早預見了兩界的崩潰,於是早在天地覆滅之前,便將我遣往人間,保存陰間的實力,而他在天地崩陷的最後關頭,將自己的神識剝離開來,投向人間,借著凡人的肉身複活……”
“原本,等帝君複活,我們便可重建地府,繼續掌管人間的生死輪回,沒想到卻被你搶先了一步……”
蔣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憤恨,“不過幸好,司嶺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說到這裏,商闕原來不置可否的姿態總算嚴肅了起來,眼神變得冷冽:“那些人麵瘡,果然是你做的?”
“你已經發現了?”蔣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並不顯得意外。
“我也不想這麽做,但這個時代的人太可笑了。”蔣說道,“自詡掌握了真理,沒有信仰,不敬鬼神,竟然妄想著擺脫神祗的庇護,以為單靠自己就能過上好日子……”
“本來就是如此。”商闕冷冷地打斷他,“秦廣王,你也會上網衝浪,為什麽學不會開眼看世界?”
“現在全國,就隻有被你控製的司嶺發展最落後。”
一擊必殺。
蔣:“……”
商闕到底哪來那麽歪理?!而他竟然還無法反駁!
“商闕,你還是那麽天真,總是相信人間能靠自己,但事實上呢?”認識到自己吵不過商闕,蔣索性放棄了與他爭辯,決定拿事實說話,“我稍微放出幾隻惡鬼,他們便束手無策,不得不臣服於我,虔誠地供奉著帝君,為帝君重新司掌陰陽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
“司嶺真是個好地方啊,藏風聚氣,是絕佳的養屍之地,還有這麽多信仰……”
隨著蔣的聲音,他們腳下的土地微微震顫了起來。
蔣所盤坐的位置慢慢浮出紅色的痕跡,向四周逐漸蔓延出去,形成奇怪的符文的形狀。
“他們在祈禱,祈禱帝君降下神威,停止這場幹旱,我感受到了他們內心的虔誠……”蔣的背後,巨大的雕刻上浮現出無數惡鬼的麵孔,張狂地朝著商闕叫囂。
“帝君即將歸來,重新接掌陰陽。”
“如果你們重建地府的方式是放出惡鬼,在人間重新引起人麵瘡的恐慌來騙取信仰的話……”商闕伸出手,朝著蔣背後的石刻虛虛一點,“我反對。”
“釣魚執法不可取。”
羅酆山鬼王印挾裹著無上法力,印在那麵巨大的石刻之上,惡鬼們立刻發出淒厲的哀嚎,無數的鬼手從石刻裏伸出來,吃力地往前掙紮著,仿佛試圖逃出煉獄的惡鬼。
“你反對也沒有用。”蔣陰陰一笑,“你已經阻止不了了。”
“我可以。”商闕吵架上就沒認輸過,又再一指。
腳下的土地震顫得更加厲害。
石刻上的惡鬼支撐不住鬼王的製裁,有些已經開始灰飛煙滅。
商闕淡淡道:“你看,我還是那麽厲害。”
蔣:“……”明明是還那麽討厭!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隆隆”的雷聲,撼天動地。
商闕微微皺眉:“雷劫?”
“哈哈哈哈哈——”蔣終於張狂地大笑出聲,“商闕,你想不到吧,司嶺的地下,有一隻青衣旱魃,我養了她五十年,現在,她要化犼了。”
商闕的臉色終於一變。
“你可以去阻止那隻旱魃化犼,但你就阻止不了帝君歸來。”
“你也可以選擇阻止我,那麽你就要看著那隻犼屠戮人間。”
雷聲越來越響,一下連著一下,席卷了整個司嶺的幹旱與炎熱終於也蔓延進了這個山洞。
“商闕,就算你是羅酆山之子,這世上依然有你做不了的事情,就好像你當初無法阻止酆都鬼城跟隨羅酆山一起沉入地下一樣,今天,你一樣無法阻止人間末日。”
商闕虛點著蔣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臉色沉靜如水。
看到他露出千年前,眼睜睜看著酆都鬼城跟隨羅酆山一起沉沒的那種脆弱的表情,蔣的笑聲越發張狂。
“這隻犼將會把人間變成地獄,而帝君,將重建新地獄的秩序——”
他的背後,石刻上的惡鬼們跟著一起大笑:“人間是我們的,是我們的,是我們的——”
商闕驀地收回手指,正要動身往外。
忽然山洞外的雷聲弱了下來,那股炎熱也驟然消退。
商闕的腳步一頓。
蔣的笑聲也戛然而止:“怎麽回事?”
……
此時,司嶺度假區的上空。
渡劫渡到一半的旱魃一樣迷茫,在空中驚恐地大喊:“我的雷呢?我的天雷呢——”
別墅區前,大師們和特殊部門的人員集體仰著脖子,一臉複雜地看著旱魃。
更遠處的山頂上,山火的另一側,矗立著一根巨大的避雷針,正不斷地將雷雲放出的電引過去。
在喻爭渡征召陰魂運來避雷針之後,特殊部門也飛快加入工作,及時安裝好了避雷針。
不過這隻在地下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旱魃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奇怪自己的雷劫怎麽突然不劈自己身上了。
“快,趁此機會!”穆道長捂著胸口,用力吐出一口濁氣,“這隻旱魃為了渡劫消耗了大量法力,現在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我們趕緊做法,爭取將她一舉消滅。”
但他一轉身,才發現他的同行們無不是臉色青白,許多身上還有被僵屍抓過的屍毒未解,此時保命尚且不易,何談做法,其實穆道長自己何嚐不是耗盡了精力,哪有餘力再行開壇。
“讓我試試吧。”喻爭渡開口道。
大師們看著他,語氣中帶著遲疑:“你可以嗎?”
“不一定。”喻爭渡往前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氣,“但總要試試。”
“好。”方才一直在打電話的明沛然放下手機,說道,“我已經和上級部門聯係,申請最近軍區的導彈支援,現在還差一個人給導彈做法加持……”
喻爭渡:“……”他見的世麵還是不夠多不夠大啊。
喻爭渡將剛吸進去那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好。”
國家的支援來得很快,導彈落在旱魃身上,旱魃發出淒厲的掙紮聲:“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嗎?”
羅酆山鬼王法印悍然印下。
旱魃灰飛煙滅。
“轟隆——”的雷聲倏然而至。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銀月隱去,晨光乍現,又被席卷而至的烏雲遮住,沛然大雨。
山火漸熄,空氣中那股燥熱也開始慢慢消散。
別墅前的人群心頭的一口氣終於散去,再也支撐不住,一個個癱坐地上。
明沛然到底是隊長,這時候不忘維持秩序,指揮隊員們將受傷的人員一個個扶進別墅,並由隨隊的隊醫給大家拔毒治療。
全場隻有喻爭渡幾乎完全沒有受傷,靜默地站在別墅的屋簷下,看著外麵的暴雨,大師們的對話不斷傳人耳中:
“這司嶺怕是養了不知多久的屍,竟然養出這樣一隻大鬼。”
“可不是,若是真讓這隻旱魃成功渡劫化犼,那人間恐成煉獄啊……”
“司嶺怎麽會有這麽充沛的靈力和信仰?”
喻爭渡不斷想起無啟民的話:“一千年前,司嶺原本供奉的是羅酆山鬼王。”
他心頭思緒萬千,突然手機跳出一個提示:蔣上線了。
當初因為網絡上的死替事件,他曾經做了一個追蹤程序追蹤背後主謀蔣,但之後蔣一直沒有再登錄那個賬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居然登錄了。
喻爭渡再也無法淡定,給商闕發了一條信息。
……
山林深處。
商闕看著山洞外,神色有些恍然:“下雨了。”
蔣難以置信,睜大了眼睛叫喊:“不可能,不可能——除了你,這世間不可能還有人能阻止旱魃化犼!”
“是你太小看人間的智慧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但不妨礙商闕覺得心情大好,看著蔣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憐愛。
“就算這樣,你也阻止不了我。”蔣開始有些歇斯底裏,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打開。
“商闕,你一定不知道,我的手上,還有多少信仰。”
與此同時,商闕收到喻爭渡的信息:【我想你了。】
商闕不自覺露出個輕笑:【我也是。】
喻爭渡:【我現在去找你的話,會影響你嗎?】
商闕:【不會,但你能找到我嗎?】
喻爭渡:【可以,我追蹤到蔣的位置了,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商闕:【嗯,那你過來吧,我征調羅酆山之力保護你。】
商闕抬起頭,就見蔣開著電腦,得意地看著他:“雖然現在的人沒有了信仰,但仍然有很多愚昧的人和求死的人,這些人,願意通過網絡上的‘獻祭’,將自己的靈魂交給我。”
商闕垂眸看著那台電腦,伸手一指,諸鬼之力襲去,但未觸及電腦,就無端消散了。
他微微蹙眉:“鬼帝之力?”
“對,帝君即將覺醒。”蔣看著他,“司嶺已經為他提供了足夠的信仰,隻差‘獻祭’了,我說過,就像你無法阻止酆都鬼城陷落,你一樣無法阻止帝君歸來……”
他話說到一半,眼睛突然一瞪,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腦屏幕:“怎麽回事?進度條怎麽停了?”
山洞外傳來“嗒嗒嗒嗒”的機翼旋轉聲,喻爭渡向送他過來的特殊部門的飛行員致謝。
對方問道:“真的不需要我們和你一起下去嗎?”
“不,情況特殊,我們電話聯絡。”喻爭渡擺擺手。
對方對喻爭渡的能力已經有了極高的認可,聞言沒有堅持,比了個手勢:“那我們在外麵準備,有情況你隨時說一聲。”
“OK.”喻爭渡說著,係好安全繩跳了下去。
幸虧因為開發度假區的緣故,這一帶架設的信號塔比較多,此處雖然已經進入深山,但還有一點微弱的信號,喻爭渡按照手機上的導航指示,穿過一小段密林,撥開重重的藤蔓,終於見到了一個小小的洞口,如果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喻爭渡試探著喊了一聲:“小商?”
“我在。”
聽到商闕的聲音,喻爭渡才籲了口氣,走了進去,然後,他渾身就是一震,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個大得超乎想象的山洞,像是把一座山掏空了一般。
山洞裏陰暗幽森,頂上有磷磷鬼火漂浮,照出這個巨大的洞窟中的景象,這是一個地下宮殿,一個字麵意義上的“地下”宮殿。
山洞中的一切,分明是地獄景象的再現。
四周巨幅的牆壁上刻著十八層地獄的場景,而每一麵牆上還有無數受盡苦難的陰魂,那些陰魂正在掙紮、哀嚎、沉淪。
“這些就是司嶺那些沒有被登記在生死簿上的生魂。”商闕看到他錯愕的樣子,輕輕地將他摟進懷裏。
而蔣的背後,是一麵巨大的,一眼幾乎望不到頂的巨幅石刻,石刻上麵,北陰酆都大帝的雕像眼眸低垂,靜靜俯視著腳下的方向,如果信徒們在此跪拜,一定能夠感受到他的慈悲與威嚴。
隻不過慈悲的鬼帝石刻上,有無數的惡鬼正在掙紮叫囂,這些惡鬼與那些被囚禁在四周牆壁上的陰魂又不一樣,這些是真真切切的,蔣自羅酆山帶出來的惡鬼。
這些張狂的惡鬼與四周怯懦痛苦的陰魂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地獄的兩個極端。
正是這些惡鬼,控製著司嶺無數陰魂,讓他們日夜禱告,祈求酆都大帝將自己帶出地獄。
商闕尚未來得及給喻爭渡做更詳細的解釋,對麵傳來蔣的怒吼:“這是怎麽回事?我的程序為什麽突然崩潰了?”
喻爭渡稍稍從地獄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死死地看向蔣的方向,說道:“我給你的程序植入了一個病毒。”
“又是你!又是你!”蔣雙目赤紅地盯著他,“若不是因為你禁了死替,刪了餓鬼道裏極惡之鬼的記憶,帝君不會到現在還不能覺醒!”
“我部署了那麽久,就因為你升級了一個所謂的係統,就將我的計劃全盤打亂!”蔣的怨恨有如實質化,“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那個“獻祭”的程序是他最後的秘密武器,在死替、餓鬼道的部署接連被破壞以後,他對“獻祭”的保護越發謹慎,一直到最後關頭,才再次登錄啟動。
他怎麽也沒想到,喻爭渡早在許久之前,已經追蹤上了他,就等著這一刻。
喻爭渡冷眼看他:“那隻能怪你自己技術不過關。”
蔣做了不知多少年的鬼,已經很久沒有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了,但此時他居然有種窒息感,他指著外麵的大雨,不甘心地問道:“你們、你們是怎麽阻止那隻旱魃化犼的?”
說起這個,商闕也有點好奇,不禁側頭去看喻爭渡。
喻爭渡:“哦,我們用避雷針把雷劫引走了。”
商闕:“……”
蔣:“噗——”真實吐血。
商闕攤手:“咦,你輸了。”
“對,我輸了,但你也沒贏!”蔣扔下電腦,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慢慢地往身後的石刻退去,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商闕,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生,如果不是因為你,羅酆山不會崩潰。”
喻爭渡疑惑地看了商闕一眼,商闕卻隻漠然道:“羅酆山因為我而崩潰這個洗腦包你到底還要吃多久?”
蔣頭上冒出一個問號:“什麽叫洗腦包?”
商闕言簡意賅:“謠言。”
蔣卻沒有理會他,徑自退到石刻處:“無論如何,這一切都該結束了,地府即將迎回它真正的主人。”
石刻之上,巨大的酆都大帝像眼眸低垂,看著腳下的信徒。
無數厲鬼的手臂往外探著,將站在前麵的蔣撕扯進去。
“秦廣王,快住手!”商闕陡然察覺蔣的意圖,雙眼驀地一睜,伸手往前一揮,這次不再是虛指,一方黑色如墨的法印自虛空中現形,飛向蔣。
但及至石刻之前,便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厲鬼的掙紮聲充斥著整個洞府。
巨大的酆都大帝像雙目低垂,漸漸變紅。
喻爭渡下意識覺得不妙,連忙問商闕:“他在做什麽?”
商闕麵沉如水:“他獻祭了自己。”
無數惡鬼的手將蔣拉入石刻中,蔣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帝君,即將覺醒。”
“商闕,這麽多年,你維持著六道的運轉,一定很辛苦吧?”
“沒有人間信仰的支持,你還剩下多少力量?”
“如今的你,還有與帝君一戰之力嗎?”
“人間信仰?”喻爭渡沉吟了一下,突然道,“別的不好說,但論信仰,我們老板應該還挺多的叭!”
蔣臉色一變:“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信口開河?”
“你很久沒上網衝浪了吧?”喻爭渡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我們老板微博粉絲有多少?”
蔣心中一陣咯噔,但仍有些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老板,手機給我一下。”喻爭渡拿過商闕的手機,打開他的微博,從他相冊裏挑了一張自拍發布出去:
@今天開始做歐神:信仰是什麽?[自拍]
發完他打開評論區,讓商闕用法力將手機送到蔣的麵前,讓他細看:
【啊啊啊,男神又發自拍了】
【你的臉就是我的信仰!】
……
蔣:“……”
商闕閉目感受了一下,呼出一口氣:“今天力量也變強了。”
蔣的身子已經幾乎全部沒入石刻之中,隻剩下一張臉還在外麵,仿佛那些生長在司嶺人身上的人麵瘡。
他掙紮著大叫:“我不獻祭了!”
“讓我出來——”
但已經太晚了。